就在本丸陷入短暂混乱又被迫恢复秩序的同时,月姬在失控的时空乱流中经历了一阵堪比滚筒洗衣机的旋地转。
当那令人头晕目眩的拉扯感终于停止,他“噗通”一声,以一个算不上优雅的姿势,摔进了一堆……软绵绵、还带着点馊味的废弃纸箱里。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个身影“哎呀”叫着,精准地砸在了他旁边,溅起了不少灰尘。
“咳、咳咳……主公!您没事吧?!”加州清光一骨碌爬起来,也顾不得自己满身的灰尘,赶紧伸手去扶月姬,红色的眸子里满是担忧和后怕。
月姬借着他的力道站起身,拍了拍沾上污渍的衣袖,眉头微蹙地环顾四周。他们似乎落在了一条狭窄的后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食物腐败、劣质机油和……嗯,某种奇异生物排泄物混合的诡异气味。
巷子一头隐约传来喧闹的市井声,另一头堆满了各种难以名状的垃圾。
“我没事。”月姬的声音还带着点空间穿梭后的虚弱,但他更在意的是——“安定呢?”
清光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蹦起来,四处张望:“对啊!安定呢?!安定——!大和守安定——!你在哪里?!”他的喊声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除了引来几声不知名生物的古怪叫声和远处更响亮的喧闹外,没有任何回应。
“完了完了!安定不见了!我们这是掉到什么鬼地方来了?!”清光抓了抓自己有些凌乱的黑色短发。
月姬示意清光冷静,两人走出去。
眼前的景象让三人都怔住了。
这里确实有着江户风格的低矮木质建筑,屋檐下挂着传统的暖帘。但与之并存的,却是大量风格迥异的、由未知金属和发光材料构成的奇异店铺,招牌上闪烁着看不懂的文字和全息影像。街道宽阔得不像话,路面是某种暗色的、富有弹性的材质。
更令人瞠目的是街道上的“行人”。除了穿着和服或简易工装的普通人类,更多的是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有顶着兽头、人身着西装的;有皮肤湛蓝、身材高挑、穿着华丽长袍的;有矮如侏儒、留着长须、驾驶着单人悬浮装置的;甚至还有如同直立行走的大型昆虫或软体动物般的生命体。这些被当地人称为“人”的存在,与人类摩肩接踵,构成了光怪陆离而又诡异的和谐景象。
空气中弥漫着章鱼烧和烤团子的传统香气,也混杂着机油、臭氧、以及某些难以形容的、属于外星生命的陌生气息。
“这……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加州清光瞪大了红色的眼眸,难以置信地看着一个长着猫耳、穿着女仆装、却扛着一个巨大机械零件的女性从旁边走过,“江户时代……怎么可能有这些东西?!”
月姬也紧蹙着眉头,握刀的手因用力而指节发白,他感受到这个时代充满了各种混乱、冲突而又强行融合在一起的气息波动,与他所知的任何一个历史时期都对不上。
加州清光看着眼前这幕超现实的景象——一个长着河童脑袋的商人正在和人类顾客为了章鱼烧的价格争吵,旁边还有一个三条腿的人用某种乐器吹奏着刺耳的旋律——他感觉自己的认知正在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他下意识地往月姬身边靠了靠,声音带着一丝崩溃前的颤抖:
“主、主公……现在怎么办啊?我们好像到了一个不得聊地方,安定那家伙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与清光的慌乱形成鲜明对比,月姬在最初的错愕之后,反而渐渐平静下来,甚至,清光隐约觉得主公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近乎玩味的弧度。
月姬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那个用触须熟练操作着全息屏幕点餐的章鱼型人,直到清光忍不住又拽了拽他的袖子,他才慢悠悠地收回目光,看向自家焦虑得快要冒烟的打刀。
“清光,”月姬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既来之,则安之。”
“诶?!不是,主公!这怎么能安之啊!”清光简直要跳起来了,“这里到处都是奇奇怪怪的……‘东西’!安定也丢了!我们……”
“所以,”月姬打断他,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今下午茶吃什么,“我们才更要先‘看一下’。”
他抬手指了指眼前这条光怪陆离、仿佛汇聚了宇宙所有奇葩的街道,“了解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不定,”他顿了顿,蓝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能找到关于安定下落的线索,或者……找到回去的方法呢?毕竟,看起来这里挺‘热闹’的。”
清光看着自家主公那副“我们来都来了不如逛逛”的态度,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他张了张嘴,想反驳这根本不是热不热闹的问题,但看着月姬已经迈开步子,仿佛真的打算开始“观光”,他只能把一肚子的吐槽和担忧硬生生咽了回去,认命地快步跟上。
“好、好吧……但是主公,您一定要跟紧我!这里太奇怪了!”清光握紧了本体刀,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靠近的“行人”(无论其物种),活像一只护主的紧张动物。
月姬看着清光如临大敌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他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目光却再次投向了这个混乱而有趣的异世界街道。
既来之,则安之。或许,这意外的旅程,并不会那么糟糕。当然,前提是……要尽快找到那个走丢的“迷路”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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