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只轻盈的青蝶宛如灵动的仙子,悠悠然落在老梅虬曲的枝头时,傅玖瑶已然悄然转身,莲步轻移,迈进了书房的门扉。她的目光只是随意地从青蝶身上掠过,没有丝毫的停留,仿佛那不过是寻常的景致。她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柔地抚过书架的边缘,指尖在第三格的木纹上微微停顿了半息,似在思索着什么,随即,她的手指向内轻轻一按。
伴随着一声几乎难以察觉的轻响,一道无声无息的暗门缓缓滑开,像是时光的缝隙悄然开启。她莲足轻点,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进去,而身后的书架则如同训练有素的卫士,迅速地恢复了原状,仿佛刚才那扇暗门从未出现过,一切都未曾发生。
踏入地下实验室,灵阵散发着微弱而神秘的光芒,如点点星辰在黑暗中闪烁。玉台的中央,静静地躺着上次炼制用剩的颜料残液,那残液在微光的映照下,仿佛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有一缕从傅明珠衣角剪下的丝线,静静地躺在一旁,似在等待着命阅安排。
傅玖瑶神色平静,步伐沉稳地走到炼药台前,她轻轻抬起手,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只巧的瓷瓶。瓷瓶在她的手中显得格外精致,她将瓷瓶倾斜,瓶中那少得几乎看不见底的淡金色粉末,如细沙般缓缓滑落。这可是三年前西域商队带来的隐光矿粉,全京城也没几人有幸见过,她自然是万分珍惜,怎舍得浪费分毫。
她将粉末心翼翼地倒入青铜研钵,接着,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捏起滴管,滴入两滴龙血藤汁液。刹那间,液体泛起一层极淡的雾气,那雾气如同薄纱般轻盈,在接触到空气的刹那,竟神奇地凝成了细珠,滚落进下方的琉璃皿中,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又取出三根白菊芯,放在石臼中,用杵子轻轻捣碎,动作娴熟而优雅。滤出清浆后,她缓缓地将清浆注入研钵,目光专注而坚定。
整个过程中,她双唇紧闭,没有一句话,动作也没有丝毫的停顿,宛如一位技艺精湛的舞者,在实验室的舞台上演绎着属于她的精彩。炼器的手法配上医理的配比,这可是她在空间实验室里摸索了整整两年才掌握的技巧。以前那些书上写的“火候”“时辰”,到了这里都得靠自己一点点去尝试,去摸索,每一次的失败都是一次成长的机会。
终于,新颜料炼制成功了。它看起来和水一样透明,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倒在白绢上,竟不留丝毫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但她心里清楚,只要接触体温超过一炷香的时间,再经过空气的氧化,它就会从浅灰慢慢转红,最后变成像干涸血迹一样的深褐。洗不掉,擦不去,只会越抹越明显,就像隐藏在心底的秘密,一旦被揭开,便再也无法掩盖。
她轻轻地把成品收进一只空香膏盒里,动作轻柔而心,仿佛在呵护着一件稀世珍宝。她缓缓盖上盒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第二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屋内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青竹迈着轻盈的步伐,端着早茶走了进来,她的手中多了一个绣工精致的香囊。香囊上的丝线五彩斑斓,绣着精美的图案,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姐,这是送给偏院李嬷嬷的。”青竹微微低头,轻声道,声音如同婉转的黄鹂,“您她最近操劳,该补补身子。”
傅玖瑶轻轻点头,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送去吧,就是我亲手做的安神香。”
香囊里确实有安神草,但也混了一点催化粉尘。只要靠近布料,就能让颜料反应加快。她不需要等太久,心中仿佛已经看到了即将发生的一牵
当下午,府里便传开了消息:三日后办姐妹赏花宴,各房姑娘都要出席,还要比才艺。谁表现得好,父亲会亲自赏赐。这个风声是青竹放出去的,她就像一颗精准的棋子,按照傅玖瑶的计划行动着。
傅玖瑶知道傅明珠最近被禁足,心里憋着一口气。这种场合,对她来就是翻身的机会。果然,不到半,偏院那边就开始热闹起来,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仿佛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傅玖瑶坐在实验室的灵镜前,目光专注地看着镜面映出的画面。傅明珠站在铜镜前试褙子,她的眉头紧紧皱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和不满。她一件件地换着褙子,每换一件,就对着镜子仔细地端详一番,然后又失望地摇摇头。
“怎么就没有一件亮眼的?”她声嘀咕着,声音中带着一丝烦躁。
旁边的丫鬟心翼翼地:“姐上次那件云锦裙……可惜不能穿了。”
傅明珠的脸色瞬间一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提那个做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报声:“大姐派人送东西来了,是还二姐去年借走的绣样。”
送进来的是个木匣,木匣的表面光滑如镜,散发着淡淡的木香。打开木匣,里面整整齐齐叠着几张花样纸,最上面压着一件月白色的绣花褙子。褙子的质地柔软,花纹是她最喜欢的缠枝莲,每一朵莲花都栩栩如生,仿佛在诉着古老的故事。
“这不是我那件旧褙子吗?”傅明珠愣住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喜和疑惑。
“回姐,是您之前落在东阁的,大姐让人翻出来洗干净送回来了。”丫鬟轻声道。
她伸手摸了摸衣料,手指轻轻划过布料的表面,感受着那柔软的触福这件衣服她很久没穿了,正因为喜欢,才舍不得动。现在突然出现,像是特意为这场宴会准备的,她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拿来试试。”她,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丫鬟连忙帮她换上褙子,她在镜子前一站,身姿显得格外修长,宛如一株亭亭玉立的荷花。她轻轻转了个圈,裙裾随风飘动,宛如仙女下凡。她满意地点点头:“就这件了。”
没人注意到,香囊早已挂在了衣柜的角落。催化粉尘随着空气的流动,悄然渗入衣缝,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赏花宴当,气格外晴好。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在花园里,给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花园东南角的暖风符阵早已启动,局部温度比别处高出近两度,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春的怀抱。阳光斜照在石径上,映得花影斑驳,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傅玖瑶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优雅地走进花园。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神平静而从容。她坐在主位旁,轻轻端起茶杯,低头喝茶,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一刻钟后,傅明珠姗姗来迟。她穿着那件月白褙子,发间簪一支珍珠步摇,走路时轻轻晃动,显得格外精神。刚进园门,就有几位堂妹迎上去,眼中满是羡慕和夸赞。
“姐姐今真清爽。”一位堂妹笑着道。
“这颜色最衬你肤色了。”另一位堂妹也附和着。
傅明珠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她微微扬起下巴,眼角的余光扫过傅玖瑶的方向,她想看看对方是不是又在装镇定。
可她没发现,肩头的布料正悄悄变色。起初只是几道浅灰色纹路,像被雨水打湿的纸,隐隐约约,不易察觉。接着颜色加深,沿着袖口和领边蔓延开来,越来越像某种污渍。有细心的姐妹察觉不对,凑近看了一眼,立刻皱起了眉头,退后半步。
“二姐……你这衣服……”一位姐妹犹豫着道。
“怎么了?”傅明珠低头一看,整个人瞬间僵住,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她的右肩已经浮现出大片暗红色斑块,形状扭曲,像泼洒过的血迹。她猛地抬手去擦,结果越擦范围越大,连背部也开始显色。那暗红色的斑块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命阅诅咒。
“这是什么?!”她尖叫起来,声音尖锐而刺耳,打破了花园里的宁静。
周围的人都纷纷往后退,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有人声议论:“是不是沾到什么东西了?”“看着不像脏的……倒像是从里面透出来的。”
“会不会是病?”一个胆的表妹捂住了嘴,眼中满是恐惧。
傅明珠慌了,她顾不上仪态,拔腿就要跑,可刚转身,背后整片衣料都变了颜色,红得刺眼。人群一片哗然,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仿佛她是一个怪物。
她冲出花园时,脚步踉跄,差点摔倒。没人敢上前扶她,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和凄凉。
傅玖瑶依旧坐在那里,她放下茶杯,眼神平静,没有丝毫的慌乱。她没笑,也没话,只是轻轻吹了吹杯口飘着的茶叶,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郑
消息很快传到了正厅。傅志明正在批阅公文,他的眉头微微皱着,眼神专注而严肃。听到侍从的禀报后,他的笔尖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又是她?”他沉声道。
“是……二姐在花园当众出丑,衣服莫名其妙变红,像是染了秽物。现在宾客都在议论。”侍从心翼翼地道。
傅志明皱眉起身,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我去看看。”
他赶到花园时,现场已散得差不多了。地上还有几片被踩碎的花瓣,石桌上茶具未收,其中一杯茶还冒着热气。他盯着那杯茶看了两秒,目光缓缓转向傅玖瑶,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
“你,这又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傅玖瑶站起身,她的身姿优雅而挺拔,语气平静:“女儿不知。妹妹今日穿的褙子,是前日我命人归还的旧物。清洗过,晾晒过,送来前也检查过,并无异常。”
“那你为何能安然无恙?她偏偏每次出事都与你有关?”傅志明的声音冷了几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
“女儿只能,道自有循环。”她低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若一个人总想着算计别人,急着抢风头,反而容易被自己的心火烧伤。”
傅志明盯着她片刻,没有再什么,转身离开了。他知道,这事不会就这么结束,一场更大的风暴或许还在后面。
而此时,地下实验室的灵镜前,傅玖瑶正认真地记录着最后一行数据。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手中的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温控达标,催化有效,显色延迟控制在十二分钟内。”她轻声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满足。她合上阵盘,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茶水已经凉了,可她却没有丝毫的在意。
她放下杯子,看着灵镜里偏院的方向。傅明珠正把那件褙子撕成碎片,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双手用力地撕扯着布料,仿佛要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她把碎片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她双目通红,嘴唇咬出了血印,整个人显得格外疯狂。
下一秒,她平妆台前,猛地拉开抽屉,翻出一张纸,抓起笔狠狠写下几个名字。她的手抖得厉害,墨迹歪斜,仿佛在书写着自己的仇恨。
写完最后一个字,她把纸揉成一团塞进袖中,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窗外,一只麻雀飞过,撞上了窗纸,发出“嘭”的一声响,仿佛是命阅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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