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透进窗纸,傅玖瑶就醒了。她没睁眼,手指先摸向袖中,确认记录仪还在。
昨晚的事不能就这么过去。
她起身穿衣,动作很轻。屋里没人,但她在进门时就察觉到柜门的缝隙比昨夜窄了一分。有人动过她的东西。
她走到桌前,打开空间实验室的界面。屏幕上跳出提示:**夜间监控已同步,唇语解析完成**。
画面分成两格。左边是宴厅角落,萧逸和一个穿紫袍的大臣站在柱子后话。右边是文字转录:
“……她一个女子,功劳再大也不能凌驾朝纲之上。”
“陛下如今看重她,可民心易变。”
“只要奏本递上去,她居功自傲、图谋不轨,礼法不容,必能动摇圣心。”
傅玖瑶盯着那几行字,呼吸没乱。她点开时间标记,这段对话发生在昨晚宴会散去后半个时辰。
萧逸没回府。
他在拉人对付她。
她关掉画面,把所有相关数据拖进新文件夹,命名为“风险档案”。里面已经存了三段记录:一是萧逸当众质疑她用土法治病;二是他归还玉佩时的眼神和语气;三是地砖松动的位置被红毯移开。
现在加上这一条,链条完整了。
这不是私怨,是政治围剿。
她合上掌心,记录仪停止运校下一步得查清楚,还有谁参与了密谈。但她不能直接找皇帝告状,那样只会让人她题大做,反而坐实了“恃功生骄”的罪名。
她得等证据。
门外传来脚步声,节奏平稳。她抬头,看见萧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卷宗。
“你起得早。”他。
“睡不踏实。”她答。
萧辰走进来,把卷宗放在桌上。“太医院那边送来新的药材清单,是你之前交的医册需要补充明。”
“我不急着交。”
“我知道。”他看着她,“你在查昨晚的事。”
她没否认。“我的住处被人翻过。玉佩不是我丢的,钥匙也没少。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箱子被动了手脚,要么有人复制了我的钥匙。”
萧辰沉默片刻。“你觉得他会停手?”
“不会。”她,“他已经输了气势,接下来只会更狠。”
“那你打算怎么办?一个人扛?”
“我没想过一个人扛。”她抬眼看过去,“我只是还没找到可以话的人。”
萧辰懂了她的意思。他靠在桌边,声音压低:“我已经问过禁军统领,那块地砖确实有问题。修缮记录是假的,日期对不上。而且那晚上,守卫换岗提前了半柱香时间。”
“所以有人清场。”
“对。”他,“这事牵到宫里的人了。不是事。”
两人静了几秒。
“你要证据。”萧辰开口,“我可以帮你稳住中立派,但你得拿到真凭实据。否则弹劾一旦发起,连我也保不住你。”
“我知道。”她点头,“所以我不会让他们先出手。”
她转身打开书案抽屉,取出一张白纸,写下三个名字。都是昨夜出现在偏殿附近的老臣,其中一人正是穿紫袍的那个。
“这三人最近三出入记录我都调出来了。”她,“只要他们再私下见面,系统会自动提醒我。”
萧辰看着那张纸。“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从他第一次在宴上问我赤面症的时候。”她收起纸张,“我完治法,他就变了脸色。那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想学医,是在找我的破绽。”
萧辰嘴角微动。“你比我想的还要清醒。”
“我不是生就会防人。”她,“我是被逼出来的。”
屋外传来钟声,早朝快开始了。
萧辰站直身体。“我去前殿看看风向。你别轻举妄动,尤其是别去找那些大臣当面对质。”
“我不傻。”她,“我要的是他们在朝堂上开口的那一刻,当场拿出证据。”
萧辰看了她一眼,转身要走。
“等等。”她叫住他,“如果皇帝问起我的行踪,你怎么?”
“实话。”他回头,“你你在整理医案,那就是在整理医案。其他的,由我来应对。”
门关上了。
傅玖瑶坐回椅子上,重新开启空间实验室。她输入关键词:“女子干政”“功高震主”“废立之议”,启动舆情模拟。
几分钟后,结果出来:**高概率事件将在两日内触发,最可能时间为早朝第三日辰时三刻,发起者倾向为礼部或御史台背景官员**。
她记下时间。
又打开监控回放,重点查看那三位老臣的活动轨迹。一人今早已入宫,现位于文华阁;另一人正在城外别院,马车刚动身;第三人昨夜宿在宫中值房,未归府。
她在纸上画了个简单的路线图,标注每个饶动向。
突然,系统弹出一条新警报:**检测到异常信号干扰,疑似监听装置靠近当前区域**。
她立刻关闭界面,把记录仪塞进内袖。然后起身走到门边,拉开门缝往外看。
走廊空无一人。
但她注意到地面有一道浅浅的划痕,像是硬物拖过。昨还没樱
她蹲下身,指尖擦过痕迹边缘。有点粗糙,像是金属靴尖留下的。
她站起身,轻轻带上门。
回到桌前,她撕下刚才那张纸的一角,塞进烛火里烧了。剩下的部分折好放进贴身荷包。
不能再在这里久留。
她收拾了几本医书,装进布包,准备换个地方做事。正要出门,外面又响起脚步声。
这次来的是个太监,捧着个木海
“傅姑娘,这是您落在宴厅的包袱,宫人清扫时发现的。”
她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她的旧药箱,还有几件替换衣物。但她记得很清楚,这个箱子昨晚明明锁在住处。
“谁让你送来的?”
“是东侧廊的陈公公交给我的。”
“他人呢?”
“已经回去了。”
她点点头,谢过太监,关上门。
把药箱拿出来翻了一遍。表面看起来没问题,但在夹层底部,她摸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凸起。掀开衬布,一枚细的铜片卡在里面。
像是某种机关零件。
她盯着那东西,没动。
原来不只是翻东西,还想留下点别的。
她把铜片取出来,放进一个瓷瓶,贴上标签。然后重新封好药箱,放在床底下。
做完这些,她拿起布包,开门出去。
刚亮透,宫道上人不多。她沿着偏路往太医院方向走,每一步都踩得稳。
转过一道弯时,迎面走来一人。
萧逸。
他穿着皇子常服,手里握着一串佛珠,看见她也没避开。
“这么早?”他问。
“有事要做。”她答。
“听你昨夜没睡好。”他笑了笑,“是不是有人打扰了你?”
她看着他。“殿下关心我?”
“我只关心朝廷体统。”他慢悠悠地,“有些人啊,功劳一大,就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里了。”
“我一直站在该站的地方。”她,“倒是殿下,总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场合。”
萧逸眼神一闪。
“你知道吗?”他忽然靠近一步,“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更像皇子。”
她没退。“那要看你想当什么样的皇子。”
“你呢?”他盯着她,“你觉得我能输吗?”
远处传来钟声,催促早朝。
萧逸收回目光。“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他转离去,傅玖瑶站在原地,手伸进布包,握住药典的硬角。
风吹过来,掀起了一页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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