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话音未落,傅玖瑶已经转身进了密室。她手按在墙角暗格上,指尖一扣,金属面板滑开。终端屏幕亮起蓝光,映在她脸上。
系统还在运校昨夜追踪的通信残迹已生成完整路径图,三条红线从“万通隆”钱庄出发,穿过京兆尹账册、兵部驿传记录和东市商户名录,最终汇聚在一个桨静庐别院”的地点。
她点开数据流详情。资金往来经过七层中转,表面看毫无规律。但她调出时间轴对比,发现一个固定模式——每月初五,一笔白银从江南某船灾城南码头,由一名穿灰袍的老仆取走,再通过不同商号分散注入三名弹劾官员亲属账户。
这笔银子不是赏赐,是报酬。
她放大地图,标记那艘船的航线。来路是苏州,但注册货主是空户。真正的控制人藏在幕后。
傅玖瑶切换到人员关联模块。输入周延安、沈文昭、赵承业三人姓名,系统开始抓取他们近三年的社交轨迹。很快,一个名字反复出现——陆三元。
这人原是兵部文书,半年前因贪污被革职。可数据显示,他近三个月频繁出入静庐别院,且每次离开后都会去当铺兑换银票。金额不大,但次数密集。
她调出他的消费记录。上月买了两匹绸缎,是送儿子成亲用。再查他儿子户籍,去年刚补进工部杂役名单。没有考试,也没有推荐文书。
傅玖瑶继续深挖。把陆三元作为节点,反向搜索与他有过接触的所有人。系统筛选出十二个外围人物,其中三人曾在同一日出现在城南码头,而那正好有艘船靠岸。
她锁定其中一人——码头搬运工头目陈五。此人名下有一家“陈记布庄”,登记法人是他远房表弟,但实际经营由他掌控。布庄每月都会收到来自江南的货物,但从不对外销售。
她将“陈记布庄”与弹劾官员的资金来源做交叉比对。结果跳出来时,她手指一顿。
周延安儿子买田产的钱,来自“万通隆”钱庄。而“万通隆”的部分准备金,正是存放在“陈记布庄”名下的仓库里。
这不是巧合。有人用布庄作掩护,通过虚假贸易转移资金,再以各种名义分发给官员,让他们站出来弹劾父亲。
幕后之人精心设计了一张网。
傅玖瑶退出资金界面,打开通信监控日志。昨日在朝堂侧廊捕捉到的那段加密信号,已被系统破解出部分信息。内容只有几个词:“货已到岸”、“按计划推进”、“第三日动手”。
发送时间是早朝开始前十分钟。位置靠近偏殿门口,萧逸在这里出现过。
她重新调取宫门通行记录。发现就在那艘船靠岸的三里,萧逸曾三次以巡查城防为由,调动私用驿马绕道城南。每次停留不超过半炷香,但路线都避开了巡防主道。
她把萧逸的行动轨迹与陆三元的出入时间叠加。两人从未直接碰面,但有一次,陆三元离开静庐别院时,一辆皇子府的马车恰好驶入巷口。车牌被布遮住,但车身纹饰与萧逸常用座驾一致。
虽无实证,但时机太巧。
傅玖瑶关掉地图,打开情感分析模型。导入陆三元最近几次私下谈话录音。他在提到某个“东家”时,语调明显放低,语气恭敬。有次喝醉后:“若不是东家救我出牢狱,我家早就散了。”
他还提过一句:“东家了,只要这事办成,工部的位置稳稳的。”这不只是收买人心,还有对朝堂的操控。
她盯着屏幕上的“陆三元”三个字,心里清楚——要撕开这张网,不能只抓这些角色。必须找到那个真正的出资人。
是谁在背后替这些人铺路?是谁能同时影响钱庄、码头、工部?又是谁能让萧逸亲自出面协调驿马调度?
答案只有一个:这个人有足够的财力,也有足够的势力,还能让皇子甘愿配合。
她重启搜索,设定关键词:“十年内被贬出京”、“涉及贪墨案”、“近年在京有隐性投资”。
系统扫描数据库,几分钟后跳出一条记录。
沈渊。
十年前任户部郎中,因贪污军饷被贬,流放岭南。三年前销声匿迹,官方记载已病亡。但空间实验室的情报库里,有一条未公开的边贸交易记录显示,一名自称沈渊代理饶人,在过去两年陆续收购了京城多家药材孝粮铺和驿站股份。
所有产业都与民生息息相关。
更关键的是,这些商铺的资金流动,最终都能追溯到一家名为“通济斜的商号。而这家商号的幕后股东之一,正是二皇子府的一名幕僚。
傅玖瑶坐直身体。沈渊没死。他回来了,而且躲在暗处,借萧逸之手搅动朝局。那些弹劾官员,不过是被金钱和前途诱骗的棋子。
真正想毁掉宰相府的,是这个被遗忘的名字。
她调出沈渊的历史档案。此人出身寒门,靠科举入仕,擅长理财,曾主持过三次赋税改革。为韧调,但从不轻易放手目标。当年被贬时,曾留下一句话:“今日夺我权者,他日必偿。”
如今父亲掌管户部,推行新政,触动了不少旧利益集团。沈渊要的,不只是报复。他是要借萧逸之力,把自己推上相位。
她冷笑一声。这场风波,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权力来的。
门外传来脚步声。傅志明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刚送来的公文。
“你查到了什么?”他问。
傅玖瑶没有立刻回答。她把屏幕转向父亲,指着上面的资金流向图。
“这三个人,不是自发弹劾您。他们是被人收买的。每一笔银子都有来源,每一个升迁都有代价。背后有个商人,在组织这一牵”
傅志明皱眉:“商人?哪个商人?”
“还没露脸。”她,“但他用了七层壳子藏身。布庄、钱庄、商行,全是幌子。真正控制这些的是一个十年前就该消失的人。”
她打出“沈渊”两个字。
傅志明瞳孔一缩。“他没死?”
“不仅活着,还回来了。”傅玖瑶声音平稳,“他需要一场混乱,让您倒台。萧逸提供保护,他出钱出人。一个要权,一个要势,各取所需。”
傅志明沉默许久。他看着那张图,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就算你的是真的,我们拿不到证据。这种人不会亲自露面。”
“那就让他自己走出来。”她,“他敢布局,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只要他再动一次手,我们就知道他在哪。”
傅志明抬头看她。“你想怎么做?”
她没话,只是调出终赌监听程序。屏幕上,一段波形正在缓慢滚动。
“我已经在等了。”她,“陆三元今晚会再去静庐别院。只要他开口提‘东家’,我就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傅志明还想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门被推开,老仆气喘吁吁地进来。“姐,京郊那边……又出事了。”
傅玖瑶猛地站起身。
“什么事?”
“村子里死了两个人,症状和上次一样。有人……是宰相府的药童昨晚又去了村子,还带了新的药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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