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角门的守卫低头站着,声音压得很低:“那乞丐已经被带到偏院了,布包也封着,没敢动。”
傅玖瑶站在廊下,手指还搭在袖中的刀柄上。她没再往前走,而是转身对身后的心腹道:“你亲自去,把人控制住,别让他和任何人话。布包打开前,先验有没有夹层。”
心腹应声退下。
她抬头看了眼色。暮色沉下来,府里点起疗,仆人们来往的脚步比前几日轻快了些。他们觉得事情过去了,萧逸被禁足,圣旨下了,宰相府稳住了。
她转身回书房,门一关,立刻走到墙边,按下暗格。金属面板滑开,露出空间实验室的终端屏幕。蓝光亮起,界面跳转,她输入指令,调出过去七府内外的所有通行记录。
画面滚动,一个名字停在眼前——昨日傍晚,一名杂役从后巷入府,登记是修屋顶的泥工,但工头并未报备此人。那人只待了半个时辰,活儿做完了就走了。
她放大时间线,发现这人进府的时间,正好是宫中圣旨传出的那一刻。
巧合?还是试探?
她继续翻看码头方向的影像数据。城南三处渡口,夜间都有船靠岸,其中一艘挂着“陈记干货”的幌子,实则运输的是药材箱。而这些箱子,并未录入官道通关文书。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标记出三条路径:西角门、后巷、码头。这三个点连成一线,直指府内藏书阁与药堂之间的密道入口。
她关掉屏幕,提笔写下《府邸安防升级方案》。第一项:在主院四周增设巡更点,每两个时辰换岗一次,路线不固定。第二项:所有外来人员必须由管家亲自核对身份,且需两名老仆作保。第三项:关键房舍加装机关锁,非本人指纹无法开启。
写完,她吹干墨迹,将纸收进抽屉。
第二清晨,她去找父亲。
傅志明正在用早饭,见她进来,放下筷子:“昨晚的事查得怎么样?”
“乞丐是个流浪汉,被人给了五十文钱,让他把布包送到西角门,是‘傅姐会认得’。”她站在桌旁,语气平静,“布包是空的,但缝线里有极细的粉末,我让药堂化验了,是北境产的一种草灰,常用于掩盖气味。”
傅志明眉头皱紧。
“从所有掌握的信息显示,这远没有结束。”她,“萧逸现在被困在东宫别院,但他还有人可用。沈渊没抓到,粮道也没彻底清查。我们只是暂时安全,敌人却没有消失。”
傅志明沉默片刻:“你想怎么做?”
“两件事。”她从袖中取出一张图,“这是空间实验室分析出的萧逸残余势力分布。他名下仍有六家商号在运作,其中三家与边关将领有资金往来。另外,刑部有个主事是他老师的学生,最近频繁出入户部档案库。”
她指着图上几个红点:“这些人没被牵连,但他们还在动。我们不能等他们先出手。”
傅志明看着那张图,脸色渐渐凝重。
“我建议,趁现在朝局稳定,主动结交几位清流官员。”她,“周廷钧管刑部案子,柳文渊掌大理寺卷宗,都是正直的人。我们可以借赈灾药材调配的机会,让他们参与进来,形成合作。”
傅志明问:“他们会愿意?”
“只要我们先递出诚意。”她,“我已经拟了一份名单,准备请几位大人家的夫人来府中聚,名义是赏花,实则是缓和关系。另外,您下次上朝,可以提议设立粮道巡查使,由三司共管,这样就算将来有人想动手脚,也不容易一人操控。”
傅志明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周全?”
她没笑,只是:“我不敢不周全。”
傅志明终于点头:“按你的办。安防的事,你也全权处理。”
她应下,转身要走。
“等等。”傅志明叫住她,“那些新定的规矩,下人们有什么吗?”
“有人太严了,像防贼。”她回头,“但我已经处理了两个来历不明的杂役,其中一个试图靠近藏书阁后面的暗门。现在没人再抱怨了。”
傅志明叹了口气:“你是对的。宁可严些,也不能出事。”
她离开书房,直接去了府务厅。
新规当张贴出去。三条禁令写得清楚:一禁私传宫中消息,二禁擅自接待外客,三禁夜间无牌通校底下另附一条奖励条例:凡举报可疑行为者,赏银五两,若查实涉及通敌,赏十两并提升为管事。
不到半,就有两名婆子来报,看见一个送材挑夫在后墙根蹲了许久,像是在等人。暗探赶去时,人已经跑了,但在地上捡到一块碎布,上面绣着半个“通”字。
她立刻下令:所有供应食材的商贩,必须重新登记,且每日更换通行证。
当晚,她再次开启空间实验室,调试微型监听装置。这种装置只有指甲盖大,能吸附在屋檐角落,自动捕捉五十步内的对话,并实时传回终端。
她让人悄悄部署在主院四周,巡逻的仆从多了,脚步声来回不断。各房进出都要验牌,连厨房取柴火都得签字。原先松散的氛围变得紧张,但也安静。
她坐在书房,查看最新的布控图。红点代表监控区,绿线是巡更路线,黄圈标注潜在风险位。整个府邸像一张拉紧的网。
父亲派人来问,明日是否还要继续宴请那几位夫人。
她:“照常。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显得平常。”
夜里,她独自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一处屋檐。
那里刚装上了新的监听器。
风有点大,吹得檐角铜铃轻响。
她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回到终端前,重新调出那名乞丐的审讯记录。
他在城西桥洞睡了三,第四有人塞给他布包和五十文钱,只要送到宰相府西角门,就能再拿一百文。
送东西的人戴着斗笠,看不清脸。
但她注意到一件事——那人给钱时,左手指缺了一截。
她迅速调出过往资料,在三年前一份边关军报的附录里找到相似记录:一名逃兵被截获,左手指被砍作惩戒,后押送岭南。
岭南……沈渊的地盘。
她坐直身体,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启动追踪程序。
屏幕闪烁,数据流动。
就在她准备进一步深挖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门被推开,心腹喘着气:“姐,城南码头刚传来消息,有一艘货船半夜靠岸,卸了一批木箱,标的是茶叶,但搬阅人,箱子很轻,像是空的。”
她站起身,眼睛盯着屏幕还未关闭的追踪界面。
那个缺了手指的人,刚刚被系统标记为“高危接触者”,位置显示在城南某条巷子里。
她拿起披风,声音冷静:“备马,我要去一趟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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