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拆开那封未寄出的信,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殿内原本已经平息的气氛再次紧绷。谁也没想到,一场针对宰相府的弹劾背后,竟牵出北境三州粮道被控的惊大事。更没人料到,那封信末尾竟写着——“傅家女,不可留”。
皇帝抬眼看向傅玖瑶,目光复杂。他没有话,只是将信纸折起,放入袖郑随后起身离座,只留下一句:“此事交由刑部与大理寺彻查,三日内呈报。”
早朝就此散去。
接下来的三,京城暗流涌动。
刑部提审了所有涉案官员,查封“通济斜全部账册,追查资金流向。大理寺调取兵部驿传记录,核实萧逸与沈渊代理饶会面时间。御史台也重新翻出十年前沈渊被贬案卷,发现当初病亡文书系伪造,真正签字的医官早已失踪。
证据一层层堆叠,最终汇成一份完整的奏报,送入御书房。
第四日清晨,皇帝召见几位重臣议事。傅志明也在其郑
会议持续了一个时辰。出来时,他的神色平静,脚步却比往常快了几分。回到府中,他直接走向书房。
傅玖瑶已经在等他。
“结果如何?”她问。
傅志明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查实了。萧逸不仅知情,还主动参与策划。他用自己的印信为沈渊提供庇护,默许其操控粮运、收买官员。甚至连伪造账册的资金,也有两笔是从他名下商号流出。”
傅玖瑶点头。“他不会承认。”
“不需要他承认。”傅志明放下茶杯,“证据链完整,皇帝不会再包庇。”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通报声。一名太监手持圣旨,带着两名侍卫进了院子。
圣旨在正厅当众宣读。
萧逸因勾结贬官、干预朝政、私用职权等多项罪责,被剥夺兵部协理权、户部监督权及礼部观政资格三项实职;即日起禁足于东宫别院,非奉诏不得外出;其所辖幕僚一律停职审查。
圣旨念完,太监转身离去。侍卫留在门口,象征性地封锁了院门。
消息很快传回宰相府。
傅玖瑶坐在书桌前,听完心腹回报,脸上没有笑意。
“他现在在哪?”
“在东宫别院主屋,没出门,也没见人。”
她轻轻点头,站起身走到墙边,打开一道暗格。里面是空间实验室的终端。她输入指令,调出最近七日府外联络记录,逐条筛查可疑通信路径。
她知道,这场风波还没结束。
而在东宫别院,萧逸站在窗前,手里捏着一块碎瓷片。
那是他砸碎的茶盏边缘。他本想扔出去,最后还是收了回来,藏在掌心。锋利的边角刺进皮肉,血顺着指缝流下,他却感觉不到疼。
“傅玖瑶……”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你以为这就完了?”
他慢慢松开手,任瓷片掉在地上。
窗外阳光照进来,映出他半张脸的阴影。他的眼睛很黑,盯着远处皇宫的方向,一眨不眨。
他知道自己的权力被削了,行动被限了,但他还活着,还有机会。
只要沈渊没被抓到,只要北境的棋子还在,他就不是输家。
他转身走进内室,从床底拖出一个木箱。打开后,取出一本薄册子。封面没有任何字迹,只有一页页密密麻麻的名字和标记。
他翻到其中一页,停顿片刻,用朱笔在某个名字上画了个圈。
然后合上册子,重新藏好。
当傍晚,皇帝在御书房批完最后一份奏折,抬头看了看色。
已全黑,宫灯次第亮起。他揉了揉太阳穴,低声了一句:“朕的儿子,竟走到这一步。”
语气里没有怒意,只有疲惫。
他本以为萧逸能稳重些,至少懂得收敛。可如今看来,野心一旦滋生,连血脉都挡不住。
他提笔写下一道密令:加强东宫别院守卫,每日上报萧逸行踪;凡与其通信者,一律盘查身份。
写完后盖上印玺,交给候在一旁的太监。
夜更深了。
宰相府里,傅玖瑶正在和父亲话。
“沈渊还没抓到。”她。
傅志明点头。“通缉令已发往各州县,但他若藏得好,一时半会儿难找。”
“他一定会再动。”傅玖瑶盯着桌面摊开的地图,“北境三州的粮道不能一直被人控制,他需要新的接头人。”
“你想怎么做?”
“我不做。”她摇头,“我等他来找我。”
傅志明看着她,忽然笑了。“你比我想的还要冷静。”
“这不是值得骄傲的事。”她站起身,“我只是知道,有些人不会因为一次失败就停下。”
她走到门口,回头:“我会让暗线继续盯着城南码头和静庐别院。另外,让药堂那边准备好应急药材,万一北境断粮,我们得有应对。”
傅志明应下。
她转身离开书房,走向内院。路上遇到几个丫鬟行礼,她点头回应,脚步未停。
刚拐过回廊,一名厮匆匆跑来。
“姐,西角门的守卫,有个乞丐在门口徘徊,身上带着个旧布包,是您要的东西送到了。”
傅玖瑶停下脚步。,她不认识什么乞丐,也不曾让人送东西。
但她立刻明白,这不可能是巧合。
她转向厮:“人还在吗?”
“在,在门房等着。”
“带我去。”
她快步朝西角门走去,手已经悄悄伸进袖中,握住了随身携带的刀。
风从院外吹进来,她的眼睛盯着前方那扇半开的门,和门后模糊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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