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傅玖瑶睁开眼,手还按在枕下的银簪上。她缓缓松开手指,坐起身来,窗外光已亮,院中扫地声窸窣响起。
她唤了声青竹。
青竹很快进来,低着头捧着托盘,“姐,热水备好了。”
“把礼服拿来。”她。
青竹应了一声,走到箱笼前打开。动作忽然停住,肩膀微微一僵。
傅玖瑶走过去,一眼看见那件素白交领裙摆在最上层,袖口裂开三道口子,像是被刀片划过,边缘整齐,内衬也撕开了。她伸手摸了摸布料,裂口周围的线头没有散开,明是趁衣物叠放时动手的。
“首饰呢?”
“锦涵…空了。”青竹声音压得很低,“珍珠步摇、玉镯、金丝嵌宝簪都不见了。”
傅玖瑶盯着那口箱子看了片刻,转身关紧门窗,从袖中取出香囊,拇指在绣花结处一按,掌心掠过一道微不可察的波动。
她意念一闪。
眼前景象变换,一间整洁的房间浮现出来。四壁洁白,金属台面排列整齐,瓶罐标签清晰,空气中无味无尘。这是她自己的地方,谁也不知道的存在。
她快步走到材料区,取出一块银白色布料。这布看着像丝绸,实则比棉坚韧,遇火不燃,沾水不湿。她又拿了细如发丝的金属线和可调色凝胶,放进便携工具海
回到现实,她把工具藏进衣袖,对青竹:“你去厨房盯一下早膳,别让任何人动我的茶点。”
“是。”
门关上后,她在桌边坐下,将布料摊开,用微型剪刀裁出衣型。交领、广袖、束腰,线条简洁。银线沿着领口与袖缘缝制,形成云雷纹路,不用珠玉也显庄重。
接着她取出纳米金属粉末,混入树脂,拉成极细链条,在指间编织耳坠。末端缀上荧光微粒,光线下会泛出淡青光泽,远看如月华流动。发冠用同法打造,缠枝造型,贴头皮佩戴不易察觉,却能在走动时折射光线。
整个过程不到半个时辰。
她换上新衣,站到镜前。衣服合身,颜色素净,配上耳坠与发冠,整个人清冷安静,看不出半分狼狈。
“把那件旧礼服收好。”她对回来的青竹,“别碰裂口,上面可能留有东西。”
青竹点头,“已经收进空匣子里了。”
“外面怎么?”
“有人传话,您丢了东西,怕是没法赴宴了。”
“谁传的?”
“西配殿的宫女,嘴碎,常往贵妃宫里跑。”
傅玖瑶没再问。
她从袖中取出五皇子送的玉佩,指尖划过背面那个“辰”字。凉意从掌心传来,她握了片刻,重新塞进袖袋。
轿子已在院外候着。
她出门时脚步平稳,披风搭在臂弯,没急也没缓。守门太监抬头看了眼,连忙行礼。
路上行人渐多,她听见几句低语。
“听傅姐昨夜遭了贼,连首饰都保不住。”
“难怪到现在才出门,怕是要失约了吧。”
“宰相府的女儿,怎么连个稳妥的箱笼都没有?”
她到了御花园东阁外,迎宾太监正在登记名帖。他抬头看见她,愣了一下。
“傅姐,您这……衣饰似乎与礼单不符。”
“礼服破损,临时改换。”她,“可还能入席?”
太监张了张嘴,“这……自然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
“没什么。”他低头记下名字,“请您入内。”
她抬脚迈进门槛。
里面已有不少人落座,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话。她目光扫过,看见几位朝臣之女穿着华贵,珠光宝气,正笑着交谈。其中一人转过头,眼神在她身上停了几秒,随即掩唇轻笑。
傅玖瑶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
途中经过一处屏风,她脚步微顿。屏风后站着两个宫女,背对着她,手里抱着托盘。
“成了吗?”一个低声问。
“剪了袖子,偷了首饰,她今早肯定乱了阵脚。”另一个笑,“贵妃了,只要她穿得寒酸,一进殿就有人笑话。”
“可她现在来了,穿得也不差啊。”
“那能一样?没戴真金白银,装模作样罢了。等会上菜,咱们再动手脚,让她当场出丑。”
傅玖瑶继续往前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在席位坐下,双手放在膝上。香囊在袖中,触手可及。银簪藏在发冠内侧,机关完好。耳坠里的烟雾装置未启用,但她知道怎么触发。
她抬起手,轻轻抚了下发冠。
远处传来乐声,宴会即将开始。
她听见脚步声靠近,抬头看见萧辰从侧廊走来。他穿一身深青长袍,腰间佩剑,步履稳健。路过她身边时,左手在袖中微动,一枚纸团落入她掌心。
她不动声色收拢手指。
纸团很轻,上面只写了一行字:**他们盯的是你的饮食,不是衣饰。**
她捏紧纸条,指尖用力。
原来如此。
毁衣盗饰只是幌子,真正要动手的,还在后面。
她把纸条塞进香囊夹层,抬头看向主位。
太妃还未到场,桌上菜肴尚未端上。
她慢慢呼出一口气,右手滑向袖袋,确认追踪胶囊仍在。
这时,一名宫女端着茶盘走近,笑容恭敬。
“傅姐,请用新沏的雪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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