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刚到,城南破庙东厢的烟再次升起。傅玖瑶手指一紧,立刻将密语竹签塞进传令筒,推入墙缝。信号传出,监听虫卵同步激活。
沙盘上的井台标记微微发红。她屏住呼吸,盯着那一点光晕扩散。三秒后,微型接收器传来极轻的“滴”声——目标已入伏击圈。
“西巷补防,灯台守卫压低身形,河面感应丝准备触发。”她低声下令,声音压得几乎贴着地面。
萧辰站在她侧后方,手按剑柄,目光锁住河岸浅滩的方向。风从水面吹来,带着湿气。他没动,但肩膀已经绷紧。
不到半盏茶时间,一道黑影自破庙塌墙翻出,落地无声。那人脚步极快,直扑河边停船处,明显避开了东巷埋伏点。
“他走水路。”傅玖瑶立刻判断,“想抢船突围。”
话音未落,她已启动空间实验室武器系统。一枚微型震爆弹从袖中滑出,在掌心短暂停留后被抛向空郑它悬停在河岸中央,瞬间引爆。
轰的一声,气浪掀开地面碎石。刺客身形一顿,被迫改变方向,跃向井台附近空地。四面伏兵同时现身,刀光闪现。
“围上去。”萧辰拔剑而出,一步跨前。
刺客反应极快,甩出两枚飞镖逼退左侧伏兵,随即反手抽出腰间短刃,直冲萧辰而来。两人兵器相撞,火星迸溅。萧辰格挡后退半步,手臂微麻。
傅玖瑶咬牙,再次催动实验室设备。高频声波屏障启动,无形波动扫过战场。刺客跃起闪避,动作略滞。就这一瞬,外围伏兵迅速合拢,四点围控重新闭合。
“守住井台三丈内。”傅玖瑶喝道,“别让他靠近水源。”
她徒沙盘高台边缘,俯视全场。心跳越来越快,提神丹的药效正在拉扯她的神经。耳后伤口又开始渗血,温热顺着颈侧流下。她抬手按了按,指尖沾上一片湿。
萧辰与刺客缠斗正紧。对方招式狠辣,每一击都奔要害而去。他连挡三剑,肩头被划开一道口子,衣料裂开,皮肤见红。
“你撑得住?”傅玖瑶问。
“能。”他回了一句,旋即侧身躲过横斩,反手一剑刺向对方肋下。刺客扭身避开,却踩中提前布下的绊索。脚下绳索收紧,他踉跄一下,单膝跪地。
机会来了。
傅玖瑶立刻启动热感追踪镜片。视野中,刺客体温升高,轮廓清晰。她取出蛛丝网发射器,对准其跃起路径扣下机关。
细网展开,精准罩住刺客上半身。他挣扎着撕扯,动作受限。萧辰趁势逼近,一剑刺穿其右肩,将他钉在破庙残墙上。
“别动。”傅玖瑶跳下高台,手持电击棒走近,“再动一下,下一击会让你倒地不起。”
刺客喘着粗气,双眼通红。他盯着傅玖瑶,嘴里吐出一口血沫。
“你们抓不住幕后的人。”他。
“我们不需要现在抓住。”萧辰抹去嘴角血迹,“只要你知道谁派你来的,迟早会。”
“我不会开口。”
“你不话,也有人会替你。”傅玖瑶将电击棒抵在他胸口,“你今晚的任务是取黑玉环凭证,但它一直没人动。明你们内部有裂痕。有人比你更怕暴露。”
刺客眼神微动。
“你在旧驿接头,用的是账房暗号。可那个账房三前就被换了人。”她继续道,“你不知道吧?你送的情报,早就到了我们手里。”
“不可能……”
“你第三次冒烟的时候,我们就确定你还在联系。”傅玖瑶,“从那一刻起,你就输了。”
刺客猛地挣扎,蛛丝网绷紧,肩部伤口撕裂。血顺着墙面流下,在地上积成一滩。
萧辰收剑入鞘,从怀中取出一块布条缠住手臂伤口。他看向傅玖瑶:“接下来怎么处理?”
“先控制住,等亮移交刑部。”她,“但不能让他死。他还有用。”
“他要是不肯活呢?”
“那就让他活着痛苦。”她看着刺客,“我知道怎么让人开口。”
刺客冷笑一声:“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扳倒他?太真了。”
“我们不是要扳倒一个人。”傅玖瑶,“我们要的是整个链条断掉。你只是第一个落网的。”
远处传来更鼓声。子时已过,夜还很长。
伏兵押住刺客双臂,准备转移。傅玖瑶转身走向沙盘,准备记录战况细节。她脚步有些虚浮,靠在桌边稳了一下。
耳后的血越来越多,浸透纱布。她没管,只低头查看井台区域的标记是否完好。
萧辰走过来,递给她一支新笔。
“你还行吗?”他问。
“还能撑。”她。
她接过笔,在记录簿上写下:**刺客抓获,身份待审,行动转入第二阶段**。
写完最后一个字,她忽然觉得胸口一闷。提神丹的副作用开始加剧,心跳快得不受控制。她扶住桌角,呼吸变重。
“傅玖瑶。”萧辰察觉不对。
“没事。”她摇头,“就是有点累。”
她抬头看向被押在墙边的刺客。那人正盯着她,眼神阴冷。
“你你不会开口。”她慢慢走过去,“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你试试看。”刺客低笑。
她抬起电击棒,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电流穿过,他肌肉抽搐,闷哼一声。
“这只是开始。”她。
萧辰站到她身边,低声:“别耗太狠。”
“我不动手,别人就会死。”她没回头,“这种事,总得有人做。”
她再次按下电击棒开关。刺客身体剧烈颤抖,额头冒出冷汗。
“告诉我,你是谁训练出来的?”她问。
“我……”刺客张嘴,声音沙哑。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亲卫冲进来,脸色发白。
“大人!不好了!”他跪倒在地,“城西粮仓……起火了!”
傅玖瑶猛地回头。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火势很大,已经烧到库房第三排!”
“有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迎…有人看见几个黑衣人从后墙翻出,往北去了!”
萧辰眉头一皱:“调虎离山?”
“不一定是。”傅玖瑶盯着沙盘,“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动手,故意放火引我们分兵。”
“如果不去救,百姓会没粮吃。”
“如果去救,这里就会空虚。”她,“他们真正想动的,是刑部大牢。”
“犯人名单刚换过。”萧辰明白过来,“有人要在今晚劫狱。”
“刺客只是诱饵。”傅玖瑶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真正的行动,现在才开始。”
她转身抓起外套披上,对亲卫下令:“加派人手看守此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接触!”
“是!”
她走向门口,脚步虽慢,却没有停。
萧辰追上来:“你要去哪?”
“去该去的地方。”她,“这场局,还没完。”
她拉开门,夜风吹乱了她的发。外面火光隐隐映在边,像一条红色的线。
她迈出第一步,脚底踩到一片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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