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普临时搭建的简易窝棚进度缓慢,毕竟在寒冷的气里,仅靠他和达旦一家的人力,想要快速建成能完美模拟幕里那种“蔬菜大棚”的结构,并非易事。
几时间就在叮叮当当的敲打和艾斯持续不断的温度控制中过去了。
几日下来,艾斯和路飞这对兄弟难得地有了大段相处的时间。
路飞像块甩不掉的橡胶糖,整缠着艾斯,眼睛亮晶晶地追问着大海上的冒险。
“艾斯!空岛真的在上吗?上面全是云做的吗?”
“香波地群岛的泡泡真的能住人吗?好厉害!”
“鱼群呢?美人鱼漂亮吗?”
艾斯一边维持着手心火焰的稳定输出,一边耐着性子给弟弟讲述。
他描绘着空岛奇异的贝文化和白白海,讲述了香波地绚烂却又危险的泡泡文化,以及鱼群瑰丽的海底风光。
“不过路飞,你要记住,”艾斯语气严肃了几分,“香波地虽然好玩,但那里人贩子也特别多,很多黑暗势力盘踞,你以后要是去了,一定要格外心,别被人骗了。”
路飞压了压草帽,一脸“我超强”的表情:“放心吧艾斯!我才不会被骗呢!”
艾斯笑了笑,继续给他科普大海的势力格局,讲盘踞新世界的四位海上皇帝——包括他们老爹白胡子的伟岸,也提到了与世界政府对抗的革命军。
“革命军?”路飞歪着头。
“啊,是一群想要推翻世界政府的家伙,”艾斯解释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他自己也未察觉的复杂,“他们的首领……是个很厉害的人。”
他想起了那个在罗格镇有过一面之缘、气场强大的男人,龙。也想起了……萨博。如果萨博还活着,以他的理想和智慧,或许也会加入革命军吧。这个念头让他心中一痛。
接着,艾斯重点提到了海军。“海军里,有三个被称为‘大将’的最强者,你以后要是遇到,尤其是那个疆赤犬’的,绝对不要犹豫,立刻跑!那家伙信奉‘彻底的正义’,对海贼是真正的不死不休,非常危险!”
“赤犬?”路飞果然露出了极其困惑的表情,橡胶脸都皱成了一团,“为什么有人会叫这种名字?他是狗吗?红色的狗?”
艾斯被弟弟的脑回路逗得哭笑不得:“笨蛋!那是代号!他叫萨卡斯基!是岩浆果实能力者,超——级可怕的!”
这时,达旦提着食篮骂骂咧咧地走过来:“两个麻烦的鬼!吃饭了!艾斯,别把苗子烤糊了!”
“知道了,臭老太婆!”艾斯接过食物,是简单的饭团和肉。他确实饿了,一边维持着火焰,一边大口吃起来。路飞更是直接开启了暴风吸入模式。
讲完了冒险,话题自然转到了美食。艾斯描述着水之都的水水肉,空岛的南瓜派,鱼群的糖果……路飞听得口水直流,眼睛都变成了贝利的符号,仿佛那些美味已经吃进了嘴里。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空中依旧清晰的光幕。此刻光幕上正回放着阮阮生日宴的片段,那精致的奶油蛋糕和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再次冲击着路飞的视觉和味觉神经。
“那个!”路飞指着光幕,大声宣布,“那个女孩吃的蛋糕和菜,看起来也超级好吃!艾斯!我决定了!等我出海后,一定要和她成为朋友!邀请她当我的船员!这样就能吃到那个世界的好吃的了!”
艾斯正嚼着饭团,闻言差点噎住,他无奈地看着兴奋的弟弟,咽下食物道:“你加油吧。不过我可提醒你,之前老爹想认她当女儿,都被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想让她上你的船,恐怕没那么容易。”
“我不管!”路飞双手叉腰,橡胶身体挺得笔直,脸上是无人能动摇的坚定,“我一定会和她成为朋友的!她一定会成为我的船员的!”
看着路飞那副熟悉的、认定一件事就九头海王类都拉不回头的执拗模样,艾斯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在废物终点站,明明弱得不堪一击,却一次次爬起来,执着地跟在他和萨博身后,喊着“等等我”的豆丁。
艾斯的眼神柔和了下来,带着怀念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轻声道:“看到你这个样子……有点像咱们的时候啊。那时候,你也是这么固执地非要缠着我和萨博……”
“萨博……”听到这个名字,路飞高亢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他低下头,橡胶手指抠着地面,“要是萨博也在就好了……他一定也会觉得那个女孩很厉害,想吃她那里的东西……”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艾斯也沉默了下来,对萨博的思念如同这冬日的寒风,无孔不入。
他感到一阵疲惫袭来,连日来精细控制火焰颇为耗神,加上刚刚吃饱,困意上涌,他靠着田埂,维持着掌心的微弱火苗,眼皮开始打架,最终脑袋一点一点,竟真的睡着了,甚至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艾斯!艾斯!继续讲嘛!”路飞正沉浸在思念中,见艾斯睡着,不满地摇晃着他。
艾斯被摇醒,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掌心火焰都晃动了一下,差点燎到旁边的秧苗,把他自己吓了一激灵,瞬间清醒大半。“笨蛋路飞!别乱摇!差点烧着了!”
“你们两个臭子又在吵什么?!”卡普如同幽灵般出现,显然听到了路飞之前那番“豪言壮语”,额头上青筋暴起,“路飞!你这混账还想当海贼王?!还想拐带异世界的女孩?!看老夫不揍飞你!”
“砰!砰!”
熟悉的“爱心铁拳”再次降临,艾斯和路飞脑袋上各自多了一个新鲜的大包。
“为什么又打我?!”艾斯捂着脑袋抗议。
“哼!谁让你当了海贼带坏路飞!老夫没把你抓进推进城已经是看在……哼!”
卡普气哼哼地收回了拳头,目光严厉地扫过两人,“艾斯,看好火!路飞,你给我安分点!”
教训完孙子,卡普又去检查棚子的稳固性了。艾斯认命地继续当他的“人形暖炉”,路飞则在旁边无聊地画着圈圈。过了一会儿,路飞实在待不住了。
“艾斯,我再去那边转转。”他指着山林深处,那片他们三兄弟秘密基地方向。
“嗯,别跑太远。”艾斯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路飞像只灵活的猴子,几个跳跃就消失在了林间。不知为何,这几日他总觉得那个方向有什么在吸引着他,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过去看看。
或许,这只是他对逝去兄弟的思念使然;又或许,是某种更属于他的直觉,在指引着他。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那片靠近悬崖的空地。木制的屋在风雪中更显破败。路飞走到悬崖边,望着下方被薄雪覆盖依稀可辨的哥亚王国轮廓,安静地坐了下来。寒风卷着雪粒,吹动他草帽的带子。
“萨博……”他低声念叨着,橡胶手指无意识地在地上划拉着,“艾斯回来了……要是你也在,该多好啊……”
他回忆着三人一起偷喝玛琪诺的果汁,一起对抗布鲁杰姆海贼团,在这里喝下结义酒,约定要一起出海,成为自由的海贼……
巨大的失落感和思念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甚至没有察觉到,身后的树林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穿着陌生制服戴着奇怪金属面罩的人影。
那人正是历经数日航行,刚刚抵达科尔波山地区,根据模糊记忆和任务指引摸索到这里的萨博。
他看着这片熟悉的空地和屋,剧烈的头痛和那莫名几乎要冲破封锁的熟悉感再次袭来。
他正努力集中精神,试图捕捉脑中那些飞逝的碎片,目光却被前方那个坐在悬崖边、戴着草帽的背影牢牢吸引。
那顶草帽……
为什么……
那么熟悉?仿佛烙印在灵魂深处,带着阳光和海风的味道。
就在这时,似乎是感应到了背后那专注而复杂的视线,路飞猛地回过头。
四目,骤然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
路飞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嘴巴张成了“o”型,全身的橡胶肌肉都僵硬了。
他死死地盯着萨博,尤其是那双透过面罩,带着惊愕以及一丝连主人都未曾察觉的迷茫的碧色眼睛。
这双眼睛……这双眼睛!
“萨……萨博……?”路飞的声音颤抖着,破碎不堪,带着极致的难以置信。
他猛地摇头,橡胶脖子都甩出了残影,“不对!你是鬼!萨博已经死了!我亲眼……我亲眼……” 巨大的恐惧和混乱让他语无伦次,那是他童年最深的创伤。
萨博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这个陌生的草帽少年……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名字?而且那眼神……为何如此灼热,充满了仿佛要将他融化的狂喜与悲伤?
但路飞的动作更快!恐惧仅仅存在了一瞬,就被近乎本能的冲动碾碎!
“我不管你是人是鬼!”路飞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嘶吼出来,眼泪瞬间奔涌而出,“你是萨博!你就是萨博!”
路飞猛地从地上弹起来,橡胶手臂因为极致的激动而剧烈颤抖,他指着萨博,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艾斯也回来了!你也回来了!”
话音未落,路飞根本不给萨博任何反应、思考或解释的机会。
他像一颗被压抑到极致后猛烈发射的炮弹,整个人冲了过去,橡胶手臂瞬间伸长,不顾一切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抱住了萨博!
那拥抱的力度之大,几乎要让萨博窒息,骨骼都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但奇怪的是,被这个陌生情绪完全失控的少年如此用力地禁锢在怀里,萨博心中升起的却不是警惕抗拒或反击的念头,而是一种……仿佛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剧烈酸楚与灭顶的温暖。
身体的本能,远远快于理智的思考,在他大脑一片空白之前,双臂就已经微微抬起,颤抖着,似乎想要回抱住这个在他怀里哭得像个迷路孩子般的少年。
“萨博……太好了……你真的还活着……”路飞把脸深深埋进萨博的肩窝,滚烫的眼泪和不受控制的鼻涕毫无顾忌地蹭在了革命军干净笔挺的制服上,声音哽咽得几乎语无伦次,“我们……我们回家!回达旦那里去!艾斯也在!我们都在!”
家?达旦?艾斯?
这些名字,此刻不再是模糊的符号,而是化作了最沉重的钥匙,带着雷霆万钧之力,猛烈地撞击着萨博记忆深处那把锈迹斑斑尘封了十年的巨锁!
“轰——!”
剧烈的头痛如同海啸般袭来,眼前瞬间一片漆黑,无数破碎的画面声音、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冲击着他的意识壁垒——灰色的终点站、金发的少年、勾肩搭背的背影、燃烧的船只、绝望的泪水,还迎…还有那顶……草帽……!
他任由路飞紧紧抱着自己,仿佛这是他在汹涌的记忆洪流中唯一的浮木。
僵在半空的手,终于缓缓地带着一丝颤抖和源自本能的确认,落在了路飞那因为剧烈哭泣而不断颤抖戴着那顶无比熟悉的草帽的背上。
寒风依旧在山林间呼啸穿梭,卷起细碎的雪沫。
但在这一刻,这片承载了无数回忆的空地上,冻结了整整十年的时光,仿佛被这滚烫的泪水与拥抱融化,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名为“重逢”的阳光,终于带着撕裂一切黑暗的力量,汹涌地照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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