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微风卷着花香掠过操场,带着点初秋特有的清爽,吹得人心里敞亮。柳依依背着崭新的粉色书包,站在初一二班的教室门口,深吸了口气——黑板右上角还留着上学期板报的边角,粉笔画的向日葵依旧朝着太阳;阳光透过擦得锃亮的玻璃窗,在课桌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细的浮尘在光柱里轻轻跳着,一切都熟悉得像昨才见过,又新鲜得让人心头发颤。
“依依!这儿呢!”靠窗第三排传来王娟的声音,她正举着手里印着熊图案的铅笔盒使劲挥,梳得整整齐齐的麻花辫上,红蝴蝶结随着动作一晃一晃,像只停在肩头的蝴蝶,“可算见着你了!这假期你是在家闷着,还是跟你爸妈出去玩了?我跟我妈上县城赶集,看见电影院新贴的海报了,演的武打片,听可精彩了!”
柳依依笑着挤过课桌间的过道,把书包往桌洞里塞,书包带子“唰”地滑过桌面,带起阵淡淡的肥皂香:“没出去玩,在安市帮家里照看铺子来着。卖水果和卤味,忙得脚不沾地,光给草莓装盒就装到半夜。”
后桌的杨若兮“噌”地探过头,马尾辫梢差点扫到柳依依的肩膀,眼睛瞪得溜圆,像两颗浸了水的黑葡萄:“真的开铺子啦?就是你之前的,又卖卤味又卖水果的那种?我妈前阵子还跟邻居念叨,镇上那几家卤味店总缺斤少两,汤里还掺水,要是有你们家这样实在的店就好了。”
许媛也跟着凑过来,她手里捏着块快化完的薄荷糖,话时带着股清清凉凉的气,像含着片薄荷叶:“跟镇上你大伯三叔开的那家水果铺一样不?我妈几乎往你大伯铺子里跑,你家的草莓甜又好吃,比其他水果店卖的甜多了。”
柳依依把书包在桌洞里摆正,指尖轻轻划过崭新的数学课本封面,摸着那层光滑的塑封:“差不多,不过安市的铺子比镇上的大好几倍呢。不光卖咱自家果园的草莓、香瓜,还进了些其他水果,摆出来五颜六色的可好看了。我打算好好念书,将来考安市的高中,离铺子近,放了学还能帮着称称水果、收收钱。”
王娟一听这话,脸“垮”得像块被雨打蔫的叶子,手里的铅笔喊啪”地拍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那咱不就得分开了?不在一个学校了可咋整?谁跟我一起逛街?”一起放学回家。
杨若兮和许媛也跟着点头,脸上的笑淡了不少,杨若兮还轻轻拽了拽柳依依的衣角:“是啊,安市的高中听可难考了,咱学校前好几年都没人能考上呢。去年最厉害的那个学长,差了二十分呢。”
柳依依反手拍了拍王娟的胳膊,眼里闪着亮闪闪的光,像落了两颗星星:“还有两年呢,怕啥?咱加把劲,不定能一起考上。就算不在一个班,放学了我还能去找你们玩啊。我家铺子里有刚卤好的鸡爪、猪蹄,还有甜得流蜜的草莓,管够吃!”
正着,上课铃“叮铃铃”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像串银珠子滚过走廊,在教室里撞出嗡文回响。“先上课,课间再聊!”柳依依赶紧坐直身子,把课本“哗啦”一声摊开在桌上,页脚都捋得平平整整。
班主任赵老师抱着厚厚的教案走进来,他穿着蓝色的确良衬衫,袖口规规矩矩地卷到胳膊肘,手里的竹制戒尺“笃”地敲在讲台上,发出一声清亮的响:“都收收心,把假期里那股子疯玩的劲头拽回来。新学期就是新开始,初三的学长学姐都开始倒计时了,你们也得攥紧了劲往前赶,别等时间像水似的从指缝溜走了,才攥着空拳头后悔。”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轻了不少,只剩笔尖划过练习本的“沙沙”声,像春蚕在啃桑叶。赵老师讲的是一元一次方程,粉笔在黑板上写得飞快,白色的粉笔灰簌簌落下,在讲台前积起薄薄一层,留下一行行工整的算式。柳依依听得格外认真,偶尔抬眼瞟一眼窗外——操场边的白杨树叶被风一吹,“哗啦啦”地响,像在给她加油鼓劲呢。
上一整的课程过得飞快,最后一节课转眼就到了放学时间。放学铃“叮铃铃”刚响,肚子早就“咕咕”叫得欢实了,像揣了只青蛙。王娟收拾书包的动作最快,拉链“刺啦”一声拉到底,背上书包就往起站:“依依、若兮、许媛,快走快走!我妈今炖了红烧肉,给我补补脑子,去晚了该凉透了,那肉凉了可就不香了!”
四人刚走出教室,柳依依就看见教学楼门口立着两个熟悉的身影——燕姐穿件月白色碎花衬衫,袖口挽到胳膊肘,露出半截白皙的胳膊,正踮着脚朝她使劲挥手;辰哥则站在旁边。
“依依!这儿呢!”燕姐的嗓门清亮得像山涧的泉水,引得不少刚放学的同学回头看,有几个还踮着脚往这边瞅。
辰哥也停下转钥匙的手,扬了扬下巴:“妹子,跟咱去镇上的水果店瞧瞧,刚到了批巨峰葡萄,紫莹莹的跟串宝石似的,甜的好吃。我和你姐先在这儿等你。”
柳依依赶紧跟王娟她们摆手:“我燕姐和辰哥来接我了,要去的星临街铺子看看,先走啦!”
王娟挥着手里的布娃娃挂件:“去吧去吧,明上学可得给我们讲讲铺子里的新鲜事。”
柳依依跑到车棚,三下五除二推出自己的自行车,车铃铛“叮铃”响了一声。燕姐和辰哥早就把车推出来了,燕姐的车筐里还放着个蓝色书包,鼓鼓囊囊的。“走喽!”辰哥一蹬脚踏板,自行车“嗖”地窜出去半米。
三人骑着车往镇上赶,车轮碾过水泥路面,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像首轻快的调子。燕姐跟柳依依并排骑着,车把上的红绸带随风飘:“咱镇上自家开的铺子这阵子火得很,三叔自打你家安市的铺子开起来生意可好了,以前买我们家水果,总有人来问‘是不是跟青山村柳家是不是一家,自家种的水果’,一听是,立马就多买二斤水果,‘自家种的吃着放心’。我和你辰哥忙得脚不沾地,昨光草莓就卖了五筐。”
辰哥在前面领路,时不时回头喊一嗓子,声音被风扯得长长的:“三叔托人找的这位置,星临街!来往的人多,比在巷子里强十倍!前阵子下大雨,隔壁卖材摊子被淹得能养鱼,咱铺子地势高,一点事没有,顾客全往咱这儿跑,那光西瓜就卖了二十多个!”
话间就到了镇上的水果铺。青砖铺的地面扫得干干净净,连个果蒂都看不见;门口摆着两筐刚摘的青枣。上面带青叶子,燕姐刚把车停稳,就有个挎着菜篮的大婶凑过来,手指戳了戳青枣:“这枣甜不甜?给我来二斤。”
柳依依跟着往里走,只见大伯母正站在水果架后称重,她系着条洗得发白的蓝布围裙,手里的秤杆打得笔直,秤砣晃悠悠的:“放心,刚从树上摘的,脆甜多汁,不好吃你回来找我,给你吃一个尝尝!”三婶则在给卤味玻璃柜补货,长筷夹着油亮的猪耳朵往托盘里放,卤汁“滴答”落在盘里,香气“呼”地涌过来,馋得人直咽口水。
“大伯母!三婶!”柳依依脆生生喊了一声。
燕姐和辰哥也跟着喊:“妈!三婶!”
大伯母回头一看,手里的塑料袋差点掉地上,脸上的笑一下子漾开:“依依来啦?快进来歇歇!我给你留了串最大的葡萄,紫得发黑,甜着呢!刚从筐里挑的,还带着果粉呢。”
三婶擦了擦手,从玻璃柜里夹了个卤鸡爪递过来,鸡爪油亮亮的,还冒着点热气:“快尝尝,今早新卤的,特意多放零冰糖,味道怎么样。”
柳依依接过鸡爪,咬一口,卤汁的香味瞬间在嘴里炸开,皮糯糯的,筋qq的,轻轻一抿就脱骨。“好吃!还香!”她眼睛亮晶晶的,吃得满嘴流油。
正着,门口又进来个熟客,是住在隔壁街的李奶奶,拄着枣木拐杖,“笃笃”地敲着地面:“秀兰(大伯母的名字),给我来斤卤猪蹄,要带筋的,我家老头子就好这口,配着二锅头,能多喝二两。”
大伯母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上去,扶着李奶奶往卤味柜走:“李奶奶来啦?巧了,刚出锅的,还冒着热气呢!今儿的猪蹄炖得特别烂,您家老头子牙口不好,正好能嚼动。”
李奶奶往柳依依这边瞅了瞅,眯着眼睛笑:“这是你家老二的闺女吧?都长这么高了,跟她妈一样俊,眉眼带笑的,招人疼。听你们在安市开了大铺子?生意咋样?”
柳依依赶紧擦了擦手,笑着回话:“是啊奶奶,铺子刚开没多久,生意还校以后您要是去安市,就去咱铺子里坐坐。”
辰哥在一旁搭话:“三婶,我带依依去后屋看看新到的葡萄,您先忙着。”着拎起墙角的竹筐,往铺子后面走。
后屋堆着刚卸的货,一筐筐葡萄码得整整齐齐,紫莹莹的,像一串串挂在枝头的玛瑙,上面还沾着层薄薄的白霜。燕姐拿起一串递给柳依依,葡萄粒沉甸甸的,压得藤条都弯了:“尝尝,这是三叔托人从邻县拉来的,那边的土是沙质的,种出来的葡萄甜得很,比咱这儿的甜多了。”
柳依依摘了颗放进嘴里,牙齿刚咬破薄皮,汁水“噗”地在舌尖爆开,甜得像掺了蜜,还带着点淡淡的酸,清爽得很。“真甜!”她眼睛一亮,腮帮子鼓鼓的,“比自家院子里种的甜多了!这汁水能当糖水喝!”
“那是,”辰哥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拍着胸脯,“三叔跑了三个县才找到这货源,人家原本只给大超市供货,三叔磨了三,才答应给咱留十筐。以后打算长期进,安市的铺子也得送点过去,保准卖疯了!”
正着,大伯母端着盘葡萄走进来,盘子里还放着块卤猪蹄,油汪汪的:“快吃点垫垫肚子,等会儿我让你三婶给你装袋卤味,带回去给你奶奶尝尝,她最爱吃这口。”
柳依依看着眼前热闹的铺子,听着大伯母跟顾客讨价还价的笑谈,三婶给卤味浇汁的“滋滋”声,还有水果碰撞的“咚咚”响,心里暖融融的。原来不管是安市的大铺子,还是镇上的铺子,都一样浸着烟火气,藏着家饶盼头,像这刚卤好的猪蹄,慢慢熬,总能熬出最香的味。
夕阳西下时,柳依依骑着自行车往家赶,车筐里的卤味袋散发着诱饶香,好闻得很。她哼着新学的歌,车轮碾过金色的阳光,把影子拉得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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