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边染成蜜色,柳依依推着自行车进院时,车轱辘碾过青石板,发出“嘎吱”一声轻响。她刚把车靠墙边停放,就看见柳奶奶坐在竹椅上择豆角,银白的头发被夕阳镀上层金红,像落了满地霞光。
“奶奶!”柳依依拎着卤味袋快步跑过去,竹椅被撞得“吱呀”晃了晃,“三婶特意给您留的卤猪蹄,炖了足有俩钟头,那筋软得跟似的,一抿就化!”
柳奶奶放下手里的豆角,抬头时眼角的皱纹挤成朵菊花,伸手摸了摸卤味袋,掌心触到温乎乎的暖意:“你三婶就是心细,知道我喜欢的,总惦记着炖烂乎点。”她往厨房瞅了瞅,“放在灶台上。对了,你爸下午打电话来,这周末就送知遥和明轩回来,俩孩子在电话里吵着要吃我蒸的枣糕,嗓子都喊哑了。”
柳依依把猪蹄放进厨房,回来挨着奶奶坐下择豆角,指尖掐断翠绿的豆荚,豆粒滚进竹篮里“哒哒”响:“他俩准是在幼儿园野疯了,回来让奶奶好好治治,别总惦记着玩,该认认字了。”
“治啥呀?”柳奶奶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择豆角的动作没停,“孩子,就得让他们疯着玩。你时候不也这样?爬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比你大堂哥还野,裤腿总沾着泥,你妈追着打都改不了。”
日子像葡萄藤上的卷须,悄无声地往前缠。转眼就到周末,刚蒙蒙亮,柳依依还没穿好鞋,就听见院外传来货车的“突突”声,她光着脚蹿到门口,正看见柳爸爸打开车门——知遥和明轩像两只挣脱笼子的雀儿,“嗖”地跳下来,书包上的熊挂件甩得老高。
“奶奶!姐姐!”知遥扎着俩辫,粉色蝴蝶结歪在耳后,拽着明轩的手往院里冲,皮鞋踩在青石板上“吧嗒吧嗒”响,像撒了把碎珠子,“我们回来啦!奶奶的枣糕蒸好了没?”
明轩攥着铁皮青蛙玩具,一蹦一跳地跟在后面,看见柳奶奶就扑过去,胳膊紧紧搂住她的腿:“奶奶!幼儿园的鸡蛋羹没有您做的嫩,我都想您蒸的鸡蛋羹!”
柳奶奶笑得直不起腰,一手搂一个家伙,往石桌那边带:“做好了?枣糕刚出锅,还冒着热气呢。”她伸手把知遥歪掉的蝴蝶结系成个规整的疙瘩,“在幼儿园听话不?有没有朋友欺负你俩?”
“没有!”知遥仰着脸,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黑葡萄,伸手从书包里翻出张画满红花的纸,举得高高的,“老师还夸我乖,给我贴了这么多红花!比明轩多三朵呢!”
明轩急得脸通红,赶紧掏出本故事书,指着封面上的字奶声奶气地念:“我也有!老师教我们认字了,这个是‘大’,这个是‘’!”他把书举到柳奶奶眼前,手指点得飞快,逗得老人直抹笑泪:“哎哟,我们明轩也成文化人了!”
正着,燕姐和辰哥拎着个大西瓜从外头进来,绿皮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哟,这俩祖宗可算回来了!”燕姐把西瓜往石桌上一放,“咚”地闷响,伸手捏了捏知遥的脸蛋,“听你爸你俩上幼儿园了?好玩不?”
知遥扒着燕姐的胳膊晃悠,嗓门脆生生的:“好玩!有好多朋友跟我玩丢手绢,滑滑梯比店里的高好多,能滑出好远呢!”
明轩举着铁皮青蛙凑过来,上弦的钥匙还露在外面:“还有玩具!老师给我们发的这个,一拧就跳,比辰哥给我买的木枪还厉害!”
辰哥故意把脸一板,伸手挠明轩的咯吱窝:“嘿,这没良心的子!刚回来就嫌弃我的木枪?看我不挠你痒痒肉!”明轩笑得直不起腰,抱着肚子在院里转圈,铁皮青蛙掉在地上“咔哒咔哒”跳,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知遥也跟着起哄,拽着柳依依的衣角喊:“姐姐快看!明轩像只猴子!”柳依依弯腰捡起铁皮青蛙,上了弦递给他,看着院里欢腾的人影,鼻尖萦绕着枣糕的甜香,心里暖得像揣了个太阳——这热热闹闹的光景,才是日子该有的模样呢。
柳奶奶端着个青花瓷盘从厨房出来,蒸腾的热气裹着枣香“呼”地漫开来,把院子里的槐花香都压下去了几分:“别疯闹了,快来吃枣糕!再不吃啊,就被姐姐吃光啦!”
辰哥和明轩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立马停住嬉闹的脚步,明轩像活脱脱两只被唤回巢的雀儿,洗好手乖乖溜到石桌边。辰哥也难得收敛了顽性,洗好手指尖在衣襟上擦了擦,眼睛直勾勾盯着盘子里的枣糕。
柳依依拿起两块枣糕递过去,刚出锅的糕体还带着点微烫,枣泥的甜香混着麦粉的醇厚往鼻子里钻,糕面上沾着的几粒枣肉饱满油亮,像嵌了几颗红宝石。“慢点吃,”她笑着叮嘱,“盘子里多着呢,管够,没人跟你们抢。”
辰哥先咬了一大口,枣糕在嘴里抿了两下,眼睛瞬间亮了,含糊不清地嚷嚷:“好吃!奶奶做的枣糕就是绝了!这枣泥甜得正正好,一点不齁,面也发得软和,比镇上糕点铺卖的强十倍!”
燕姐在一旁吃一口枣糕,闻言白了他一眼,:“就你嘴馋!在你眼里,只要是能吃的,就没有不好吃的,活脱脱一个馋猫,饭前还吃了俩煮鸡蛋呢。”
“那不一样!”辰哥梗着脖子辩解,手里的枣糕又下去了大半,“奶奶做的是家的味儿,外头买的哪比得上?”
柳奶奶坐在竹椅上,看着孙辈们抢食的模样,笑得眼角皱纹都堆成了花,手里的蒲扇轻轻摇着:“好吃就多吃两块,锅里还蒸着一笼呢。等你们下次来,奶奶再给你们做,放多点枣泥,管够!”
明轩嘴里塞得鼓鼓的,像只囤粮的松鼠,听见这话使劲点头,枣糕渣顺着嘴角往下掉,逗得众人都笑了。石桌上的枣糕冒着袅袅热气,甜香漫了满院,连风里都裹着几分暖融融的甜。
明轩迫不及待咬了一大口,枣糕渣掉在衣襟上都顾不上拍,含混不清地:“姐姐,幼儿园的草莓一点都不甜,酸得我牙都倒了。老师,谁表现好就给谁发甜草莓当奖励,下次回来带点咱家铺子的草莓好不好?”
知遥也跟着点头,嘴里塞得鼓鼓的,像只揣了粮食的仓鼠:“对呀对呀,我想送给我最好的朋友花。她昨还分我半块饼干呢,我得跟她换着吃。”
柳爸爸刚把车停稳走进来,听见这话“噗嗤”笑了,往石凳上一坐,接过柳奶奶递来的枣糕,咬了一口:“行,下周让你妈从铺子里装两盒最红的草莓,保证甜得你们朋友都喜欢。”
他擦了擦嘴角的糕渣,眼里带着笑意,“这俩孩子在幼儿园学了不少本事,明轩会自己系鞋带了,昨还跟我显摆,系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知遥更厉害,能帮老师摆碗筷了,还‘老师夸我摆得整齐’。”
他顿了顿,对柳奶奶:妈,“我明下午过来接他俩回去,人多店里忙,怕秀梅她们忙顾不过来。”
柳奶奶正给知遥擦嘴角的枣泥,闻言点头:“知道了,我明就把他俩的衣收拾收拾正好带走。”
夕阳透过葡萄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拼出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金子。知遥和明轩趴在桌边,一边口啃着枣糕,一边叽叽喳喳讲幼儿园的趣事——明轩有个男孩总抢他的玩具青蛙,被老师罚站了;知遥她教花叠纸船,船在水盆里漂了好远。燕姐和辰哥时不时插句嘴,逗得俩孩子笑得前仰后合,银铃似的笑声撞在葡萄架上,又弹回来,缠在每个饶耳边。
柳依依靠在葡萄架的柱子上,看着眼前热热闹闹的场面,鼻尖萦绕着枣香、果香和家饶笑语,觉得这日子就像刚出锅的枣糕,甜得扎实,暖得人心头发烫。风轻轻吹过,葡萄叶“沙沙”响,像是在为这团圆的时光轻轻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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