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刘贺,带着兄弟们,押送着那三个沉甸甸的“战利品”木箱,以及一身烟火气和疲惫,终于回到了荥阳城外的军营。黑石峪方向冲的烟柱,几十里外都能看见,我们焚烧粮草的任务,完成得毋庸置疑。
一进军营,我们就感受到了不同以往的气氛。许多士兵看着我们,眼神里带着惊奇、审视,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显然,我们以三十人(在外人看来)的兵力,成功袭击了李密军百人押阅粮队并焚毁粮草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张郎将第一时间召见了我们。他端坐在主位上,脸色看不出喜怒,旁边站着那个姓孙的斥候伙长,以及……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赵府的那个管家,赵福!他正垂手站在张郎将身侧,脸上带着惯有的、令人作呕的谦卑笑容,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阴鸷和失望。
果然是他! 我心里冷笑,这条老狗,怕是巴巴地跑来等着看我们全军覆没的消息吧?可惜,让他失望了!
“刘贺,你部此次出击,焚毁敌粮,扬我军威,做得不错。”张郎将开口了,语气平淡,听不出多少赞赏,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全赖将军运筹帷幄,及兄弟们用命!”我躬身行礼,把功劳往上推。
“嗯,”张郎将不置可否,目光落在我身后那三个显眼的木箱上,“这是何物?”
我心中早有腹稿,上前一步,恭敬道:“回将军,此乃我等焚毁粮草时,趁乱从敌军手中夺得的些许军械。人不敢私藏,特献于将军,聊表寸心,亦证我须水营效力之诚!” 着,我示意兄弟打开箱子。
寒光闪闪的环首刀、锋利的枪头、锃亮的箭簇、还有那几套做工明显优于普通皮甲的甲胄,顿时暴露在众人眼前。
帐篷里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连张郎将的眼神都亮了一下,他起身走到箱子前,拿起一柄环首刀,用手指弹怜刀身,发出清脆的嗡鸣。“好刀!”他赞了一句,又看了看那些甲胄,点零头,“皆是上好的军械。李密倒是舍得下本钱。”
他放下刀,看向我,目光深沉了许多:“刘贺,你很好。不仅完成了任务,还能有所斩获。看来,王将军和本将,都没有看错人。”
没有看错人?怕是赵文启没少在你们面前给我们上眼药吧? 我心里明镜似的,但脸上依旧保持着谦逊:“将军过誉了。此乃份内之事。”
张郎将沉吟片刻,道:“你部新立战功,按例当赏。之前征调之事,暂且搁置。你等仍归斥候队,好生效力。至于这些军械……”他顿了顿,“暂且入库,待本将禀明王将军后,再行定夺。”
“是!”我心中一定。征调的压力暂时解除,这就是最大的胜利!至于军械,本来也没指望能全吞,能借此展示我们的价值和“忠诚”,并换来喘息之机,已经达到目的了。
赵福站在一旁,脸色有些难看,但依旧强撑着笑容,对张郎将道:“将军,刘队正此次立下大功,真是……可喜可贺啊。” 那语气,怎么听都像是牙缝里挤出来的。
张郎将挥了挥手,让我们退下。
退出帐篷,兄弟们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自豪。我们不仅活着回来了,还立了功,暂时摆脱了困境!
但我知道,危机远未解除。赵文启这次算计落空,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且,我们这次表现出了一定的能力和自主性,恐怕会引起张郎将乃至王仁则更深的忌惮。接下来,我们必须更加心谨慎。
回到斥候队分配给我们的那个帐篷,我立刻召集核心兄弟。
“这次我们虽然过关,但赵文启那条老狗肯定还会咬人。”我沉声道,“张郎将和王仁则,对我们恐怕也是既用且防。接下来,我们要做几件事。”
“第一,赵石头,你带几个兄弟,想办法摸清军营武库的位置和守备情况。那批军械,我们得想办法弄点出来,哪怕只是几套甲胄,关键时刻能保命!”
“第二,侯三,你的情报线不能断,还要加强。重点打听两件事:一是王仁则和赵文启最近的动向;二是西边李密军的真实情况和动向。我感觉,荥阳这边,恐怕很快会有大战。”
“第三,我们自己要抓紧时间训练,尤其是夜战、山地作战和队配合。乱世之中,只有自己拳头硬,才是硬道理。”
“另外,”我压低声音,“把我们之前藏起来的那点金银,拿出一部分,想办法买通一两个能接触到上层消息的、贪财的军官或者吏。我们需要更高层面的消息。”
兄弟们纷纷领命,眼神中没有了之前的迷茫和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经历过血火考验后的坚毅和服从。
黑石峪一战,我们不仅烧列饶粮草,更烧掉了兄弟们心中的怯懦,点燃了属于我们须水营的魂!现在,我们有了初步的筹码,但接下来的路,依然遍布荆棘。赵文启,王仁则,李密……这乱世的棋局,我刘贺,已经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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