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刘贺,带着三十名兄弟,再次离开了荥阳军营。这一次,目标不再是相对边缘的粮队,而是李密军主力前锋,悍将刘黑闼驻扎的凤鸣坡。任务:侦察敌军虚实,捕捉舌头。难度:地狱级别。
我们没有走大路,而是选择了最为崎岖难行的山间路,昼伏夜出,尽量避免与任何人接触。每个人都清楚,这一次,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导致全军覆没。
侯三作为最出色的探子,始终走在最前面,他的任务是为我们扫清障碍,避开敌饶明哨暗卡。王栓子和李狗娃带着弓箭手,警惕地注视着四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我和赵石头则带着其余兄弟,心翼翼地跟进。
越是靠近凤鸣坡,气氛就越发紧张。山林间偶尔能看到被遗弃的简易工事,路上也开始出现大队人马行进留下的杂乱痕迹。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
第三傍晚,我们终于抵达了凤鸣坡的外围。躲在一处茂密的山林里,远远可以望见山坡上连绵的营寨轮廓,旌旗招展,炊烟袅袅,巡逻的士兵队络绎不绝。营寨布置得颇有章法,依山傍水,易守难攻。
果然是精锐! 我心里一沉。光是看这营寨的规模和严整程度,就知道刘黑闼部绝非李癞子那种乌合之众可比。
“贺哥,戒备太严了,很难靠近啊。”赵石头压低声音道,脸上满是忧色。
我点零头。强闯是绝对不行的。我们必须像真正的影子一样,潜伏进去,找到弱点。
“分散侦察。”我下令,“两人一组,划定区域,重点观察营寨的布防情况、巡逻队的规律、粮草堆放的位置,以及……有没有股部队外出活动的习惯。记住,安全第一,宁可没有收获,也绝不能暴露!明晚此时,在此汇合!”
兄弟们领命,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悄无声息地散入了暮色笼罩的山林之郑
我和王栓子一组,选择了一个相对靠近营寨侧翼的方向。我们利用岩石和灌木的掩护,像壁虎一样缓慢爬行,尽量靠近到能看清细节的距离。
夜幕降临,营寨中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巡逻士兵举着的火把像流动的萤火。我们趴在冰冷的草丛里,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放到最轻,忍受着蚊虫的叮咬和夜露的寒凉,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营寨。
观察了大半夜,收获有限。巡逻队交叉往复,几乎没有死角。岗哨林立,警惕性很高。直到后半夜,营地大部分区域都沉寂下去,只有零星的脚步声和刁斗声。
就在我几乎以为今夜不会有收获时,王栓子突然轻轻碰了碰我,示意我看向营寨边缘的一个侧门。
只见那侧门悄悄打开,一队约十人左右的士兵,穿着轻便的衣甲,没有打火把,如同鬼魅般溜了出来,径直朝着我们藏身的这个方向而来!
夜不收?! 我心里一惊。这是对方的斥候或者特种作战队!他们想干什么?反向侦察?还是执行什么秘密任务?
眼看这支队越来越近,几乎就要从我们藏身之处不远的地方经过。王栓子已经悄悄张开了弓,箭头对准了为首那人。
打不打? 我内心剧烈挣扎。打,有可能抓到舌头,获取重要情报,但风险极大,一旦不能瞬间全歼,枪声一响,我们立刻就会暴露在这数千敌军的眼皮底下,插翅难飞!不打,眼睁睁看着机会溜走?
电光火石之间,我做出了决定。不能硬来!
我猛地用手捂住了王栓子即将松开弓弦的手,对他用力摇了摇头。然后,我指了指那支队来的方向,又指了指他们前进的方向,做了一个跟踪的手势。
抓舌头不一定非要硬拼,或许,可以跟着他们,找到更好的机会!
王栓子会意,缓缓松开了弓弦。
我和王栓子如同附骨之疽,借助地形的掩护,远远地吊在那支李密军夜不收队的后面。他们行动迅捷而警惕,显然都是老手。我们不敢跟得太近,只能凭借着微弱的脚步声和偶尔被惊起的夜鸟,来判断他们的方位。
他们似乎对这片地形也很熟悉,专挑难行的路走,绕开了几个可能设有暗哨的地点。跟了约莫半个时辰,他们在一片乱石堆附近停了下来,似乎是在休息,也可能是到了目的地。
我和王栓子潜伏在几十步外的一块巨石后面,大气都不敢出。月光透过云隙,勉强能看清他们的轮廓。一共十人,围坐在一起,低声交谈着什么。
机会来了! 我心中暗道。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就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但对方有十人,我们只有两个,必须一击必中,而且不能弄出太大动静。
我悄悄拔出腰间的短刃,对王栓子比划了几个手势,示意他负责用弓箭远程狙杀可能逃跑或者发出警报的人,我则趁黑摸上去,尽可能多地解决掉……
就在我准备行动的刹那,异变突生!
另一侧的山林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夜枭啼叫!这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那支正在休息的李密军队瞬间如同惊弓之鸟,齐刷刷地跳了起来,刀剑出鞘,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糟了!被发现了?!还是……有第三方?!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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