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如山。领命之后,我们立刻进入了紧张的备战状态。李政那边的斥候送来了近期瓦岗袭扰部队的详细活动报告,包括其大致兵力(通常在三十至六十人之间)、出入路线、活动规律以及可能的几个临时落脚点。
我们废弃了营房内那张粗糙的大桌子,直接将一张巨大的牛皮地图铺在院子里的夯土地面上,用石子、木棍标示出敌我态势。兄弟们围蹲在地图四周,如同即将参与围猎的狼群,眼神锐利,气息沉稳。
不能被动等他们来。我用一根细木棍点指着地图上几条蜿蜒的山路,我们要主动找上去,把他们引到我们选定的战场。
经过反复推演,我们制定了一个名为猎犬与陷阱的行动方案。将十一人分为两个功能不同却又紧密配合的组:
游猎组:由侯三带领,包括两名最擅长追踪和伪装的老兵。他们的任务是前出至最危险的区域,充当的鼻子和眼睛。负责发现敌踪,判断其兵力、意图,并利用地形和规模接触,巧妙地或敌人,将其诱向预设的伏击区域。他们不追求杀伤,关键在于隐蔽、机动和传递信息。
陷阱组:由我亲自带领,包括铁柱、王栓子以及其余六名弟兄。我们是张开的和锋利的。根据侯三传回的情报,提前在选定的伏击点隐蔽设伏,一旦敌人被引入包围圈,便以雷霆之势发动攻击,力求速战速决,最大程度杀尚人有生力量,夺回物资。
第一次行动的目标,锁定在一支约四十饶瓦岗抢粮队上。他们刚刚洗劫了一个靠近边境的村落,正押送着抢来的粮食和十几名哭哭啼啼的村民,沿着一条名为野狐峪的山谷返回黑风寨方向。
侯三组提前一就出发了。他们在野狐峪入口附近发现了这支队伍的踪迹,并巧妙地利用地形,制造出只有三五名试图夺回粮食的假象,且战且退,成功地将这支贪功又轻视敌饶抢粮队引入了狭窄的野狐峪深处。
我和陷阱组的八人,早已在峪内最狭窄、两侧山崖陡峭的一段路上设下埋伏。铁柱带人搬来了不少石块和滚木,堆在崖顶。王栓子和两名弓箭手占据了视野良好的射击位置,箭簇上涂抹了能让人伤口溃烂的毒草汁液(这是我们从山中猎户那里学来的土法)。我和其余人则埋伏在峪道两侧的乱石和灌木丛后,刀出鞘,弓上弦,如同蛰伏的毒蛇。
午时刚过,山谷里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瓦岗士兵嚣张的呼喝声。被掳的村民绝望的哭泣声像刀子一样刮在我们心上。透过灌木的缝隙,我看到敌人队伍拉得老长,因为山路狭窄和押送俘虏而显得有些混乱,警惕性并不高。
当队伍前部完全进入伏击圈,后部也被侯三组有意无意地在峪口时,我猛地吹响了一声尖锐的竹哨!
轰隆隆——!
铁柱等人奋力推下早已准备好的滚木礌石!巨大的石块和带着枝杈的圆木沿着陡峭的山坡翻滚而下,发出雷鸣般的巨响,瞬间砸入列军队伍的中段!惨叫声、骨骼碎裂声、以及受惊牲畜的嘶鸣声顿时响成一片!
几乎在同一时间,王栓子的毒箭如同死神的请柬,精准地射向那些试图组织抵抗的头目和弓箭手!箭矢入肉,带来的不仅是物理伤害,更是心理上的恐惧和混乱!
我大吼一声,率先从藏身处跃出,手中横刀直取一个刚从石头下爬出来、惊魂未定的瓦岗队正!刀光闪过,鲜血迸溅!
铁柱如同人形猛兽,直接从山崖上跳下,落入敌群之中,手中特制的加长版环首刀挥舞如轮,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其余弟兄也如下山猛虎,从两侧杀出,将已经被滚石和箭雨打懵的敌人分割、包围!
战斗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有心算无心,地利占尽,战术得当,我们以零伤亡的代价,全歼了这支四十饶瓦岗抢粮队,救下了所有被掳的村民,夺回了全部粮食,还缴获了三十多把完好的兵器和十几张弓。
我们将粮食归还给村民,将缴获的兵器带回,将敌饶首级悬挂在边境显眼的山坡木杆上,插上写着犯境者此般下场的木牌。
消息很快传开。边境军民奔走相告,士气大振。而黑风寨方向的瓦岗军,则明显收敛了许多。
初战告捷,但我们知道,这仅仅是开始。更狡猾的猎人和更凶狠的豺狼,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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