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谈判,果然顺利了许多。郑虔收起最初的倨傲,开始认真与徐圆朗商讨细节。我在场陪同,主要负责军事条款的磋商。
郑王的意思,郑虔展开一卷文书,管城可保留现有兵马,但需接受洛阳派员监军,粮饷由朝廷统一调配。
这是要夺兵权!徐圆朗面色不变,看向我。
郑参军,我缓缓开口,管城地处四战之地,瓦岗残部、流寇山匪环伺。若按此议,遇敌来犯时,是先向洛阳请令,还是由监军决断?若粮饷不继,是守军先饿死,还是等洛阳调粮?
郑虔皱眉:刘郎将这是信不过朝廷?
非是不信,而是不敢赌。我直视他的眼睛,前月瓦岗偏师来犯,从发现敌情到托,不过三日。若等洛阳决断,管城早已易主。
况且,我话锋一转,郑王新定洛阳,百废待兴。南有杜伏威,北有窦建德,西有李渊...当真要在这时,在管城这弹丸之地浪费兵力粮饷吗?
郑虔沉默。这些都是实情,王世充现在最需要的是稳定后方,而不是开辟新战场。
那依刘郎将之见?
管城要的很简单。我开出早已准备好的条件,名义上归附洛阳,自筹粮饷,自治军政。作为回报,我们保证洛阳东线无忧,必要时还可提供一支精锐助战。
精锐?郑虔挑眉。
比如,一支擅长山地作战、能阵斩过山风的精锐。我意味深长地。
郑虔自然听懂了弦外之音。他沉吟良久:兹事体大,需禀明郑王定夺。
理应如此。徐圆朗终于开口,不过还请郑参军转告郑王,管城上下,盼和平久矣。但若有人以为可欺...他顿了顿,声音转冷,我管城儿郎手中的刀,还利得很。
接下来的三,郑虔闭门不出,显然在权衡利弊。我们也不急,照常操练布防,还让郑虔看到山地营进行了一次实兵实装的紧急出动演练——当然是演戏,但足以假乱真。
第四清晨,郑虔终于求见徐圆朗。
徐将军,他开门见山,郑王已同意贵方条件。管城设为特别镇守府,将军领镇东将军衔,军政自治,岁贡按旧制三成。但有一个条件...
他看向我:郑王欲调须水营赴洛阳听用,为期半年。
书房内空气瞬间凝固。这是要人质!而且指名要我们须水营!
徐圆朗面色一沉,正要拒绝,我却抢先开口:可以。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我。
不过,我补充道,须水营擅长的是山地野战,守城非我所长。若郑王需要的是守洛阳的兵,恐怕要让郑王失望了。
郑虔笑了:郑王要的,正是擅长山林作战的精锐。不瞒诸位,洛阳周边山区尚有瓦岗残部流窜,官军屡剿不净...
我立即明白了。王世充这是要借刀杀人,既消耗瓦岗残部,也试探我们虚实。
何时出发?我问。
若刘郎将方便,十日后启程。
送走郑虔,徐圆朗忧心忡忡:此去凶险,你何必答应?
将军,我平静地,正因为凶险,才必须去。要让王世充明白,管城的刀,既能为他杀敌,也能...
我没有完,但徐圆朗懂了。
十日后,我将带着须水营十一人,踏上了前往洛阳的路。这一次,我们不再是求存的流民,而是代表管城的使刀人。乱世中,唯有实力,才能赢得尊重与生存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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