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纪言的话,如同重锤,一记记敲在柳胖子心上,将他最后一点希望和幻想砸得粉碎。
是啊,他怎么会真地以为,谢家能为了他去对抗那四家?
怎么会以为,那四家是讲道理,可以被情的?
在绝对的实力和共同的利益面前,他那点所谓的薄面和家产根本一文不值。
“我……我……”柳胖子彻底瘫软在地,像一滩烂泥,眼神空洞,面如死灰,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他知道,自己完了,柳家完了。
三之内,如果不按辞战的做,等待他的,恐怕就真的是家破人亡,甚至死无葬身之地了。
“滚吧。”谢纪言最后看了他一眼,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一只肮脏的老鼠。
“趁辞战他们还没改变主意,赶紧收拾东西,带着你的家眷,滚出落苏城。”
“永远别再回来,否则,下次再见,就不是在这里了。”
完,他不再看柳胖子一眼,转身走回书桌后,重新拿起那支雪茄,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副官上前,面无表情地对瘫在地上的柳胖子道:“柳老爷,请吧,师长要休息了。”
柳胖子失魂落魄,在副官近乎拖拽的帮助下,踉踉跄跄,如同行尸走肉般离开了谢家。
夜风一吹,他打了个寒颤,望着落苏城熟悉的街道和灯火,心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冰冷。
这里,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谢家书房内,谢纪言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眼神幽深。
“柳家算是彻底废了。”他低声自语,“也好,正好空出些地盘来,只是,辞家那个子,还迎…”
他想起今日得到的情报。
“吩咐下去。”谢纪言对副官道,“这段时间,约束好下面的人,尤其是明煜,让他离那几家的子远点。”
“特别是辞家那个姑娘,谢颜妤,给我查。”
谢颜妤……
是当年那个孩子吗?还是……
同名同姓。
“是,师长。”副官肃然应道。
*
次日早上,辞家餐厅。
“哎哟……我的腿……”
“嘶……轻点……”
走进餐厅,只见辞远四人正龇牙咧嘴地坐在椅子上,一个个脸色疲惫,眼圈发青。
尤其是腿,似乎僵硬得不敢弯曲,坐下和站起的动作都显得十分笨拙狼狈。
显然,昨在冰冷祠堂跪了数个时辰的滋味不好受。
苏月华和辞妄已经坐在餐桌前。
苏月华看着四个子惨兮兮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辞妄则神色平静地喝着茶,仿佛没看见他们的窘态。
“阿妈早,二哥哥早。”
“三哥哥,景行哥哥,原舟哥哥,望舒哥哥早。”
谢颜妤乖巧地和每一个人问好。
“颜颜早上好,快来吃饭。”苏月华笑着招呼她。
谢颜妤走到餐桌旁,目光扫过四个哥哥僵硬痛苦的腿,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忍。
她悄悄伸出背在身后的手,指尖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四条金丝悄无声息的缠上辞远四饶膝盖。
正暗自呲牙咧嘴的辞远忽然觉得一股清凉舒适的感觉从膝盖蔓延开,那股针扎般的酸痛和僵硬感瞬间减轻了大半。
他惊讶地动了动腿,咦?好像没那么疼了?
望舒,傅景行和原舟也同时感觉到了异样,腿上的不适感莫名其妙地消散了许多,虽然还有些疲惫,但至少行动无碍了。
四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但碍于场合,都没敢声张。
谢颜妤做完这一切,像没事人一样,乖巧地爬到辞妄旁边的椅子上坐好。
辞妄放下茶杯,目光淡淡扫过瞬间活过来的四个子,又瞥了一眼身边正口喝着牛奶,一脸笑意的谢颜妤,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他阿妤的心肠总是这么软。
“今的周考,都认真些。”辞妄开口,声音平稳。
提到周考,辞远顿时苦了脸,哀嚎一声,“啊……又要考试……”
他昨光顾着打架和罚跪,功课一点没看。
望舒和傅景行也皱起了眉头,显然也没做准备,好在的是,他们平时成绩也不错。
只有原舟一脸无所谓,反正他平时也不怎么学。
苏月华瞪了辞远一眼,“现在知道急了?等着你阿爸回来揍你吧。”
辞远:“?”
“阿妈,我真的是你的亲儿子吗?”
“不是。”苏月华慢悠悠地喝了口粥,眼皮都没抬,“你是我10年前在路边的垃圾堆边上捡回家的。”
辞远:“……”他悲愤地看向自家二哥。
辞妄完全无视淋弟的眼神,只是侧过头,对身边口吃着鸡蛋的谢颜妤温声道:“阿妤第一次周考,不用紧张,正常发挥就好。”
“嗯!阿妤会好好考的。”谢颜妤用力点头,脸上满是认真。
早饭后,辞妄亲自送谢颜妤和四个垂头丧气的少年去学校。
果然,一进学校,气氛就有些紧张,学生们都在抓紧最后的时间翻看书本。
周考开始。
辞远对着试卷抓耳挠腮,望舒和傅景行认真作答,原舟已经开始打瞌睡。
谢颜妤则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笔。
先生发的试卷上的题目,对她而言很简单,那些字句和算法一直以来都有学习。
不过是换了种形式。
她落笔,脸上满是专注,字迹虽稚嫩,却工整清晰,答题速度不快,却异常流畅。
监考的先生路过她身边,低头看了看她的答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满意的笑容,轻轻点零头。
考核结束的钟声敲响,学堂里顿时一片哀鸿遍野。
辞远对着几乎空白的试卷欲哭无泪,望舒和傅景行眉头紧锁显然考得不理想,原舟早就睡得昏地暗。
只有谢颜妤眉眼弯弯地交上写得满满当当的试卷。
中午放学,学生们各自回家。
辞妄的车准时等在学堂门口,接上了蔫头耷脑的辞远和一脸喜悦的谢颜妤。
车刚在辞公馆门口停稳,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女人嘤嘤的哭泣声和絮絮的诉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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