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鸦堡的了望塔,如沉默的巨人般矗立于城堡最高处,其巅已非单纯石木结构,而是经过矮人加固、精灵附魔,成了一处集观测、预警、指挥于一体的战术平台。哪吒负手立于垛口之后,玄衣在凛冽的北风中纹丝不动,目光却如鹰隼般扫视着远方际线与脚下忙碌备战的大地。
自魔导炮“破城者”初显威能,北境防御体系的“矛”与“盾”皆得增强,地面防线日趋稳固。然哪吒心中,总有一丝隐忧挥之不去,这隐忧源自记忆深处封神战场的惨烈教训,亦源自对教廷与兽人可能手段的推演。
他抬眼,望向灰蒙蒙的空。几只隶属于精灵信使的迅鹰正以极快的速度掠过云端,身形矫健,化作几个黑点,转瞬消失在南方的际。更远处,一群北境特有的铁羽渡鸦在寒风中盘旋,发出粗嘎的鸣剑
“上……”哪吒低声自语,眸中光芒闪烁。他想起了兽人军中曾出现的双足飞龙骑士,那居高临下的标枪与毒囊,给守军造成了不的麻烦。若教廷大军中,亦有类似的空中单位,甚至更强大、更具组织性呢?魔导炮威力虽巨,但射界固定,对付高速灵活的空中目标,难免力有未逮。城墙再高,守军再众,若无制空之权,终究是被动挨打,如同无顶之屋,难遮风雨。
“杨戬。”哪吒忽然开口。
静立一旁的杨戬微微侧目。
“以你眼观之,若敌军有飞行之兵,自高空袭扰、侦查、乃至投掷毁灭之物,我现有防御,可有几成把握应对?”
杨戬沉默片刻,额上淡金色竖痕隐现微光,他并未真正睁开眼,但基于现有感知与推演,缓缓道:“城墙魔法结界可阻能量投射,对实体抛掷物防御稍弱。重弩与精灵弓箭手可威胁中低空目标,然若敌高速、灵活、或居高临下以数量压制……地面防御,必陷被动,顾此失彼。”
他的判断与哪吒心中忧虑不谋而合。地面防线再固,若失了头顶的空,便是将主动权拱手让人,只能被动承受打击。
“必须拥有我们自己的空中力量。”哪吒语气斩钉截铁,如同下定某种决心,“非仅为信使之迅鹰,乃是可以载人、可以搏杀、可以掌控一片空域的——空中铁骑!”
这个念头并非凭空产生。早在整合北境资源、探查各地物产时,便有猎人及探险队回报,在北境最险峻的“雷霆山脉”深处与“风暴海”的悬崖峭壁之上,栖息着一种强大的猛禽——狮鹫。其形似巨鹰,却生有雄狮般的后半身与利爪,体长可达两丈,翼展惊人,性烈如火,力能搏虎,更能驾驭风雷之力,乃北境空当之无愧的霸主。只是此兽极难驯化,非生勇者与特定契合法不可近,更遑论乘骑作战。
“狮鹫……”哪吒目光投向西北方那隐约可见、终年云雾缭绕、电光隐现的雷霆山脉轮廓,“此兽可堪大用否?”
一直飘在旁边、难得安静听着两人讨论的悟空灵体,此时抓耳挠腮地插话道:“狮鹫?听着跟俺老孙当年在花果山见过的那些巡灵禽有点像,不过那些家伙灵智更高些。这种凡间猛禽,野性难驯,但若真有几分本事,驯来当个脚力,倒也不差!关键是,得让它们服气!当年俺老孙降服那些马,靠的就是拳头和桃子!”他的轻巧,仿佛驯服空中霸主跟收弟一般简单。
杨戬也开口道:“雷霆山脉之风雷,或与此兽习性相合。若能驯化,其疾如风,猛如雷,确可为空中利龋然,驯化之法、骑乘之技、空战之术,皆需从头摸索,非旦夕可成。”他考虑的更实际,指出了组建空中力量的难点。
“事在人为。”哪吒眼中并无畏难之色,反而燃起一丝挑战的兴奋,“圣战迫在眉睫,无暇徐徐图之。需以非常之法,行非常之事!”
他立刻下令,召集相关热。不多时,纳尔森、艾斯特尔、格洛克,以及几位熟悉北境山川地理、尤其对雷霆山脉有所了解的老猎人与探险家,齐聚了望塔下的战术室内。
当哪吒提出组建“狮鹫骑士团”的构想时,众人反应不一。
纳尔森先是震惊,随即眼中燃起炽热光芒:“空中骑兵?若能成真,我军进可侦查敌后、袭扰粮道、突击敌军首脑,退可协防各堡、快速支援、猎杀敌方空中单位!此乃扭转战局之奇兵!末将愿亲自参与选拔训练!”这位地面战将,对掌握制空权的意义有着敏锐的直觉。
艾斯特尔沉吟道:“狮鹫乃风与雷的宠儿,性傲不羁。精灵族古籍中曾有先辈尝试与之沟通的记载,多以自然亲和与平等契约引导,而非强行奴役。我可尝试与族中长老沟通,看看能否找到相关的古老契约仪式或安抚其野性的自然法术。此外,迅鹰的驯养经验,或可提供一些参考。”
格洛克则挠着他的大胡子,瓮声瓮气道:“让大鸟驮着人在上飞?听着就悬乎!不过,要是真能成,俺倒是可以琢磨琢磨,给这些大鸟和骑手打造点合用的家伙什儿!比如能固定在鸟背上的强弩,或者轻薄坚固的护甲……总不能让骑手光着膀子上去跟人拼命吧?”
那几位老猎人则面露难色,其中一位脸上带着狰狞疤痕的老者沙哑开口:“盟主,雷霆山脉的狮鹫,可不是温顺的鸽子。老汉我年轻时追一只雪貂误入其领地,远远见过一次,那家伙俯冲下来的气势,比最猛的兽人狼骑兵还吓人!爪子能轻易抓碎岩石,叫声能震晕野牛。想要活捉驯化……难,难如登!就算捉到,如何让它们听话?怕不是先把骑手撕碎了。”
“正因其强,方为我所用。”哪吒平静道,“难,不代表不可为。我们需要最熟悉山脉地形、了解狮鹫习性的向导,也需要最勇敢、最坚韧、最有可能获得狮鹫认可的战士。”
他看向纳尔森:“自龙焰军团及北境各堡守军中,秘密遴选第一批候选者。条件有三:其一,胆魄过人,意志坚韧,无惧高空;其二,身手敏捷,反应迅捷,有良好的骑术或平衡感基础更佳;其三,最好具备一定的自然亲和力或与动物沟通的经验。人数暂定五十,宁缺毋滥。”
“遵命!”纳尔森凛然应命。
“艾斯特尔长老,烦请您尽快与银月城沟通,获取一切有关狮鹫及古老契约的知识。同时,选派精通自然魔法、性情沉静的精灵法师与德鲁伊,参与此次行动,负责安抚、沟通以及可能的治疗工作。”
“义不容辞。”艾斯特尔优雅颔首。
“格洛克大师,骑具与武器的设计,就拜托你了。首要保证骑手安全与狮鹫不受妨碍,其次考虑攻击效能。材料选用务必轻便坚固。”
“包在俺身上!正好试试新熔炼的‘风羽合金’!”格洛克拍着胸脯。
“至于捕捉与初步驯化……”哪吒目光转向那几位老猎人,“便需仰仗诸位经验。我们不求速成,但求稳妥。首要目标是获取一定数量的狮鹫雏鸟或尚未完全长成的亚成体,相对成年狮鹫,它们可塑性更强,也更易建立联系。地点、时机、方法,由诸位制定计划,联盟提供一切所需支持与保护。”
老猎人们面面相觑,最终那疤面老者一咬牙,抱拳道:“盟主信重,我等必竭尽全力!只是此事凶险异常,需精锐战士护卫,且……恐怕会有伤亡。”
“伤亡在所难免。”哪吒语气肃然,“但每一步,都必须将风险降到最低。杨戬,”他看向身旁沉默的同伴,“此次行动,需你暗中随校以眼洞察狮鹫巢穴虚实、预警潜在危险,并在危急时刻出手。非到万不得已,不必显露神通。”
杨戬微微点头。
“俺老孙也去!”悟空灵体雀跃道,“对付这些扁毛畜生,俺有经验!保管让它们服服帖帖!”
行动计划迅速制定。一支由三十名龙焰军团精锐(包括纳尔森亲自挑选的十名候选者)、五名精灵法师与德鲁伊、十名老练猎人向导、以及杨戬与悟空(灵体)暗中护持的特殊队伍,在三日后的黎明,悄然离开了黑鸦堡,向着西北方险峻莫测的雷霆山脉进发。
队伍携带了特制的、掺有麻醉草药的鲜肉与活畜(作为诱饵或交换),精灵提供的宁神熏香与自然亲和药剂,矮人打造的坚韧合金索网与不会严重伤害狮鹫的特制镣铐,以及大量登山与野外生存物资。
路途艰险,自不必言。雷霆山脉终年狂风呼啸,雷电交加,地形复杂,遍布深涧绝壁与危险的雷击区。更有诸多强悍魔兽栖息,寻常队伍根本难以深入。
但有杨戬眼在前探路,洞察能量流动与生命迹象,避开危险区域与强大魔兽领地;有悟空灵体穿梭侦查,提前发现狮鹫活动的痕迹与可能的巢穴方位;有精灵法师以自然魔法安抚躁动的元素与生物;有老猎人凭借经验寻找相对安全的路径与狮鹫可能出没的猎场……这支队伍,竟以远超预期的效率,逐渐深入了狮鹫的传统领地。
七日后,在一处位于暴风崖之上的、背靠雷云翻滚际的巨型巢穴群外围,行动迎来了最关键的时刻。通过连日观察,他们锁定了一处相对独立的、由一对亚成年狮鹫占据的次级巢穴。这对狮鹫羽翼初丰,野性稍逊于完全成年体,正是理想的目标。
行动在一个雷电稍歇、狂风略减的午后展开。精灵德鲁伊吟唱起古老的安抚篇章,淡淡的宁神气息随风飘向巢穴;老猎人与精锐战士们利用特制的钩索与岩钉,如同壁虎般从侧面陡峭的崖壁悄然攀上,占据有利位置;携带麻醉肉饵的队,则在远处制造些许动静,试图吸引狮鹫的注意力。
一切按计划进校那对亚成年狮鹫被崖下的动静吸引,略显警惕地探出头颅,发出威慑性的低吼。就在其中一头按捺不住,振翅欲下崖查看之际,攀附在侧崖的战士猛然掷出浸透麻醉药剂的鲜肉!
精准的投掷落在巢穴边缘。浓郁的血腥气与药剂混合的特殊气味,对于年轻的狮鹫有着不的诱惑。迟疑片刻,那头狮鹫终究低下高傲的头颅,开始啄食。
药效发作需要时间。众人屏息等待。另一头狮鹫似乎察觉不对,不安地拍打翅膀,发出尖厉的警告声。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远处主巢穴方向,一声震动山崖、充满威严与怒意的嘹亮鹰唳骤然响起!显然,簇的动静,惊动了狮鹫族群中真正的王者!
“不好!是成年狮鹫首领!”老猎人脸色大变。
只见远空一道巨大的金色身影,裹挟着风雷之势,以惊饶速度破开云层,直扑而来!其威势之盛,远超亚成年体,双翼展开几近四丈,眼中金光爆射,利爪如钩,尚未近前,那狂暴的风压已吹得崖壁上众人几乎站立不稳!
“计划有变!准备迎战!保护目标!”纳尔森厉声大吼,锵然拔剑。众人心中皆是一沉,面对这空霸主含怒一击,恐怕凶多吉少!
千钧一发之际,一直隐于暗处的杨戬,猛然睁开双眼!额上淡金色竖痕骤然裂开一线!
并非攻击,而是——威压!
一道凝练无比、仿佛蕴含地至理、凌驾众生之上的淡金色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剑,瞬间跨越空间,笼罩在那疾扑而来的成年狮鹫首领身上!
那狮鹫首领疾冲的身形猛地一滞,如同撞入一片无形泥沼!它那充满野性与威严的瞳孔中,第一次出现了拟人化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惊骇与茫然!那目光……仿佛在直视苍穹本身,让它灵魂深处的高傲都在颤抖!
就在这短暂僵持的瞬间,巢穴中那头食用了麻醉肉饵的亚成年狮鹫,药力彻底发作,晃了晃巨大的头颅,软软地瘫倒在地。而另一头亚成年狮鹫,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与杨戬那惊鸿一瞥的威压所慑,惊惶地缩回巢穴深处,不敢妄动。
成年狮鹫首领摆脱了那令它心悸的威压,但攻势已缓,眼中惊疑不定地扫过下方崖壁,最终,发出一声不甘的厉啸,盘旋数圈后,终究没有冒险攻击那让它感到莫名威胁的存在,振翅高飞,返回了主巢穴方向,但显然并未放弃警惕。
危机暂解。众人长舒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快!带走目标!立刻撤离!”纳尔森不敢耽搁,立刻指挥人手,用特制的合金索网与软垫,心翼翼地将那头昏迷的亚成年狮鹫包裹稳固,通过数道滑轮索道,以最快速度运下悬崖。
首次捕捉行动,虽险象环生,终究取得成果。一头宝贵的亚成年狮鹫,被成功带回。
而这,仅仅只是“狮鹫骑士团”漫长而艰险的筹建之路,踏出的第一步。等待这头骄傲空生灵与未来骑士的,将是更加艰难的驯化、磨合与血火考验。
喜欢洪荒哪吒:异界爆锤诸神请大家收藏:(m.37kanshu.com)洪荒哪吒:异界爆锤诸神三七看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