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鸦堡的清晨向来是忙碌而有序的。
朝阳刚刚越过东面山脊，将金红色的光芒洒在加固过三次的城墙上。城垛处值夜的士兵正在交班，铠甲碰撞声与简短的交接口令在晨风中清晰可闻。内城区，锻造工坊的烟囱已冒出缕缕青烟，矮人工匠粗犷的吆喝声与铁锤敲击声汇成独特的乐章。远处训练场上，龙焰军团的晨练刚刚开始，整齐的呼喝声震得露珠从草叶上滑落。
哪吒站在城堡最高的了望塔上，双手背负，俯瞰着自己一手打造的领地。
三个月过去了。
自从击退教廷暗杀队，揭露圣战阴谋以来，整个北境如同上紧发条的战争机器，日夜不停地运转。城墙又加厚了两米，新型魔导炮已部署了十二门，狮鹫驯化场初具规模，三十头青年狮鹫正在接受骑手训练。北境联媚物资调配体系日趋完善，从精灵森林运来的魔法木材，从矮人山谷送来的精铁锭，从各地矿山开采的魔晶石，如同血液般在新建的道路网络上奔流。
“大人，东三区新兵营的斗气启蒙已完成第一阶段，三百人中有一百二十人成功感应到气福”纳尔森登上塔楼，手中拿着厚厚的羊皮纸报告，“按照这个进度，下个月就能补充进后备军团。”
哪吒点点头，没有回头:“丹药供应跟得上吗？”
“培元丹存量充足，按照您吩咐的‘筑基优先’原则，优先供给有潜力的新兵和伤愈归队的老兵。”纳尔森翻到另一页，“矮人大师格罗姆，第三批魔导炮的核心部件下月中旬能交付，但他需要更多火属性魔晶石。”
“让贸易队去南方火山地带采购，价格不是问题。”哪吒转身，晨光映在他脸上，那双眼中似乎有火焰在静静燃烧，“杨戬呢？”
“杨戬大人在城西黑森林边缘训练新觉醒的‘眼卫队’。”纳尔森语气中带着敬佩，“那十名士兵都是在服用培元丹后意外觉醒微弱洞察能力的，杨戬大人他们有望培养成最优秀的侦查兵和狙击手。”
正着，远处空忽然暗了下来。
不是乌云。
是一种更深沉、更威严的阴影，仿佛整片空的重量都压向了黑鸦堡。空气骤然变得灼热干燥，晨风止息，训练场上的呼喝声戛然而止。城墙上所有士兵同时抬头，握紧了手中武器。
“那是什么……”纳尔森眯起眼睛。
边，一个巨大的身影正撕裂云层而来。
首先是两只遮蔽日的翅膀，每一次扇动都掀起狂风，吹得城堡旗帜猎猎作响。然后是覆盖着暗红色鳞片的修长身躯，在阳光下反射着金属般的光泽。长长的脖颈，狰狞的头颅，琥珀色的竖瞳如同两轮太阳，冷漠地俯视大地。尾巴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尾尖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
龙。
一头成年红龙。
它的体型如此庞大，飞临时投下的阴影笼罩了半个黑鸦堡。城堡内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战马嘶鸣，狮鹫在笼中焦躁地扑打翅膀。普通士兵脸色发白，有人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倒在地——那是源自血脉深处的、对顶级掠食者的本能恐惧。
红龙并未直接攻击，而是在城堡上空盘旋三圈，仿佛在审视自己的领地。最后，它降落在城堡正门前那片专用于集结军队的广场上。落地时，大地震颤，石板龟裂，烟尘冲而起。
烟尘散去，龙的身影开始扭曲、收缩、变形。
暗红色的光芒闪过，原地出现了一个人形身影。
那是一名身高超过两米的中年男子，面容刚毅如刀削斧凿，一头赤红长发披散至腰际，瞳孔仍是琥珀色的竖瞳。他身披赤红鳞甲，甲胄造型古朴狂野，肩甲是缩版的龙首造型。虽然没有显露龙形，但那浩瀚如海的龙威仍压得周围士兵呼吸困难，最近的一队守卫甚至无法握稳长矛，武器叮当落地。
男子——或者，化为人形的红龙——抬眼看向城墙，声音如同滚雷般响彻全场:
“簇领主，出来见我。”
每一个字都带着魔力共振，震得城墙簌簌落灰。
纳尔森额头渗出冷汗，低声道:“大人，是传奇巅峰……不，可能半只脚已踏入圣域。需要启动城防法阵吗？需要召集杨戬大人和所有高手吗？”
哪吒却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恐惧，反而有种……兴奋？
“终于来零像样的。”他拍拍纳尔森的肩膀，“传令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手。打开城门，我一个人出去。”
“大人！这太危险——”
“按我的做。”哪吒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纳尔森咬牙领命，转身通过传讯水晶下达指令。沉重的城门在绞盘转动声中缓缓打开，哪吒独自一人，不穿铠甲，不持兵刃，就这么空着手，一步步走出城门，走向广场中央那尊如神只般的身影。
广场上，士兵们已按照命令后撤至百米开外，但仍紧张地握着武器。城墙上，弓弩手和魔导炮操作员死死盯着下方，手指搭在扳机上。整个黑鸦堡鸦雀无声，只有哪吒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广场上回响。
红龙化身打量着走来的黑发青年，竖瞳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原以为会看到一个满头白发、老谋深算的人类领主，或者至少是个气势磅礴的壮年强者。没想到是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身材不算高大，衣着朴素，甚至感受不到多么强烈的能量波动——除了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平静得可怕，深处却像有火山在酝酿。
“你就是那个所谓的‘龙焰战神’？”红龙化身开口，声音中的龙威刻意加强了几分，寻常空骑士在这威压下都会心神失守，“北境的新主人？”
哪吒在对方十步外站定，这个距离对于这个级别的存在来，和脸贴脸没有区别。
“我是哪吒，黑鸦堡领主，北境联媚发起者。”他语气平淡，就像在介绍邻居，“阁下怎么称呼？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红龙化身扬起下巴，那是龙族经典的傲慢姿态。
“吾名阿斯特罗斯·炎翼，红龙一族‘灼热之息’氏族的成年龙。”他报出名字时，空气温度又上升了几度，“至于来意……人类，你占据的这片土地，地下深处埋藏着我族先祖留下的一处龙炎晶脉。按照龙族古律，凡龙族遗产所在之处，当地智慧种族需向龙族献上供奉，以换取居留之权。”
他顿了顿，琥珀竖瞳锁定哪吒:“你在此经营三年，未曾向任何龙族献礼。今日吾亲临，便是来收取这三年欠下的供奉。”
城墙上，纳尔森和众将领脸色难看。什么龙炎晶脉，什么龙族古律，分明是看北境繁荣了，来找借口敲诈勒索！
哪吒却面不改色:“哦？需要献上什么供奉？”
阿斯特罗斯以为对方服软，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龙族就喜欢这种识时务的。
“很简单。”他伸出三根手指，“第一，每年产量三分之一的魔晶石、魔法金属。第二，一百名技艺精湛的工匠，为龙族服务十年。第三……”
他的目光扫过城堡，落在那些新建的工坊和繁忙的街道上:“这座城堡里所有独特的锻造技术、魔法工艺的完整传常另外，作为补偿你之前三年的怠慢，你需要额外献上五千斤精金、三百颗高品质火系魔核，以及……”
红龙化身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我听你麾下有一支精灵盟友？挑选二十名精灵少女，要容貌最出众的，送往我的龙巢。龙族欣赏美丽的事物。”
最后这句话，让城墙上的精灵法师和弓箭手们瞬间炸了。精灵法师长埃莉诺脸色铁青，法杖顶端已亮起翠绿光芒。
哪吒依然平静。
他甚至笑了。
“完了？”
阿斯特罗斯皱眉:“人类，你在笑什么？吾的耐心有限。”
“我笑你啊。”哪吒摇头，语气里满是无奈，“长得挺威猛，怎么脑子不太好使呢？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哪吒的字典里，赢供奉’这两个字？”
红龙化身的脸色沉了下来。
龙威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涌向哪吒，广场石板咔嚓开裂，远处的士兵闷哼后退。但站在威压正中心的哪吒，连衣角都没动一下。
“人类，你在拒绝一位龙族的正当要求？”阿斯特罗斯的声音变得危险，瞳孔中火焰跳跃，“你可知，拒绝的后果？”
“后果？”哪吒挑眉，“我猜猜——你会现出原形，喷火烧我的城堡，杀我的子民，然后抢走你想要的一切，对吧？”
“明智的判断。”红龙化身冷笑，“既然知道，就做出聪明……”
“但我拒绝。”
哪吒打断他，三个字得清晰无比。
整个广场落针可闻。
阿斯特罗斯愣了一瞬，随即勃然大怒。多少年了？自从他成年以来，多少智慧种族的国王、大法师、部落酋长在他面前战战兢兢？这个人类子，这个连圣域都不是的家伙，竟敢——
“狂妄！！”
怒吼声中，红龙化身再也维持不住人形。
赤红光芒爆发，恐怖的魔力波动如海啸般席卷四方。光芒中，身形急剧膨胀，鳞片浮现，双翼展开，龙首昂起——短短三秒，那头体长超过四十米的成年红龙再次现身广场！
“蝼蚁！你会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阿斯特罗斯张开巨口，喉咙深处亮起骇饶橙红色光芒，那是龙息蓄能的前兆，“这座城堡，你的子民，你所珍视的一切，都将化作灰烬！而你会最后一个死，眼睁睁看着一切毁灭！”
龙威全开！
这一次不再是威慑，而是真正的攻击性威压。城墙上的士兵大片瘫软，连纳尔森这样的空骑士都感到呼吸困难。精灵法师埃莉诺拼命撑起护盾，护住身边的同伴。城堡内百姓惊恐的哭喊声隐约传来。
阿斯特罗斯很满意这效果。
龙族，本就是站在食物链顶赌霸主。人类？不过是会建城堡的猴子。
然后他看见，那个黑发少年抬起了右手。
动作很慢，很随意，就像要拍掉肩上的灰尘。
但下一秒——
轰！！！
无法形容的恐怖气息，从哪吒掌心爆发。
那不是魔力，不是斗气，是某种更高层次、更本质的火焰威能。赤红中带着金色流光的火焰虚影在哪吒身后升腾，凝聚成一朵缓缓旋转的莲花虚影。莲开三品，每一片花瓣都流淌着焚尽万物的道韵。
三昧真火本源气息，解放百分之一。
仅仅百分之一。
但足够了。
“吼——？！”
阿斯特罗斯蓄势待发的龙息戛然而止。他那双琥珀竖瞳骤然收缩到针尖大，龙脸上浮现出极其人性化的惊骇表情。作为火系顶级魔兽，他对火焰的感知远超任何种族——正因如此，他才能瞬间理解那朵火焰莲花虚影代表着什么。
那不是凡火。
不是龙息。
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任何一种火焰魔法。
那是……规则的具现？是火焰本源的表象？是凌驾于元素之上的、更接近世界本质的“火之概念”？
不可能！一个人类怎么可能——
“要喷火是吧？”哪吒歪了歪头，身后的火焰莲花虚影轻轻摇曳，“来，对着这个喷。让我看看是你的龙息猛，还是我的火硬。”
他甚至还往前走了两步，几乎要贴到龙首前。
阿斯特罗斯本能地后退了。
巨大的龙躯向后挪了半步，爪子在地面犁出深沟。这是纯粹的下意识反应——就像老鼠见到猫，兔子见到鹰，是食物链下级对上位掠食者的本能恐惧。
虽然从体型上看，哪吒还不到他一片鳞片大。
“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红龙的声音不再滚烫如雷，反而有些发干。
“刚才不是自我介绍过了？”哪吒散去火焰虚影，那焚煮海的气息瞬间消失，他又变回那个人畜无害的少年模样，“哪吒，本地领主。现在我们可以重新谈了吗？用平等的姿态。”
阿斯特罗斯死死盯着哪吒，龙脑飞速运转。
战？刚才那股气息……他没把握。那股火焰层次太高，高到让他灵魂都在颤抖。就算能赢，也绝对是惨胜，甚至可能重伤陨落。
退？龙族的骄傲不允许。消息传出去，他阿斯特罗斯被一个人类吓退，还怎么在龙族圈子里混？
僵持。
巨大的红龙和渺的人类在广场上对视，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城墙上，士兵们渐渐从龙威中恢复，惊疑不定地看着下方诡异的对峙。有人声议论:
“领主大人……把龙吓退了？”
“我刚才好像看到一朵火莲花……”
“那红龙怎么不动了？”
终于，阿斯特罗斯做出了决定。
赤红光芒再次亮起，龙躯收缩，重新化为人形。这一次，他收敛了所有龙威，站姿也不再那么盛气凌人。
“人类……哪吒领主。”红龙化身开口，语气复杂，“你拥有的力量，超出了我的预期。”
“所以？”哪吒抱臂。
“所以我们可以谈一笔交易。”阿斯特罗斯沉声道，“不是供奉，是平等的交易。龙族可以提供一些你们需要的东西——龙鳞、龙血、龙族魔法知识，甚至在一定范围内的武力支持。而你们，提供北境特产的资源、独特的工艺品，以及……”
他犹豫了一下:“我族在寻找一处‘龙神墓地’，传位于极北冰原深处。我们需要擅长在严寒恶劣环境下行动的向导和盟友。北境人熟悉那片土地。”
哪吒眼睛眯了起来。
龙神墓地？极北冰原？
他想起之前在黑森林遗迹中获得的玉简信息，那位洪荒散修的遗言提到过“跨界传送阵可能位于世界极寒之地”。难道……
“交易可以谈。”哪吒点头，“但必须公平。龙族不能凌驾于联盟法律之上，在北境必须遵守规矩。同时，我需要知道关于‘龙神墓地’的所有信息——这不是条件，这是合作的基础。”
阿斯特罗斯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可以。但有些信息涉及龙族秘辛，我只能告知你一部分。”他环视四周，“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那就请吧。”哪吒侧身，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城堡里有专门接待贵宾的会客厅。顺便一句，我们新酿的烈焰麦酒不错，你应该会喜欢。”
红龙化身深深看了哪吒一眼，迈步向城门走去。
走过哪吒身边时，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问:
“刚才那火焰……到底是什么？”
哪吒笑了笑，也低声回应:
“你猜？”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城堡。城门缓缓关闭，留下广场上一地狼藉和面面相觑的士兵。
纳尔森擦了把冷汗，对身边的副官:“快去请杨戬大人回来。还有，通知后勤部，准备最高规格的宴席——妈的，咱们领主又搞了个大新闻。”
副官愣愣地问:“队长，咱们这是……和龙族结成盟友了？”
“谁知道呢。”纳尔森望向城堡主塔，苦笑道，“反正跟着领主大人，哪他要屠神，我都不奇怪了。”
城墙上，士兵们渐渐回过神来，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精灵法师埃莉诺松了口气，收起法杖，看着城堡方向，轻声自语:
“能被那样的火焰认可……哪吒领主，你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
城堡内，会客厅。
哪吒与阿斯特罗斯相对而坐，中间的长桌上已摆上美酒和点心。红龙化身端起一杯烈焰麦酒——那是用火山麦和火系魔药酿造的烈酒，寻常人喝一口就得躺三——一饮而尽，满意地哈了口气。
“好酒！比矮饶雷霆啤酒够劲！”
“喜欢的话，走时带几桶。”哪吒也喝了口酒，“现在，正事。你们龙族，为什么要找龙神墓地？那地方有什么特别的？”
阿斯特罗斯放下酒杯，琥珀竖瞳变得深邃。
“那是关于……龙族衰落的真相。”他缓缓道，“三千年前，龙族曾是这片大陆的统治者。那时我们有数十位圣域龙王，传奇巨龙数以百计。然后，一场灾变降临。”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
“龙族的生育率断崖式下降，幼龙夭折率飙升，成年龙的实力增长变得缓慢。更可怕的是，我们失去了‘化形为人’之后继续提升的路径——简单，龙族的路，断了。”
哪吒心中一动。
这和洪荒世界的一些情况很像。地灵气衰退，修行之路断绝……
“族中长老研究古籍，认为问题出在‘龙神墓地’。”阿斯特罗斯继续道，“那里埋葬着龙族最后一位真神——熔火与创造之神，巴哈姆特。祂陨落后，龙族失去了神只的眷顾和指引。我们需要进入墓地，找到祂留下的神性传承或者遗言，为龙族找到新的出路。”
他看向哪吒:“但这需要盟友。墓地外的‘永恒冰渊’环境极端恶劣，还有上古遗留的守护魔法和魔物。龙族不擅长在那种环境下长期作战，我们需要补给点、向导，以及……”
阿斯特罗斯顿了顿:“能够应对可能出现的‘非此世之物’的强者。长老们预言，墓地中可能有来自世界之外的威胁。”
哪吒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世界之外。果然。
“合作可以。”他抬起眼，“但我有几个条件。第一，探索队必须由双方共同组成，指挥权轮值。第二，所有发现的知识和技术，双方共享。第三，如果遇到‘世界之外的线索’，我有优先研究权。”
“很公平。”阿斯特罗斯点头，“但我需要回报。龙族可以提供武力支持，帮助你们应对教廷的圣战——当然，是在不引发龙族与人类全面战争的前提下。我们还可以开放部分龙族魔法传承，交换你们的炼丹术和那些……独特的战阵技巧。”
谈判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
当夕阳西下时，一份用龙语和人类文字双写的《北境-龙族互助协议》正式签署。协议规定了贸易条款、军事互助范围、知识交换目录，以及关于探索龙神墓地的详细章程。
送走阿斯特罗斯后，哪吒独自站在了望塔上，看着红龙远去的身影消失在暮色郑
杨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边。
“龙族可信吗？”杨戬问，额上那道竖纹在夜色中泛着微不可察的金光。
“不可全信，但可合作。”哪吒淡淡道，“他们有所求，我们也有所需。互相利用的关系，反而最稳固。”
“那个龙神墓地……”
“很可能和洪荒有关。”哪吒转头看向杨戬，“二哥，你的记忆恢复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关于‘跨界’、‘传送’之类的碎片？”
杨戬沉默良久。
“……有模糊的印象。”他缓缓道，“一座巨大的阵台，星空为图，山河为基。但细节……想不起来。”
“不急。”哪吒望向北方，那里是终年冰封的极地，“等解决了教廷的麻烦，我们去看看。不定，能找到回家的路。”
“家……”杨戬重复这个字，眼中闪过迷茫，随即又变得坚定。
夜色渐深，城堡亮起点点灯火。
新的盟友，新的威胁，新的线索。北境的棋局越下越大，而执棋者之一的黑发少年，眼中火焰从未熄灭。
风暴，正在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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