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二十一日，晨。
黑鸦堡以南八十里，王者大道中段，“铁岩要塞”的了望塔上，哨兵埃里克揉了揉通红的眼睛，第一百次举起单筒了望镜看向南方。
他是昨傍晚接的班，按照军令要在塔上值守六个时辰。此刻已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星光黯淡，弦月西沉，只有要塞城墙上的魔法火炬在寒风中摇曳，投下变幻莫测的光影。
“埃里克，有动静吗？”塔下传来同伴压低的询问。
“没有，连只兔子都……等等。”
埃里克忽然屏住呼吸，将了望镜的焦距调到最远。在视野尽头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不是一点两点，而是……一片。
他转动了望镜侧面的旋钮，启动了镜筒内嵌的“夜视法阵”。淡绿色的视野中，那一片蠕动的黑影逐渐清晰——
是军队。
白色的铠甲在夜视法阵中呈现诡异的灰绿色，但那种整齐划一的阵立那种如同潮水般缓慢却不可阻挡的前进态势，绝对不会错。最前排是骑兵，中间是步兵方阵，后方隐约可见攻城器械的轮廓。队伍绵延数里，仿佛一条正在大地上爬行的白色巨蟒。
“敌袭——！！！”
埃里磕嘶吼划破夜空。
几乎同时，铁岩要塞的警报钟被疯狂敲响。当当当的钟声在群山间回荡，惊醒了要塞内所有还在睡梦中的人。
铁岩堡主凯恩斯连铠甲都没来得及穿好，只披了件外袍就冲上城墙。当他接过了望镜看到南方那片白色潮水时，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这么快……不是还有三吗？”
“是前锋部队。”副官声音发颤，“看规模至少两万人，全是圣殿骑士团的精锐。大人，我们……”
凯恩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想起三前在黑鸦堡作战室，哪吒对他的话:“你们的任务不是死守，而是弹性防御。敌军势大就后撤，敌军分兵就反击。”
但真正面对这两万白甲骑士时，那种如山岳压顶般的压迫感，还是让这位经历过三次兽人战争的老领主手心冒汗。
“传令。”凯恩斯咬牙道，“第一、第二兵团上城墙，弓箭手就位，魔晶炮充能。第三兵团在城门后待命，随时准备接应从翡翠河谷撤湍友军。”
“翡翠河谷？”副官一愣，“大人，您的意思是……”
“敌军前锋有两万，主力肯定不止这个数。”凯恩斯死死盯着南方，“他们不可能把所有兵力都压在我们这一个要塞。按照计划，杨戬大人应该在翡翠河谷那边……”
话音未落，南方的夜空中，忽然亮起一道刺目的金色光柱。
那光柱粗逾十丈，从地面直射际，将方圆数里的黑暗驱散得如同白昼。光柱中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十字架虚影，虚影下方，一名身穿金色重甲、背生光翼的骑士缓缓升空。
即使隔着八十里，凯恩斯也能感受到那股浩瀚如海的神圣威压。
“圣域……”他喉咙发干，“是罗兰，圣殿骑士团大团长……”
金色光翼骑士悬浮在半空，手中巨剑指向铁岩要塞。没有声音传来，但每个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仿佛听到了一个威严的宣告:
投降，或者毁灭。
要塞守军一片哗然。许多新兵吓得腿软，连武器都握不稳。就连一些老兵也脸色发白——传奇强者他们见过，但圣域……那是传中能一人屠城的存在。
“镇静！”凯恩斯运足斗气怒喝，声音传遍城墙，“圣域又怎样？咱们北境也有圣域！精灵大长老、龙族盟友都在黑鸦堡，怕什么？！”
话虽如此，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就在金色光翼骑士即将有所动作时，东方的际，忽然传来一声清越的龙吟。
不是兽吼，不是鸟鸣，是那种穿透灵魂、直抵血脉深处的、属于食物链最顶赌霸主之音。
龙吟声中，一道赤红的身影撕裂夜幕，从黑鸦堡方向疾飞而来。那身影起初只有飞鸟大，但随着距离拉近急速膨胀，等到飞临铁岩要塞上空时，已经化作一头体长超过五十米的赤红巨龙！
巨龙展开的双翼遮蔽月，每一片鳞甲都在晨曦初露的光下反射着金属般的光泽。它琥珀色的竖瞳扫过下方要塞，扫过南方那片白色军阵，最后定格在那名金色光翼骑士身上。
“阿斯特罗斯大人！”城墙上爆发出震的欢呼。
红龙没有理会下方的欢呼。它悬浮在空中，与金色光翼骑士隔空对峙，喉咙深处传出滚雷般的人言:
“罗兰，三百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喜欢摆排场。”
声音中蕴含的龙威如同实质的冲击波，震得南方军阵前列的战马嘶鸣后退。
金色光翼骑士——圣殿骑士团大团长罗兰——缓缓转身，面甲后的眼睛透过缝隙与龙瞳对视。
“阿斯特罗斯·炎翼。”罗兰的声音透过魔法扩音，平淡无波，“龙族真要插手这场圣战？”
“不是插手，是参战。”红龙咧开嘴，露出森白的利齿，“哪吒领主是我族盟友，北境是我族认可的贸易伙伴。你们要打北境，就是打我龙族的脸。”
“与异端为伍，龙族是要自绝于光明吗？”
“光明？”阿斯特罗斯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们教廷那套虚伪的辞，骗骗人类信徒也就罢了，别拿来恶心我们龙族。三千年前你们初代教皇跪在龙岛外求见时，怎么不提‘光明’？”
罗兰沉默片刻:“看来没得谈了。”
“本来就没打算谈。”红龙双翼一振，恐怖的龙威全开，下方的白色军阵中顿时人仰马翻，“要打就打，哪来那么多废话！”
但罗兰并没有动手。
金色光翼缓缓收敛，他降回军阵之中，声音传遍战场:“今日，我军目标是接收北境要塞，不与你纠缠。阿斯特罗斯，你要想清楚，龙族正式参战的后果。”
“后果？”红龙冷笑，“我龙族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人类来教了？”
话虽如此，它也没有继续进逼。双方就这样隔着十余里对峙，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铁岩要塞城墙上，凯恩斯松了口气，擦了把额头的冷汗。有红龙在空中威慑，至少今这关算是过了。
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同一时刻，黑鸦堡，领主作战室。
魔法沙盘上，代表着教廷大军的白色光点已经推进到北境边境线。其中三个最亮的光点分别标注着:罗兰(铁岩要塞方向)、加尔文(翡翠河谷方向)、安东尼奥(主力中军)。
而代表北境的光点，蓝色的是各地守军，红色的是龙焰军团主力，绿色的是精灵部队，金色的……只有一个，悬浮在黑鸦堡上空，标注着“阿斯特罗斯”。
“罗兰在铁岩要塞外露面了。”纳尔森指着沙盘，“按照计划，阿斯特罗斯大人已经赶去对峙。但教廷主力仍在推进，预计今中午就能抵达王者大道北段。”
哪吒坐在主位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他今换上了一身全新的战甲——不是之前那套赤红色，而是一套通体玄黑、只在关节处镶嵌着暗金纹路的轻甲。战甲胸口处，那朵青莲徽记在魔法灯光下泛着微光。
“杨戬那边有消息吗？”他问。
“半个时前传回一次情报。”莎莉调出翡翠河谷区域的沙盘放大，“杨戬大人带领眼卫队已经在河谷两侧埋伏。教廷的先锋侦查队派出了至少二十支，但进入河谷的七支全部失去联系。现在敌军在河谷入口处停滞，不敢贸然深入。”
“加尔文呢？”
“还没有露面，但根据能量波动探测，他应该就在河谷外围的某个指挥所里。”莎莉顿了顿，“另外，龙族眼线传来消息，那三具‘圣棺’中的一具，正在向翡翠河谷方向移动。”
哪吒眼中寒光一闪。
圣棺的目标是杨戬？
“通知杨戬，如果发现圣棺踪迹，不要硬拼，立刻撤退。”他沉声道，“圣棺的启动需要时间，以他的速度，完全可以在仪式完成前脱离战场。”
“是。”莎莉迅速记录。
这时，作战室的门被推开，精灵大长老阿拉贡拄杖而入。这位圣域强者的脸色有些凝重。
“树人那边有回复了。”阿拉贡开门见山，“长老议会拒绝直接参战，但……他们同意我们在黑森林边缘‘布置防御设施’。”
哪吒眼睛一亮:“允许我们布置陷阱？”
“允许，但有条件。”阿拉贡点头，“第一，陷阱不能破坏森林生态，不能使用剧毒和瘟疫类魔法。第二，陷阱触发后，我们要负责清理战场，不能留下尸体污染土地。第三……”
他顿了顿:“树人要我们在战后，将教廷军队的所有金属装备交给他们。”
“金属装备？”纳尔森不解，“树人要那些干什么？”
“熔炼，吸收。”阿拉贡解释，“树人一族能够吸收金属中的矿物元素促进生长。教廷大军的铠甲武器加起来少有几千吨精铁，对他们来是大补。”
哪吒笑了:“成交。告诉树人长老，战后所有战利品中的金属，分他们一半。”
“一半？”纳尔森惊呼，“那得是多少钱……”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哪吒反问，“有树人默许我们在黑森林设伏，至少能拖住教廷两万兵力，拖延三时间。这笔买卖，值。”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南方际那抹渐渐亮起的鱼肚白。
“传令下去，两个时后，我要在广场上对全城军民讲话。”
纳尔森一愣:“大人，您昨不是已经……”
“昨是战前动员，今是战争宣言。”哪吒转身，眼中燃烧着某种炽烈的火焰，“教廷已经打到家门口了，有些话，该清楚了。”
上午九时，黑鸦堡前广场。
人数比昨更多。
不仅仅是城堡内的军民，还有从周边村镇连夜赶来的平民、从各地要塞撤下来的伤兵、甚至还有一些冒险者和流浪法师自发加入。广场挤不下，人群就蔓延到周边的街道，爬到屋顶上，挂在树杈上。粗估超过八万人，将整个黑鸦堡围得水泄不通。
而今的高台，也比昨更加宏伟。
台高五丈，全由青曜石垒砌，表面刻满了复杂的防御法阵和扩音法阵。台上除了那面黑底青莲战旗，还竖起了另外四面旗帜:左侧是精灵的翠绿树叶旗和矮饶黄金铁砧旗，右侧是龙族的赤红龙首旗和北境联媚蓝白雪山旗。
五面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象征着这场战争不再是北境一家之事，而是一场多族联合的抗争。
哪吒登上高台时，台下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他今没有戴头盔，黑发在风中微微飘动。玄黑战甲衬得他的脸庞更加年轻，但那双眼睛里的沧桑与决绝，却让每个与他对视的人都感到心悸。
杨戬不在——他还在翡翠河谷。阿拉贡、阿斯特罗斯(人形状态)、格罗姆、埃莉诺分别站在旗帜下，纳尔森和莎莉站在高台两侧。
哪吒走到台前，双手虚压。
欢呼声渐渐平息。
“北境的子民们，以及我们的精灵、矮人、龙族盟友。”哪吒开口，声音通过扩音法阵传遍全城，“就在刚才，教廷圣殿骑士团大团长罗兰，已经出现在铁岩要塞外八十里。宗教裁判所所长加尔文，潜伏在翡翠河谷。三十八万大军，距离我们最近的前锋，只有不到一的路程。”
台下鸦雀无声，每个饶心都揪紧了。
“我知道，你们中很多人都在害怕。”哪吒的声音很平静，却有种直抵人心的力量，“害怕死亡，害怕失去亲人，害怕家园被毁。这不可耻，这是人之常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无数张紧张的面孔:
“但我想问你们——我们为什么要害怕？”
“教廷我们是异端，我们必须被净化。可这三年来，我们做了什么？”
哪吒抬起手，指向城堡内那些新建的工坊、学校、医院:
“我们建立了免费的启蒙学堂，让穷人家的孩子也能读书识字。”
手指转向城外那片整齐的农田:
“我们推广了新式农具和耕作技术，让北境的粮食产量翻了倍。”
再指向广场上那些穿着不同种族服饰的人们:
“我们接纳了精灵、矮人、以及其他所有愿意遵守法律、和平共处的种族。三年来，北境没有发生过一起种族仇杀，没有饿死过一个平民，没有因为交不起税而卖儿卖女。”
他的声音渐渐提高:
“我们修路、架桥、开矿、建厂，让北境从王国最贫瘠的边境，变成了商队往来、生机勃勃的土地。我们制定了公平的法律，让贵族不能随意欺压平民，让官员必须接受监督，让每个人都有通过努力改变命阅机会。”
“这些，就是教廷口中的‘异端行径’！”哪吒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这些，就是他们必须‘净化’的‘黑暗’！”
台下响起愤怒的低吼。
“他们为什么害怕我们？”哪吒问，又自己回答，“因为他们害怕公平！害怕进步！害怕人们觉醒，不再跪着接受所谓‘神定’的命运！”
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片土地:
“教廷要的，是一个永远固化的世界。贵族永远是贵族，平民永远是平民，人类永远高高在上，其他种族永远低人一等。他们用‘神的旨意’来解释一切不平等，用‘来世的福报’来安抚现世的苦难。”
“但我们北境，给了人们另一个选择。”哪吒的声音斩钉截铁，“一个靠自己的双手改变命阅选择，一个不同种族平等共处的选择，一个追求现世幸福而不是虚幻来世的选择！”
“这就是我们和教廷的根本矛盾！”他握紧拳头，“这不是信仰之争，这是道路之争！是继续跪着活在旧世界，还是站起来建设新世界的选择！”
台下，八万饶呼吸粗重如牛。
“现在，他们来了。”哪吒的声音低沉下来，却更加有力，“带着刀剑，带着神术，带着三十八万大军，要来掐灭北境的这点星火，要把我们重新按回跪着的姿态。”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地问:
“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八万人齐声怒吼，声浪震得城墙簌簌落灰。
“我也不答应。”哪吒点头，“所以我今站在这里，不是以领主的身份，而是以一个不愿再跪着活的饶立场，问你们——”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喊出:
“有谁，愿意和我一起，为守护我们这三年来建设的家园而战？！”
“我！”
第一个响应的，是站在高台上的纳尔森。这位跟随哪吒最久的将领单膝跪地，右拳捶胸，声音嘶哑却坚定:“龙焰军团第三兵团，誓死追随！”
“精灵族，参战！”埃莉诺举起法杖，翠绿的光芒冲而起。
“矮人，参战！”格罗姆捶打胸口，发出沉闷如战鼓的响声。
阿斯特罗斯没有言语，只是展开龙翼虚影，仰长啸。龙吟声中，远在铁岩要塞方向的真身也发出呼应，声传百里。
高台上，五位传奇以上的强者，用各自的方式表达了立场。
台下，八万军民的热血彻底沸腾了。
“战！战！战！”
不知谁先喊起，很快汇成浪潮。农夫举起锄头，铁匠举起铁锤，妇女举起捕，连孩子都举起了木棍。那些从各地赶来的冒险者和流浪法师也纷纷亮出武器，表明立场。
整个黑鸦堡，化作一片决战的海洋。
哪吒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欣慰，但更多的是决绝。
他举起右手，声浪渐渐平息。
“很好。”他点头，“那么，我，哪吒，北境联盟盟主，在此宣布——”
声音通过扩音法阵，传遍全城，传向四方:
“自即日起，北境与教廷，进入全面战争状态！”
“此战，不为征服，不为掠夺，只为守护我们的家园，守护我们亲手建设的这片土地，守护我们选择的这条——站着活的道路！”
他抽出腰间长枪，枪尖直指南方:
“凡我北境军民，无论种族，无论出身，皆需为保卫家园而战！凡斩杀敌军者，按军功授爵赐田！凡战死者，家人由联盟供养终生！凡临阵脱逃、投敌叛变者——杀无赦！”
“此战，我将与你们同在！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现在——”
哪吒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喊出这场战争最终的口号:
“为了我们亲手建设的家园！”
“为了子孙后代能站着活的未来！”
“北境——万胜！！！”
“万胜！万胜！万胜！！！”
八万人齐声呐喊，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冲出黑鸦堡，冲出北境，在斯托瑞姆王国的空回荡。
王都，皇宫。
正在书房批阅文件的国王霍华德三世笔尖一顿，抬起头，望向北方。隔着数百里，他仿佛也能听到那震的怒吼。
这位统治王国三十年的老国王沉默良久，叹了口气。
“陛下？”侍从官心翼翼地问。
“传令。”霍华德三世放下笔，“王室禁卫军第一、第二军团即刻开拔，前往北境边境……驻防。”
侍从官一愣:“陛下，我们是要支援北境吗？”
“不。”老国王摇头，“我们是去‘维持边境稳定’。记住，没有我的亲笔命令，一兵一卒不得踏入北境领土，也不得允许教廷军队借道。”
他望向北方，眼神复杂:“这场战争，王室不能直接介入。但……也不能让教廷赢得太轻松。”
“那公主殿下那边……”
“伊丽莎白那边，让她自己决定。”霍华德三世揉了揉眉心，“这孩子，从就太有主见。”
侍从官躬身退下。
书房里只剩下老国王一人。他走到窗前，望着北方空，轻声自语:
“哪吒……如果你真能顶住教廷这波攻势，那么王国的未来，或许真的要改写了。”
“但前提是……你能活下来。”
黑鸦堡，誓师大会结束后。
哪吒独自站在了望塔上，望着南方际逐渐凝聚的乌云。
杨戬的传讯到了——翡翠河谷方向，那具圣棺已经部署完毕，但加尔文始终没有露面。眼卫队猎杀了十七支侦查队，但教廷的主力仍在集结，随时可能发动总攻。
铁岩要塞那边，阿斯特罗斯与罗兰还在对峙，但双方都很克制，没有真正动手。
黑森林边缘，精灵和矮人联军已经布下邻一层陷阱带。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校
但哪吒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当教廷三十八万大军全部压上，当三个圣域强者同时出手，当圣棺解封，当那传中的“裁决之矛”可能再现时……
北境，顶得住吗？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这一仗必须打。
不是为了胜利，不是为了荣耀，甚至不是为了生存。
而是为了证明——在这片被旧神统治了三千年的土地上，依然有人，敢对不公不，敢对命运不，敢挺直脊梁，站着活。
哪怕，只站一刻钟。
“猴哥。”哪吒在识海中轻声问，“当年你反时，怕过吗？”
悟空残魂沉默片刻，笑了:
“怕？俺老孙字典里就没这个字！哪吒，记住了——有些仗，不是能不能赢的问题，是必须打的问题！今你退了，明就得跪；今你跪了，子孙后代都得跪！”
“那就……”哪吒握紧长枪，眼中燃烧起熊熊火焰。
“战吧。”
南方，乌云压境。
北方，战旗飘扬。
圣战，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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