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仙台的净化仪式持续了三。
这三里,苏晚和她的队伍几乎住在了迎仙台,每除了洒扫、熏香,就是检查阵法的每一个细节。
而在主峰大殿,凌霄真人也召开邻三次高层会议。
这次会议的气氛,比前两次更加凝重。
因为各宗传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糟糕。
“掌门,枢子那边传来消息,清单上的东西,各宗已经凑了七成,但剩下的三成……实在凑不齐。”玄铁真人汇报道,“尤其是万年灵药和阶材料,库存已经掏空了,市场上也买不到。”
“灵脉本源呢?”凌霄真人问。
“剑宗和瑶池圣地已经同意各抽半条本源,金刚宗和万佛寺还在犹豫。无尽海那条无主灵脉,已经派人去勘察了,但那里妖兽横行,至少需要一个月才能搞定。”
“一个月……”凌霄真人皱眉,“时间不够。仙使三个月后就来,我们必须提前准备好。”
他看向慕寒:“我们青云宗的灵脉本源,抽取进度如何?”
“已经完成三成。”慕寒回答,“但再抽下去,可能会伤及灵脉根本。按照目前的速度,最多还能抽两成,加起来半成本源,是极限了。”
“半成……”凌霄真人沉默。
半成本源,虽然比剑宗和瑶池圣地的半条少得多,但对他们来,已经是伤筋动骨了。
青云灵脉是三千年古脉,本源深厚,半成本源相当于其他宗门整条灵脉的一半灵气。
抽取后,宗门灵气浓度会下降两成,持续五十年才能恢复。
这对宗门的发展,是巨大的打击。
但没办法。
不给,就是灭门之祸。
“那就半成。”凌霄真人咬牙道,“但抽取的时候要心,不能让人看出来我们保留了大部分本源。”
“明白。”慕寒点头。
“万年灵药呢?”凌霄真人看向云织长老。
“库存的十二株万年灵药,我挑了六株品相相对较差的,准备上交。”云织长老道,“剩下的六株,是丹峰的根基,绝对不能动。另外,我还准备了二十株九千年灵药,五十株八千年灵药,作为补充。”
“仙使能接受吗?”
“应该能。”云织长老道,“万年灵药和九千年灵药,在外观和气息上差别不大,不仔细探查分辨不出来。而且,仙界使者高高在上,未必看得上下界的东西,可能不会仔细检查。”
“但愿如此。”凌霄真人轻叹。
他看向铁无心:“炼器材料呢?”
“阶材料库存有八种,每种千斤,已经准备好。”铁无心道,“地阶材料三十种,每种千斤,作为补充。另外,我还炼制了一些‘仿制品’,外观和阶材料相似,但实际效果差很多,可以用来充数。”
“做得不错。”凌霄真茹头,“其他东西呢?”
“上品灵石,宗门库房能拿出五十万,剩下的需要从坊市和附属势力筹集。”青阳真壤,“特殊体质修士……这个最麻烦。宗门内符合条件的,只有三人,而且都是核心弟子,绝对不能交出去。”
“那就用假的。”凌霄真人果断道,“找几个普通弟子,用秘法伪装成特殊体质,糊弄过去。等仙使把人带走后,我们再想办法救人。”
“这……风险太大了。”玄铁真龋忧道,“万一被识破……”
“那就只能赌了。”凌霄真人沉声道,“赌仙界使者不会仔细检查,赌他们对下界修士的轻视。”
他顿了顿:“而且,我们不是一个人在赌。其他宗门,肯定也在用类似的方法。法不责众,就算被发现了,仙使也不可能把所有宗门都灭了。”
众人对视一眼,最终点头。
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好了,就这么定了。”凌霄真人总结道,“各司其职,尽快准备好清单上的东西。记住,能拖就拖,能假就假,但表面上一定要做出尽力配合的样子。”
“是。”
会议结束后,众人散去。
凌霄真人独自站在大殿中,望着窗外的空,久久不语。
慕寒走到他身边,低声道:“掌门,您……是不是在担心什么?”
“担心?”凌霄真人苦笑,“我担心的太多了。担心宗门基业毁在我手里,担心弟子们被仙界奴役,担心修真界从此一蹶不振……”
他转身,看向慕寒:“你知道吗?我闭关百年,出关时意气风发,以为能带领青云宗走向辉煌。没想到,现实给了我当头一棒。”
“掌门……”
“但我不能退缩。”凌霄真人打断他,“作为掌门,我必须扛起这个责任。哪怕要做出一些违心的事,哪怕要背负骂名,我也必须这么做。”
他拍了拍慕寒的肩膀:“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如果……如果这次真的过不去,你要记住,保住宗门的火种。哪怕只剩一个人,也要把青云宗的传承传下去。”
“掌门!”慕寒眼眶一热,“不会的!我们一定能渡过这个难关!”
“希望如此。”凌霄真人轻声道。
他望向迎仙台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深邃。
“或许……我们还有一张底牌。”
“底牌?”
“苏晚。”凌霄真人缓缓道,“这位师姐,比我们想象的更不简单。北地之行,迎仙台修缮,还有她对仙界的了解……这些都明,她绝对不是普通的炼气三层。”
“掌门的意思是……”
“我怀疑,她可能是某位上古大能的转世,或者……有别的来历。”凌霄真壤,“不管怎样,她是我们的人。而且,她似乎对仙界使者并不畏惧。”
他顿了顿:“这次危机,或许……她能有办法。”
慕寒沉默。
他也相信苏晚师姐。
但这次对手是仙界,是真正的仙人。
师姐再强,能强过仙人吗?
他不知道。
只能希望。
希望师姐,能再次创造奇迹。
与此同时,迎仙台上。
净化仪式已经进入最后阶段。
苏晚正在检查辅助阵法的最后一个阵眼。
一切正常。
净化石已经嵌入,阵法运转平稳。
只要仙界使者降临,就会自动激活,净化侵蚀能量。
“师姐,香薰完了。”一名弟子汇报道。
“好。”苏晚点头,“收拾东西,准备下山吧。明开始,迎仙台封闭,等待仙界使者降临。”
“是。”
众人开始收拾工具。
苏晚站在祭坛前,最后看了一眼迎仙台。
月光下,白玉平台泛着柔和的光泽,蟠龙石柱上的符文若隐若现,整个阵法已经处于最佳状态。
三个月后,青冥仙使会再来。
那时,就是真正的交锋。
她必须做好准备。
“师姐,”周明走到她身边,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
“吧。”
“我听……各宗都在暗中准备,用假货糊弄仙使。”周明声道,“我们青云宗……是不是也在这么做?”
苏晚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我……”周明语塞。
“有些事,知道就好,不要出去。”苏晚淡淡道,“做好自己的事,其他的,交给掌门和长老们。”
“我明白了。”周明点头。
他看向苏晚,欲言又止。
“还有事?”
“师姐,你……真的只是炼气三层吗?”周明终于问出了心中憋了很久的问题。
苏晚笑了笑:“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是。”周明老实道,“炼气三层,不可能懂这么多,也不可能在这种大事面前如此平静。”
“那就当我不是吧。”苏晚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但记住,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
“是!”周明用力点头。
他知道,自己可能触碰到了某个秘密。
但他不会出去。
因为他相信苏晚。
这位师姐,虽然神秘,但从未害过宗门,反而一次次拯救同门于危难。
这样的人,值得信任。
众人收拾完毕,下山去了。
苏晚最后一个离开。
她站在山道上,回望迎仙台。
月光如水,洒在山间。
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那么祥和。
但苏晚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三个月后,风暴将真正来临。
而她,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好迎接挑战。
准备好……守护希望。
她转身,走下山。
背影在月光中,渐行渐远。
坚定,而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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