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臻荣凭借实力和决断赢得了尊重,而冯叶则完全是另一个层次的存在,让他感到了巨大的威胁和失控。
他不想冒险,不是怕死,而是怕活得被动,更怕死得毫无价值,被当成棋子随意消耗掉。
跟着冯叶走,意味着将生存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一个来历不明、目的不明、实力碾压的陌生人身上,每一步都充满未知。
而固守客栈,虽然被动,但他作为治安官的指挥经验和身份在这里还能发挥作用,借助客栈的地利,风险似乎更“可控”。
他要的是尽可能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或者至少,掌握在能理解、能影响的规则和同伴手里。
哪怕这些同伴同样弱,但至少是“同类”。
他抛出这些疑问,不是为了纯粹得罪冯叶,更是为了引导大家,特别是那些容易盲从的人,去思考“依赖强者”背后的风险。
他要为“固守”这个选项增加分量,也为自己争取更多支持和主动权。
孙国富用胳膊肘碰了碰苏丽亚,声音压得极低,眼底满是纠结:“跟着那个姓冯的?他好像真有本事……待在这里,万一守不住呢?”
苏丽亚脸色发白,下意识摇头:“出去死得更快吧?刚才下面多吓人…光是普通的怪,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两人眼底都有些闪烁,既害怕外面的危险,又隐隐觉得,跟着最厉害的人走,或许生存机会更大。
工人群体聚在一起,低声商量。
胡茬壮汉抹了把脸:“郑哥是实在人,刚才也是他断后……我觉得,他选的路,可能更靠谱点。老躲着,不是办法。”
另一个工人立刻反驳:“出去就是找死!张长官得对,守在这里最安全!”
学生堆里,朱韬看向周刚,周刚忍着肩痛,声道:“郑哥厉害,那个冯先生更厉害……我想跟他们。”
吕茜咬着嘴唇,没话,眼神在郑臻荣、张垒和门口之间游移。
那些普通上班族和其他劳动者,则更加茫然无措,看看态度坚决的张垒,又看看刚刚独自斩杀恐怖怪物、此刻主张出击的郑臻荣,一时难以抉择。
“郑臻荣兄弟能打,我们都佩服。”张垒话锋似乎无意地转向郑臻荣,音量微微提高了些,“地窖里的噬魂幡,冯先生早察觉了吧?却等到现在才。
郑兄弟是不是被冯先生推着去冒险?要打更多噬魂幡,就意味着要面对更多刚才那样的精英怪。我们手里没像样的武器,还有伤员,主动出去就是送命。”
张垒知道自己这是一步激将,也是一步离间,他想看看那个神秘的冯叶会不会忍不住回应。
他顿了顿,环视一圈,语气缓和了些,带着引导:“冯先生倒是来去自由,打了幡就翻墙走了,把风险留给我们。他要是真为大家好,怎么不把所有情报共享?冯先生太超然物外了,好像和我们不是同一类‘玩家’。”
他盯着郑臻荣的耳朵。
然而,耳机那头是彻底的沉默。
冯叶仿佛根本没有在听,或者听了也毫不在意。
郑臻荣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安静地站着。
张垒心中微沉,知道这步试探没有立时奏效。
但他表面不动声色,迅速将话题拉回自己预设的轨道,语气更加恳切务实,双手撑在桌沿,身体微微前倾:“我还是那个意思,不是冯先生一定别有用心,也不是反对冒险。”
他指尖敲击桌沿,增强服力:“我是在,我们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不确定的因素上。固守,看起来被动,但每一步都在我们自己的掌控郑风险是已知的,我们可以做准备。”
他用力挥了下手,语气坚定:“客栈有墙、有门、有高窗。我们清过二楼三楼,确认安全。只要守住出入口,等 72 时一到,全员脱出。团结一心,撑过三,不是没有希望!这才是最务实、最稳妥的选择!”
这番话务实,强调“可控”、“已知风险”、“组织”和“秩序”,对于惊魂未定、身心俱疲的大多数人来,极具安抚和诱惑力。
议论声明显偏向了他,工人们大多点头,低声附和:“张队长得对,咱们又不是特种兵,哪能有精力打打杀杀?”
许多学生和普通上班族也露出认同的神色,一名女学生攥着衣角,声音发颤:“我只想活着回去……”
哪个玩家心里不惦记着回家,因此大家更是把安全放在第一位,纷纷点头。
他们太累了,太害怕了,一个看似“安全”的角落,比充满未知的征途更有吸引力。
郑臻荣、赵强、钟晓莹几人没有在公开场合激烈反驳。
他们知道,此时站出来强硬主张出击,只会与大多数人对立,加剧分裂。
等大堂里的议论声稍歇,郑臻荣才缓缓开口。
他没有上前,声音平静:“我理解大家求稳的心思,不勉强任何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眼神坚定或有所动摇的人:“愿意明早上跟冯先生出去的人,想主动掌握自己命阅,亮后在一楼集合。不强求,自愿。”
他没有试图服任何人,只是给出了另一个选项。
“好了,大家自己好好想一想。色也晚了,大家早点休息。”
完,他不再多言,转身走向楼梯口。
钟晓莹和林婉兮跟在他身后,聚拢的人群也各自低声交谈,或散去。
疲惫与恐惧随着夜色一起漫进客栈。
人们开始按照安排,分配到了一楼相对安全的位置和二、三楼休息的房间。
受赡夏莲、周刚等伤员被安置好后,由几个女玩家照看。
三个本地幸存者被安置在三楼的三个房间里,门外安排了人值守,既确保他们的安全,也防备意外情况。
张垒则开始布置轮岗守夜,每两时换一次,食物统一配给。
人影绰绰,低声的交谈在各处响起,内容无非是对未来的担忧、对怪物的恐惧,以及到底该跟着谁。
楼梯拐角的阴影里,光线最暗,孙国富和苏丽亚悄悄徒这里,远离人群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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