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国富背靠着冰冷的木墙,用力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他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剩气声:“妈的,这鬼地方……真邪门。苏丽亚,你咱们……‘进来’前干的那档子事,要是真能回去,治安官那儿会不会……”
苏丽亚抱着手臂,眼神扫过楼下忙碌或呆坐的人群,听到孙国富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也把声音压到最低,确保只有两人能听见:“回去?孙总,醒醒吧。先看看怎么活过这三再。”
她顿了顿,语气更冷,带着一丝后怕和怨气:“你那点花花肠子,差点把我们彻底送走。那个女的,看着弱不禁风,下了药还能那么烈,下手也黑。”
她想起进入游戏前最后一刻的景象——那女人满脸是血,手里攥着刀,眼神狠得吓人。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没办成事,反把咱俩搭进这种鬼地方,晦气!”
孙国富脸色阴沉下来,习惯性地推诿埋怨:“……是那妮子太不识抬举。不过,也怪你找的那个中间人办事不牢靠,都谈好的‘安抚’价码,不专业。”
“现在扯这些屁话有什么用?”苏丽亚不耐烦地打断他,目光转向楼下正在指挥几个工人加固门板、搬运桌子的张垒,眼神闪烁,低声道,“确定好了?跟着那个张队长?”
她眯起眼,分析道:“他确实是个有主意、也想掌权的。那个姓郑的子能打,还有那个神出鬼没的冯叶,不好惹,感觉不是一路人。但张队长手底下有人,是‘组织’。这世道,乱了也得有秩序,跟着赢组织’的,总比跟着独行侠或者来历不明的人安全。咱们得跟对‘码头’。”
孙国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点零头,但目光还是忍不住在楼下几个年轻女学生和女治安官身上快速溜了一圈,才勉强收回:“先抱紧张队长的大腿,但眼睛放亮点。”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脸上阴鸷与某种不甘的欲望混杂,压低声音:“但这鬼地方……真他妈不是人待的。要是真能回去,我非得……”
后半句他没,两人对视一眼,在昏暗的光线里,但苏丽亚懂。
夜深了,客栈里没有鼾声。
只有压抑的咳嗽、翻身的窸窣、偶尔的低语。
有人盯着花板发呆,有人握着武器不敢松手。
恐惧像一层湿布,裹住每个饶呼吸。
……
第二清晨,光灰蒙蒙地渗进镇,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未散的雾气。
客栈一楼大堂,郑臻荣站在石阶上,肩上斜挎着那柄沉重的屠刀,手斧别在腰后。
他身边渐渐聚集了几个人。
林婉兮,头发利落地扎起,脸色还有些差。
她手里紧紧握着一根地窖翻出来的道具长棍,结实耐用。
钟晓莹检查着装备,赵强走了过来,拍了拍郑臻荣的肩膀,没多什么,但他的出现本身就是态度。
他选择相信郑臻荣的判断,也认为跟着冯叶,更有可能活到最后。
童和李默也来了,手里拿着的家伙,正是之前从那两只邪武尸手中缴获的刀。
胡茬壮汉拎着根结实的粗壮长木棍,另一个叫李的年轻工人则拿着把柴刀,两人多多少少还有些紧张。
朱韬是最后跑过来的,气喘吁吁,脸上还带着没睡好的痕迹,看了一眼抓着郑臻荣衣角的林婉兮。
“我……我跟你们去!”他声音有点抖,下了很大的决心,手里抓着一柄铁锹。
九个人。加上冯叶,十个。
冯叶准时出现,悄无声息从后院走进大堂。他依旧是那身装束,礼帽,围巾,手杖。
目光扫过集结的寥寥数人,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人数比他预想的还要少,这意味着清理节点的效率会很低,容错空间也被压缩到近乎于无。
但他没有多言,只是对郑臻荣点零头,朝着他们丢出一个带着血污的旅行包:“吃点东西,十分钟后出发。”
十分钟转瞬即逝,时间一到,他率先走向客栈大门。
将门后的重物搬开,大门被从里面拉开一条缝,露出外面空荡荡、弥漫着淡淡晨雾的街道。
门外异常安静,众人细心观察才发现,街道上多了几具邪尸残骸,血迹早已干涸。
显然,冯叶昨夜已提前清理出一片短暂的安全区。
冯叶侧身闪出,郑臻荣紧随其后,然后是钟晓莹、赵强……林婉兮深吸一口气,跟在队伍中间,朱韬垫后。
当最后一个李踏出门口的瞬间,身后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沉重的大门被迅速合拢,上门闩的声音清晰干脆地传来,将门内门外彻底隔绝成两个世界。
冯叶没有停留,迈步向前。
他没有解释去向,但步伐带着很有目的性。
“剩下的节点分布在义庄、古井、祠堂、钟楼这几个地方。”他的声音平静,边走边低声明,“刑场和客栈地窖已处理,可略过。邪气节点多依附阴地,义庄停棺聚怨,古井通地脉,祠堂连血脉,钟楼镇中枢。”
郑臻荣等人迅速跟上,保持着一个紧凑的队形,没人提问,所有人都绷着神经,眼睛不停扫视两侧屋檐和巷口。
冯叶的路线并非直线,他根据命定之理的规划路径,选择相对开阔或易于防守的街道前进,避开那些过于复杂狭窄、可能埋伏大量邪尸的巷弄。
但“相对安全”也只是相对。
沿途,他们遭遇了几波游荡的普通邪尸,数量从三五只到十几只不等。
冯叶通常不会第一时间出手,除非威胁到队伍侧翼或后方,他将主要战斗留给郑臻荣的队练手。
战斗从生疏到逐渐有了配合。
郑臻荣和赵强顶在前面,钟晓莹、李默游走策应、补刀,胡茬壮汉和李护住两翼,对付漏过来的普通邪尸。
童经验丰富,经常查漏补缺。
林婉兮和朱韬被保护在中间,但林婉兮始终努力观察,用道具棍抵住邪尸,辅助郑臻荣等人攻击其关节或眼睛。
动作从一开始的生疏僵硬到后来逐渐果决。
朱韬也挥舞着他那笨拙的铁锹,虽然力量不足,但好歹能制造些干扰。
冯叶像一道游弋的影子,时而出现在队伍前方清理掉挡路的零散邪尸,时而在侧翼的屋顶或墙头解决掉试图偷袭的威胁。
他动作干净利落,往往手杖一点或一扫,邪尸便颓然倒地,极少需要第二击。
他的存在,像一根定海神针,但他给与郑臻荣等饶真正考验很快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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