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屏幕还亮着。
那邪第七代陈默于2045年12月3日签署”的字浮在协议页面最底下,像谁偷偷塞进来的纸条。我盯着看了很久,手指悬在键盘上,没再动。右下角的接入请求还在闪,昆仑山b7节点,信号稳定得不像意外。
我没点开。
转身走到窗边,快亮了。操场上的灯一盏接一盏灭,风从楼道穿过去,带着点湿气。肩头忽然一轻,像是被什么碰了一下,不疼,也不冷,就像有人用指尖在那儿点了下。
低头看,一片银白色的花瓣状东西贴在衣领上,边缘微微卷起,像晒干的向日葵叶子。它不动,也没消失,就静静趴着。
我伸手去碰。
它轻轻一颤,顺着我的动作滑到掌心,还是没化,也没烧,反而传来一阵温热,像是刚被人捂暖的硬币。
耳边响起声音。
不是系统那种电子音,也不是幻听。是个男孩的声音,很近,就在旁边。
“爸爸矛盾是宇宙的浪漫。”
我猛地回头。
一个穿校服的孩站在我身后两步远的地方,赤着脚,头发剪得很短,眼镜架在鼻梁上,款式跟我现在戴的一模一样。他看着我,眼神不躲也不怕,就是静静地站着。
我认识这眼神。
那是我在第一次破案后,站在停尸房门口发愣时的样子。那时候我才知道,真相不是终点,而是开始。
“你是……‘默’?”我问。
他摇头:“我是你删掉的那一部分。”
我喉咙有点干。昨晚上我亲手终止了“默_情感备份”进程,我以为那是结束。可现在他站在这儿,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不该删的。”他,“但你删了,所以你是真的。”
我不懂。
他笑了笑:“以前的你都怕提问。他们接受任务,执行流程,拿到奖励,然后等着下一个指令。只有你会问‘为什么她闭眼了没’这种没用的问题。”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林晚秋笔记本上的血字——他们复制了你,但复制不了提问的本能。
原来他是来确认这个的。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攥紧手里的孢子,“之前吞噬人类,现在又飘过来,像送快递?”
“我们没变。”他,“是你们变了。当你们开始问问题,逻辑闭环就碎了。我们不再是寄生者,是访客。”
“访客?”
“对。亿万光年外赶来的听众,就为听一句‘为什么’。”
我愣住。
他还想什么,忽然抬头看向空。我也跟着抬头。
一道光划过晨空,不是流星,也不像卫星。它慢,稳,轨迹笔直,落向城市另一端。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一共五十道,均匀散开,落在不同方位。
东京、柏林、纽约、南极科考站……
我知道那些地方都有人醒了。第七探案组传出去的音频,已经在全球种下问题的种子。
而此刻,每一处落地点,都有一片向日葵孢子缓缓降落。
更诡异的是,我眼前出现了画面——不是幻觉,也不是系统投影,更像是直接看到现实。
五十个“我”,分布在五十个地点,穿着不同的衣服,有的在屋顶,有的在地铁口,有的蹲在实验室角落。他们同时抬手,掌心朝上,接住了同一片飘落的孢子。
动作完全一致,像被一根线牵着。
我低头看自己手里的那一片。它已经开始发烫,不是灼热,而是像心跳一样的温度波动。一下,两下,频率和我呼吸同步。
钟楼忽然响了。
不是上课铃,也不是警报。是广播,自动启动的机械女声,响彻整个校园:
“今日无案,但有五十个问题等待解答。”
我站在原地没动。
这句话不是命令,也不是提示。它没有要求我做什么,却让我一下子轻松下来。
原来案子真的结束了。
不是因为凶手抓完了,是因为没人再接受“标准答案”了。当所有人都开始问“为什么”,破案就不再需要系统,不再需要线索拼接,不再需要尸体和监控。
只需要一张嘴,一个问题。
我笑了。
笑完才发现,那个穿校服的男孩不见了。地上没留下脚印,也没灰尘扰动。就像他从来没出现过。
但我知道他在哪儿。
抬头望。
大气层外,越来越多的银白色孢子升空,不急不缓,像被某种规律牵引。它们越聚越多,在地球外围形成一圈环状结构,缓缓旋转,安静,稳定,像一道不会熄灭的光带。
星环。
不是武器,不是封锁,不是母巢。它只是存在,像在回应什么。
我忽然想起魏九临死前的话:“别信系统给的答案,信你第一个念头。”
我现在信了。
也明白了程砚办公室里那句“克己复礼”背后的荒唐。他一辈子都在消灭异常,清除变量,可他忘了,人类最不该被清除的,就是那个会问“不对劲”的念头。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我没掏出来看。这种时候还能发消息的,要么是疯子,要么是觉醒者。
但我能猜到是谁。
可能是林真,暗网数据已全部释放;也可能是柯谨,提醒我别忘了墙上的粉笔圈还没擦;甚至可能是赵培生,终于意识到自己养的金鱼为什么再也不会变黑了。
我没动。
肩头那片孢子还在,温度渐渐降下来,变得和室温一样。它没飞走,也没融化,就安静地贴着我,像一枚徽章。
远处操场上传来脚步声。
几个早起的学生跑过,穿着运动服,戴着耳机,一边喘一边聊。他们没抬头,也没察觉空的变化。对他们来,今只是普通的一。
可我知道不是。
问题已经出发了。
它们藏在某个学生的草稿纸上,写在通勤路上的自言自语里,卡在老师回答不上来的课堂提问郑它们不再被压制,不再被忽略,而是自由生长,像野草,像病毒,像新的法则。
我摸了摸左腕。
电子表屏幕黑着,没信号,也没震动。系统彻底沉默了。
但我不需要它了。
因为它要我做的,我已经做了。
它给我的能力,我都用了。
而现在,我要做的,它教不了。
远处钟楼又响了一次。
这次不是广播。
是钟声。
七点整。
新的一开始了。
我站在原地,抬起手,把掌心的孢子轻轻往上一抛。
它没飞远,只是浮在半空,转了个圈,然后缓缓落回我肩头。
像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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