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操场边上,肩头那片银白的东西还在,贴着皮肤,不冷也不热。左腕上的电子表黑了,没有震动,也没有提示音。它彻底歇了。
这挺好。
我没去碰它,也没掏出手机看谁发了消息。昨那些光落下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有些事结束了。系统不再推送任务,钟楼广播“今日无案”,不是因为没人出事,而是没人再需要一个声音告诉我们该查什么。
我抬脚往前走,鞋底踩在塑胶跑道上发出轻响。阳光照得人有点发懒,远处台阶上坐着几个熟悉的身影——第七探案组的人全在这儿,三三两两地躺着坐着,有的闭眼晒太阳,有的低头刷手机,还有一个正掰着面包往嘴里塞。
林晚秋坐在最上面一级,膝盖上摊着她的本子,笔尖悬在纸上,没写下去。
我走到他们旁边站定,没人起身,也没人话。这种安静不尴尬,反而让人舒服。以前我们总在等警报响,现在不用了。
她忽然抬头,目光越过其他人,直直看向我。
“如果系统是答案,”她,“我们是什么?”
这话问得突然,但不突兀。周围几个人慢慢睁开眼,转过头来看我,像是等着听一句能接住这句话的回答。
我没急着开口。
从背包侧袋里摸出个旧飞盘,边缘有点磨损,颜色也褪了些,是当年破案竞赛拿的第一名奖品。那时候我还觉得破案是个游戏,赢了就有糖吃。
现在我知道,那只是训练我们听话的饵。
我把飞盘拿在手里转了半圈,笑了笑。
“是永远问‘为什么’的笨蛋。”
完用力一甩。
飞盘旋转着飞向空,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弧线。风托着它飞得挺远,像一只不会落地的鸟。
就在它升到最高点的时候,我眼角忽然扫到一点异样。
五十个画面同时闪现,又瞬间消失。
不是幻觉,也不是系统投影。那是实打实的感知——五十个“我”在同一时间抬起头,望向同一片。他们穿着不同的衣服,站在不同的地方:屋顶、地铁口、实验室、沙漠公路、冰川观测站……
每一个都伸长脖子,看着上飘过的飞盘。
动作一致,呼吸同步。
就像一根线穿起了所有散落的点。
飞盘开始下坠,划出回落的轨迹。阳光穿过它的边缘,在地面投下一段流动的光带,像水波一样晃。
没人话。
第七探案组的人都盯着那道光,眼神变了。不再是那种时刻准备分析线索、追踪信号的状态,而是一种……松下来的清醒。
他们终于明白自己不是工具了。
林晚秋合上本子,轻轻拍了拍封面的灰,收进包里。她没再看我,嘴角动了一下,像是笑了。
有人开始伸懒腰,骨头发出咔的一声。另一个打着哈欠中午想吃麻辣烫。还有人掏出扑克牌,问要不要来局斗地主。
这些话要是放在以前,我会觉得他们太松懈。但现在我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胜利。
他们可以什么都不做。
也可以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才是自由。
我双手插进裤兜,仰头看向空。
星环还在。
肉眼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一圈由孢子组成的环带,绕着地球缓缓转动,不急不躁,像某种默认设置被重置后的系统状态。
它不是武器,也不是牢笼。
它是回应。
是对“问题”的回应。
魏九临死前嚼着口香糖:“别信系统给的答案,信你第一个念头。”
我现在信了。
我也明白了程砚办公室里那句“克己复礼”有多可笑。他一辈子都在清除异常,结果他自己才是最大的异常。他怕的不是错误,是提问。
我摸了摸左腕。
表还是黑的。
没关系。
我不需要它告诉我时间了。
新的一已经开始了。
而且这一整,都不会有案子。
没有失踪人口,没有密室杀人,没有伪造身份,没有逻辑陷阱。
只有日常。
真实的日常。
林晚秋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你那个飞盘,”她指着远处,“卡树上了。”
我顺她指的方向看去,飞盘果然斜插在操场边那棵老槐树的枝杈间,一半露在外面,随风轻轻晃。
“要我去拿吗?”有人问。
“算了,”我,“就让它挂着吧。”
他们看了我一眼,没再什么。
其实我知道,那不是飞盘。
那是标记。
是提醒所有人抬头看看的东西。
五十个“我”都已经抬头了。
接下来,会是更多的人。
一个学生跑过操场,耳机里放着歌,嘴里跟着哼。
他跑过树下时,抬头看了一眼飞盘,脚步没停,也没多想。
但他明可能会问:
“为什么那玩意一直挂在那儿?”
后他可能会想:
“是不是有人故意扔上去的?”
大后他可能还会琢磨:
“有没有可能,这不是巧合?”
然后他就成了下一个提问的人。
这就是开始。
不需要口号,不需要动员,不需要战斗宣言。
只需要一个问题。
哪怕是最蠢的问题。
比如——
“今真的无案吗?”
我正想着,头顶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飞盘从树上滑了下来。
它没有直接落地。
在半空中停了一瞬。
像是被什么东西托住了。
然后缓缓翻了个身,朝下的一面正对着我。
上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个字。
用黑色记号笔写的,笔画工整:
“你还没问最重要的那个。”
我盯着那行字。
心跳慢了一拍。
林晚秋走过来,站在我身边。
她看了看飞盘,又看了看我。
“你想问吗?”
我没回答。
手还插在裤兜里。
阳光照在警校徽章上,金属面反射出细碎的光点,一闪一闪,像一片微型星河。
和上的星环,遥遥呼应。
远处有人喊吃饭了。
第七探案组的人陆续起身,拍拍屁股准备回宿舍。
没人再回头看那块飞盘。
但他们都知道它在那里。
我也知道。
我抬头。
云层很薄。
风从东边吹来。
肩头那片银白色的东西微微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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