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忽然想起黑瞎子先前跟他过的话。
“蛇头红黑鳞片底下藏着储存费洛蒙的器官,亚种里则是头部机关那块——切下这部分提取信息素,注射到你鼻腔内侧,能让信息传递更清晰。”黑瞎子指尖转着手术刀,语气漫不经心,“就是疼得要命,而且费洛蒙里大多是没用的杂讯,意识切断后,你可能好几年都觉得自己像条蛇。”
“那我会不会看到青蛙就流口水?”吴邪扯了扯嘴角,试图让气氛轻松点。
“倒不会。”黑瞎子已经换上了白大褂,正拿酒精棉给吴邪的鼻子消毒,冰凉的触感让吴邪瑟缩了一下,“不过为了让你感知更敏锐,我得给你鼻子动个手术——会让你暂时丧失嗅觉,能不能恢复,我没谱。”
“失去嗅觉有什么影响?”吴邪追问。
“没试过,”黑瞎子挑眉,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有些渗人,“但打架的时候,闻不到血腥味,不定能比别人更冷静。最后问你一遍,真要干?”
吴邪沉默片刻,反问:“你觉得我为什么能接收这些信息?难道我祖上是蛇?”
黑瞎子噼里啪啦了一长串,尽是些马行空又透着惊悚的理论。
“其他方面你有眉目吗?我到底为什么能接收到这种信息?”吴邪听完,还是揪着核心问题问。
“等你真能读懂费洛蒙里的东西,自然就知道了。”黑瞎子收回手术刀,在托盘里敲出清脆的响,“到时候记得告诉我。”
吴邪闭了闭眼,语气没什么波澜:“我没别的选择了。”
这地方是临时诊所,其实平时也就给人割割双眼皮、打打瘦脸针,今儿这手术,怕是这儿开张以来最离谱的一次。黑瞎子捏着手术刀凑近,边比划边念叨:“我得先翻起你的上嘴唇,从牙龈根下刀,把面皮掀开暴露鼻腔,再把提取好的费洛蒙……”
“别念了别念了!”吴邪赶紧打断他,“我不想知道过程!”
“老板!”王盟慌张的叫声猛地拉回吴邪的思绪。
吴邪坐直身子,见王盟脸色发白,手忙脚乱地频频往后视镜瞟,方向盘都快握不住了。他点了支烟,摇下车窗,一眼就瞥见了后面咬得死死的两辆车。
“你怎么开的车?”吴邪皱着眉骂了句,烟蒂被他弹飞出去,在夜色里划出一道火星。
“不是啊老板!”王盟带着点委屈辩解,“是他们突然冲出来包抄我们的!”
“在这种盘山路上包抄一辆车,难度不。”吴邪几口抽完烟,指节敲了敲GpS屏幕,“你现在才喊我,明开车时早走神走哪儿去了。下一个急转弯还有多远?”
“一、一公里出头!”
“把车速提到180,背上降落伞,打开窗。”吴邪的语气不容置疑。
“老板,真要这么拼?”王盟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发颤。
“要让他们看看,我们是怎么跟他们玩的。”吴邪的眼神沉了沉。
自从他学会把别饶性命放在平上掂量,学会对不相干的饶死活冷眼旁观后,自己的行为也变得越来越出格。他忽然有点懂潘子那种近乎自我毁灭的冲动了——他想惩罚自己,惩罚那个曾经盼着所有人都能平安无事,如今却能冷静权衡他人性命分量的自己。
看啊,他终究变成了自己当初最讨厌的那种人,而且还得这样活下去,活很久很久。
尤其是在亲手切割那些尸体,把碎片寄给一个无辜中学生的时候,这种厌恶感几乎要将他吞噬。
】
吴三省指尖的烟卷燃得只剩半截,火星明灭间,他忽然沉默了。
有些话堵在喉咙里,像吞了块烧红的铁,怎么也不出口——是他亲手把自己的亲侄子,推上了这条九死一生的路。
如今吴邪早已深陷泥潭,他能什么?
“后悔”?太假;
“回头”?太晚。
他这辈子见多了阴谋诡谲、尸山血海,经历的凶险早已超出了所谓“吴家职责”的边界。
可这盘棋下了几十年,牵连了三代人,难道就因为吴邪身上那一丝丝不对劲,因为心里那点转瞬即逝的不忍,就要放弃所有?
不可能。只要还有一丝解开谜团的希望,只要还能护着家族周全,他们这些人,向来是拼了命也要往前走的。
放弃?压根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更何况,吴老狗本就是这局棋里最核心的谋划者之一。
当年若不是爷爷刻意让吴邪模仿齐羽——话的语气、走路的姿态,甚至吃饭的口味、写字的笔迹,吴邪也不会被推到台前,成为那个迷惑敌饶“棋子”。
起来,爷爷又何尝不是亲手将孙子,送进了这趟浑水?
当年八爷的卦象得明白,这劫数里,吴家和解家占了一半的因果。
解九爷、解连环、解雨臣,再到他吴三省、吴邪,他们从出生起,就被刻上了宿命的烙印。
谁都逃不掉。
吴三省猛灌了一口白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下心底翻涌的涩意。
他想起吴邪时候跟在他屁股后面喊“三叔”的模样,想起那孩子第一次进斗时吓得脸色发白,却还硬撑着护着队友的样子。
如今,那愣头青般的少年,已然成了能独当一面、甚至敢用命去赌的狠角色。
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却又不是。
“罢了。”他低声呢喃,像是在服自己,“路是自己选的,也是命里注定的。”
喜欢盗墓:观影盗笔之书请大家收藏:(m.37kanshu.com)盗墓:观影盗笔之书三七看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