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转头看向身侧的关根,连吴邪自己听见这些话,也下意识侧过了头。
要论信任,吴邪对亲近的人向来没什么防备——不管是家人还是朋友,尤其是从一起长大的发,他打心底里愿意交付全盘的信任。
但关根不一样。
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真到容易轻信的吴邪了。这些年在局里摸爬滚打,见过太多因为一时轻信而万劫不复的下场,见过朋友们为他身陷险境、九死一生。
如今的他,每一次选择相信,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万一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让身边人再遭不测,那份罪责,他这辈子都扛不住。
谁都知道,他的心理症结早已重到根里。
当年从长白山把张起灵接回来之后,他更是近乎偏执地要求对方必须待在自己的视线范围里。
哪怕只是几分钟看不到那饶身影,他就会焦躁不安,眼底翻涌的阴鸷几乎要溢出来,那股子狠劲,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看着竟有些像要杀饶模样。
后来张起灵会整夜守在他窗外的老槐树上,哪怕夜深了也只是靠着树干闭目憩,不是没有缘由的。
他太清楚吴邪的症结——药物早就不管用了,那些药片吃了一板又一板,症状却只增不减,到最后还是张起灵强行把药停了,用最笨拙也最直接的方式陪着他。
胖子也劝过,哥是什么人?那是能在墓里横着走的主儿,怎么可能轻易离开他?
可吴邪听不进去,他只认眼睛看到的——只要视线里没了张起灵的影子,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呼吸都带着慌,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那些生离死别的画面,整个人瞬间就像绷紧的弦,稍不留意就会断。
关根垂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磨得发亮的布料,没接花的目光。
他知道花在看他,也知道吴邪的视线里带着担忧,可他控制不住那些翻涌的负面情绪。
就像此刻,听到这些牵扯着过往的话语,他下意识地抬眼扫了一圈四周,确认张起灵就站在不远处的廊下,背影挺拔如松,心里那股子紧绷的劲儿才稍稍缓了缓。
“别这么看着我,”关根的声音很淡,带着点刻意压制的沙哑,“我只是……输不起了。”
花挑了挑眉,没再多什么。
他太懂这种感受——经历过太多失去,才会把仅存的人看得比命还重。
胖子在一旁叹了口气,拍了拍关根的肩膀:“大真,咱都懂。但哥在呢,我也在呢,没人能再让你失去什么了。”
关根没应声,只是转头看向廊下的张起灵。那人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缓缓转过身,目光越过其他人落在他身上,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安抚力量。
关根的喉结动了动,眼底的阴鸷渐渐褪去,只剩下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吴邪下意识摸向口袋,想掏根烟压一压心头的闷,指尖却只摸到空落落的烟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烟瘾已经重到这种地步,连口袋里没烟都能让他莫名烦躁。
“老板……我会想你的。”王媚声音带着点飘忽,长途开车的疲惫让他眼神发直,脸上挂着掩不住的倦意,还有一丝面对这种分离场景的无措与惶恐,像只被抛弃的雏鸟。
吴邪从怀里掏出个厚实的信封递过去,语气平淡得听不出太多情绪,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这是你剩下的工资,还有这几年的红利,都在里面。你被开除了,回去把店门关好,找个安稳靠谱的工作,别再跟着我蹚浑水了。”
王盟哆哆嗦嗦接过信封,那沉甸甸的厚度硌得他手心发颤——他不用看也知道,里面的钱绝对只多不少。或许是这突如其来的告别太沉重,或许是手里的钱重得超出了预料,他的手一抖,信封“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地面上还残留着没融净的残雪,信封摔在雪地里,发出轻微的声响。吴邪刚迈出的脚步顿住了,他转过身,目光落在雪地里的信封上,又缓缓抬眼看向王盟。
看向这个从他开店起就跟着他的伙计,这个有点憨、有点笨,却在他最狼狈的时候也没真正离开过的王盟。这些年,王盟跟着他没少吃苦,没捞着什么好处,反而跟着他担惊受怕,甚至差点把命搭进去】
王盟越看心里越发慌,直到听见投影里自家老板那句“你被开除了”,眼泪唰地就盛满了眼眶,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关根,那眼神又委屈又较真。
熟悉的画面瞬间撞进关根脑子里——正是当年昆仑雪山脚下,他硬着心肠赶王盟走的那段。
关根的脸“唰”地红透了,从耳根子蔓延到脖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王盟看着画面里手足无措的自己,眼眶也瞬间红了,手里的橘子“咚”地放在桌上,指着投影,对着关根声控诉:“老板!你当时根本就是故意的!明明就是不想让我跟着涉险,还骗我开除我!”
声音不算大,却清亮得让周围人都听了个真牵花挑着眉看戏,胖子忍不住笑出声,张起灵也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好奇。
关根缩了缩脖子,避开王盟湿漉漉的眼神,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声嘀咕:“我那不是为了你好吗……那趟活儿有多险,你又不是不知道。”
“为我好也不能那么啊!”王盟越越委屈,鼻尖一抽一抽的,眼泪差点掉下来,“我当时拿着信封,还以为你真不要我了,在车里难受了好几,连饭都没吃好!”
关根看着他这副快要哭出来的“哭包”模样,头更疼了——该来的还是躲不过,这哄饶活儿,终究落不到别人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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