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刚散,苏烬就抱着装香的竹盒冲进院——盒里的花泥已揉成细条,裹在晒干的艾草茎上,阴干后泛着浅粉,还没开盖,清甜的香就从缝里钻出来:“沈姐姐!香做好啦!你闻,和藤花一个味道!”
沈清辞接过竹盒,指尖碰了碰香条,干燥却不脆——是按手札“香程度”写的“捏之不弯、触之不碎”。她翻开手札新页,母亲画着挂香的图:细麻线系着香条,挂在藤架下的竹钩上,旁注“香条距藤茎半尺,防香灰落藤;每两尺挂一根,风过香散,不浓不淡”。“我们去挂香!”苏烬抢过一根香条,踮脚够架下的竹钩,墨无殇伸手扶了扶他的胳膊,香条稳稳系在钩上,风一吹,香雾绕着藤叶转,连泉边的青蛙都抬着头,像在闻香。
“藤籽变紫啦!”沈清辞突然指向架边的藤茎。之前米粒大的绿珠,此刻鼓成了绿豆大的紫果,裹着层薄霜,阳光照在上面,泛着淡淡的光。墨无殇拎着个绣着藤纹的锦囊从屋里出来,锦囊里垫着软纸:“手札‘籽紫则熟,需分批摘,留三两颗在藤上,引来年灵虫传粉’。”他拿出个竹制铲,“摘籽要轻,别碰断藤茎,摘下来的籽放在锦囊里,通风处晾着,来年春就能种。”
苏烬凑过来,盯着紫果看了半,声问:“我能摘一颗吗?要轻轻的,像拿珠子!”沈清辞握着他的手,用铲轻轻挑下一颗紫籽,放在他掌心——籽壳软中带韧,捏着不硌手。“要放在锦囊里吗?”苏烬捧着籽,快步跑到墨无殇身边,心地把籽放进锦囊,像怕摔碎了宝贝。
午后的阳光暖得正好,沈清辞把摘好的藤籽铺在竹筛里,放在架下晒。苏烬蹲在筛边,偶尔用指尖拨弄一下籽,生怕它们粘在一起。这时,架顶的雀窝传来一阵热闹的“啾啾”声——两只雏鸟已长出灰褐色的羽毛,不再是嫩黄的绒球,正扑棱着翅膀,想跳出窝。母雀站在窝边的藤茎上,叫了两声,突然飞起来,又落在不远处的竹钩上,像是在教雏鸟飞。
“鸟要飞啦!”苏烬立刻站起来,仰着头盯着雀窝。一只雏鸟鼓起勇气,扑着翅膀跳出窝,却没飞稳,直直往下坠——墨无殇早从袖中拿出块软绒布,轻轻托在下方,雏鸟正好落在布上,扑了扑翅膀,没受伤。“手札里写‘雏初飞,易坠,需在架下铺软绒,防摔伤’。”墨无殇把雏鸟轻轻放回窝边,“再练几次,就能飞稳了。”
沈清辞看着软绒布,想起手札“雏飞护具”页的画:软绒布铺在架下青石板上,旁注“布宽三尺,铺在雀窝正下方,雏坠时可缓冲;每日铺辰时到申时,其余时间收,防露水打湿”。她刚把软绒布铺好,另一只雏鸟就跟着跳出窝,这次飞了半尺远,落在架边的藤叶上,叽叽叫着,像是在炫耀。
傍晚时,藤籽已晒得干爽,沈清辞把它们收进锦囊,系在窗边。架下的香条还在散香,雏鸟已能飞到竹钩上,和母雀挤在一起。苏烬坐在青石板上,手里攥着颗没晒的藤籽,看着雀窝:“沈姐姐,等鸟会飞了,会不会还来架下玩呀?”
沈清辞翻开手札,在“香成羽丰”那页添道:今日香挂架下,藤籽初晒,雏鸟学飞;软绒护坠,籽入锦囊,待来年种新藤。她抬头看向架顶——藤叶依旧浓绿,紫籽藏在叶间,香雾绕着藤转,雀鸟的叫声混着风里的香,温柔得像母亲手札里的字迹。
她知道,再过几日,雏鸟会飞得又高又稳,藤籽会收进锦囊,香条会散完最后一缕甜香——但这架藤的暖意,会跟着灵脉,留到明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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