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时,苏烬就攥着沈清辞的手札跑到藤架下——昨日见的那点鹅黄藤芽,竟在雾里胀出了半分嫩绿,裹着细密的水珠,像刚睡醒的娃娃攥着露水。他刚想伸手碰,就被藤架下的窸窣声惊得顿住脚,弯腰扒开脚边的干草,忽然睁圆了眼睛:“沈姐姐!有带刺的团子!”
沈清辞循声过来,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干草堆里蜷着只巴掌大的刺猬,浅棕色的棘刺上沾着泥屑,鼻尖微微动着,像是刚从冬眠里醒过来。“是刺蝟,”她轻轻拨开干草,怕惊着它,“冬雪化了些,地气暖了,它就醒了。”苏烬赶紧缩回手,连呼吸都放轻:“它会不会冷呀?身上的刺看着硬邦邦的,能挡风吗?”
这时墨无殇扛着捆新劈的竹篾走过来,本是要修补藤架松动的篾条,见了刺猬也放轻了脚步:“刚醒的刺猬没力气,得找些软和的干草给它铺窝,再喂点温软的吃食。”他转身去柴房抱来晒干的麦秸,苏烬蹲在旁边,学着他的样子把麦秸撕成细条,轻轻铺在刺猬身边:“团子,给你盖软被子,别再冻着啦。”
院门外的雾里传来阿月的声音,她背着个竹篓,手里拎着个陶罐,走近了才看清篓里装着晒干的蒲公英和薄荷,罐子里飘出甜香:“今日采了些草药,能煮水驱寒,还带了刚蒸的芝麻糖,给烬儿当零嘴。”她见了干草堆里的刺猬,笑着蹲下来:“这东西倒是会找暖处,藤架下背风,正好醒神。”着从篓里拿出块蒸软的南瓜泥,放在刺猬面前:“它刚醒,吃不得硬的,南瓜泥温软,正合适。”
苏烬盯着刺猬慢慢探出头,鼻尖碰了碰南瓜泥,然后口口啃起来,棘刺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忍不住声笑:“它吃东西像老鼠,好乖呀!”沈清辞翻开手札,让他把刺猬的样子画在藤芽旁边——苏烬握着铅笔,先画了个圆滚滚的身子,再添上密密麻麻的刺,最后在旁边写“带刺的团子吃南瓜泥”,歪扭的字迹里满是欢喜。
中午雾散了,太阳晒得藤架暖洋洋的,墨无殇修好了藤架的竹篾,又在刺猬窝旁支了个竹棚,挡住偶尔吹来的凉风。沈清辞用阿月带来的蒲公英煮了水,倒在粗瓷碗里,温温的喝下去,浑身都舒爽。苏烬抱着碗蒲公英水,蹲在竹棚旁看刺猬,见它吃完南瓜泥又蜷回麦秸里,忍不住问:“它会一直住在这儿吗?等春来了,会不会跟青蛙一起玩呀?”
傍晚时,夕阳把竹棚染成了暖红色,刺猬还在窝里蜷着,像是又睡了过去。阿月收了草药,明再带些软粟米来喂它;墨无殇检查了竹棚,确认稳固;沈清辞在手札上添了新注:“晨雾漫院,见藤芽展绿,遇刺猬醒眠,铺麦秸为窝,饲南瓜泥为食,竹棚遮风,蒲水驱寒,院又添新客。”
苏烬趴在窗边,看着藤架下的竹棚,忽然:“等青蛙醒了,刺猬会不会跟它做朋友呀?”沈清辞摸了摸他的头,望向边的晚霞——藤芽在长,刺猬已醒,连风里都少了几分寒意,春好像不再是远在纸页上的期待,而是藏在院的每一处暖里,正慢慢朝他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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