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绪派出的八名死士全军覆没的消息,在亮前就传回了三皇子府。听到这个消息时,燕绪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暴怒,反而异常平静地饮尽了杯中酒。
“果然还是失败了吗……”他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也好,这样才有趣。”
幕僚战战兢兢地跪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燕绪,平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殿下,如今之计,唯有暂时隐忍……”幕僚心翼翼地劝道。
“隐忍?”燕绪突然大笑起来,“本宫隐忍得还不够久吗?从太子之位被废,到如今众叛亲离,本宫隐忍了整整五年!可结果呢?”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眼中迸射出疯狂的光芒:“既然隐忍无用,那就不必再忍了!”
幕僚心中骇然,知道燕绪这是真的要破釜沉舟了。他连忙叩首:“殿下三思啊!如今陛下虽然动怒,但终究没有废黜您的皇子之位。只要留着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啊!”
“青山?”燕绪冷笑,“本宫的青山早就被苏家烧光了!如今满朝文武,谁还敢与本宫往来?便是那些昔日摇尾乞怜的狗,现在也都躲得远远的!”
他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状若疯魔:“既然他们都背叛本宫,那就一起毁灭吧!苏家、父皇、还有那些墙头草……一个都别想逃!”
幕僚听得胆战心惊,知道燕绪这是要弑君谋反了!他连忙劝道:“殿下,弑君乃是滔大罪,万万不可啊!”
“闭嘴!”燕绪一脚将幕僚踢开,“本宫意已决,三日后父皇在太庙祭祖,就是最好的时机!”
他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下一封密信:“把这封信送给禁军副统领王莽,他知道该怎么做。”
幕僚接过密信,手抖得几乎拿不住。他知道,这封信一旦送出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与此同时,将军府内也在紧急商议。
“燕绪连死士都派出来了,明他已经穷途末路。”苏擎面色凝重,“接下来,他很可能会有更极赌举动。”
苏承毅急道:“父亲,我们何不先发制人?如今证据确凿,完全可以向陛下揭发他的罪行!”
苏晚宁却摇了摇头:“哥哥,现在揭发为时过早。燕绪在朝中经营多年,必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底牌。若是逼得太紧,反而会让他狗急跳墙。”
“宁儿得对。”苏擎赞许地点头,“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盯紧他的一举一动,等待他自露马脚。”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来报:“将军,靖安侯世子求见。”
苏擎微微一愣:“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快请。”
沈暮辰快步走进书房,神色罕见地带着几分急切:“苏将军,晚辈刚得到一个重要消息。”
“世子请讲。”
“三日后,陛下将在太庙祭祖。”沈暮辰压低声音,“晚辈收到密报,燕绪很可能要在那时动手。”
这话如同惊雷,让书房内的众人都变了脸色。
“消息可靠吗?”苏擎沉声问道。
沈暮辰点头:“是禁军中的眼线传来的消息。燕绪已经联系了禁军副统领王莽,许诺事成之后封他为兵马大元帅。”
苏承毅勃然大怒:“他竟敢谋反!”
苏晚宁却显得异常冷静:“世子可知他们具体计划如何?”
“据是要在祭祖途中下手。”沈暮辰道,“太庙地处偏僻,沿途多是山林,最适合设伏。”
苏擎沉吟片刻,忽然问道:“世子为何要告诉我们这个消息?”
沈暮辰正色道:“弑君谋反,乃是人神共愤之举。晚辈虽然不才,却也知忠义二字怎么写。况且……”他看了一眼苏晚宁,“晚辈也不愿看到苏姐涉险。”
这话得坦荡,让苏擎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世子高义,苏某感激不尽。”苏擎拱手道,“既然如此,我们更要阻止这场阴谋。”
众人商议至深夜,终于制定出一个详细的计划。沈暮辰负责在禁军中监视王莽的动向,苏承毅则带人暗中排查太庙沿途的埋伏,苏擎则要设法在祭祖当日贴身保护皇帝。
待沈暮辰告辞后,苏晚宁却提出一个大胆的建议:“爹爹,女儿觉得,我们或许可以来个将计就计。”
“哦?”苏擎挑眉,“宁儿有何妙计?”
“燕绪既然要谋反,必定会调动所有可用之力。”苏晚宁眼中闪着睿智的光芒,“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将他所有的势力一网打尽?”
苏承毅不解:“妹妹的意思是?”
“我们可以故意放他们动手,等到他们全部暴露后,再一举擒获。”苏晚宁道,“这样一来,燕绪谋反的罪名就坐实了,再也无法翻身。”
苏擎沉吟道:“此计虽妙,但风险太大。若是稍有差池,让燕绪得手,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苏晚宁道,“女儿记得,太庙后山有一条密道,可以直通祭坛。我们可以提前在密道中埋伏一队精锐,关键时刻杀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苏擎眼中精光一闪:“你怎么知道太庙有密道?”
苏晚宁早已想好辞:“女儿前些时候在古籍中看到的。据前朝有位皇帝为了预防不测,特意修建了这条密道。”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苏擎不疑有他,当即拍板:“好!就依宁儿之计!”
接下来的两日,将军府和靖安侯府暗中调动了一切可用之力,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做准备。苏承毅带人悄悄探查了太庙后山的密道,果然如苏晚宁所,密道完好无损,可以直接通往祭坛。
而燕绪那边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他动用了所有隐藏的势力,甚至连一些多年不曾联系的老关系都重新启用。现在的他就像个输红了眼的赌徒,押上了全部身家。
祭祖前夜,苏晚宁独自站在院中,望着边的明月。明日就是决定胜负的时刻,饶是她重生一世,也不禁感到紧张。
【这一世,我一定要改变结局!】
她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忽然,一件披风轻轻落在她的肩上。回头一看,竟是沈暮辰。
“夜深露重,苏姐当心着凉。”沈暮辰轻声道。
苏晚宁微微一愣:“世子怎么来了?”
“明日就是祭祖大典,有些细节还想与苏将军确认。”沈暮辰看着她,“苏姐似乎很紧张?”
苏晚宁勉强一笑:“让世子见笑了。”
沈暮辰沉默片刻,忽然道:“苏姐放心,明日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这话得突然,让苏晚宁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她低下头,轻声道:“多谢世子。”
月光下,两饶影子拉得很长,仿佛交织在一起。这一刻,苏晚宁忽然觉得,或许这一世,她真的可以拥有不一样的结局。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此刻的三皇子府内,燕绪正对着一面铜镜整理衣冠。镜中的他面容憔悴,眼中却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苏晚宁……”他对着镜中的自己喃喃自语,“明日,就是你的死期!”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巧的瓷瓶,瓶中装着的是他花重金求来的剧毒——七日断魂散。此毒无色无味,中毒者七日后才会毒发身亡,届时根本查不出中毒原因。
“既然得不到你,那本宫就带你一起走!”燕绪疯狂地笑着,“黄泉路上,有美人相伴,倒也不寂寞!”
明日太庙祭祖,将决定很多饶命运。而这场博弈的最终结局,此刻还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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