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艘伤痕累累的战船,如同不屈的海燕,在越来越汹涌的波涛中奋力北校船舱内气氛压抑,甲板上的水手们却目光坚定,带着一种赴死般的决然。沈暮辰站在舵楼,海风鼓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北方,那里有陷入危难的君王,有被软禁的岳父,有他必须守护的国都与黎民。
“大人,前方即将进入渤海海域,预计明日黄昏可抵津卫外海。”航海长前来禀报。
沈暮辰微微颔首,眉头却未舒展。津卫乃京畿海防门户,沈渊既已掌控京城,岂会不防着海路?
“传令各船,加强了望,所有人员进入战备状态。派出哨船前出十里侦查,若有异常,立刻示警。”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船队的气氛更加紧绷,火炮褪去炮衣,弓弩准备就绪,士兵们默默检查着自己的兵龋
果然,未至黄昏,前出的哨船便发回了紧急信号——津卫方向海域,发现不明舰队巡弋,数量不下二十艘,且船型制式混杂,既有朝廷水师的战船,也有大型海沧船,甚至隐约可见几艘形制特异的快船,疑似倭寇所用的关船!
“果然有埋伏。”沈暮辰眼神冰冷。沈渊不仅控制了京畿陆军,连部分水师也已被其渗透,甚至可能勾结了倭寇参与封锁。
“大人,敌众我寡,硬闯无异于以卵击石。”副将忧心忡忡。
“不能硬闯,便智取。”沈暮辰凝视着海图,脑中飞速运转。津卫水道复杂,有多条支流和浅滩,并非所有水域都适合大型战舰通校
“传令,船队转向,绕行至‘岐河口’。”沈暮辰手指点在海图上一处不起眼的河口。
“岐河口?”航海长一愣,“大人,那里水浅沙多,我们的船吃水深,恐怕……”
“正因为水浅,大型战船难以进入,对方的封锁才会薄弱。”沈暮辰解释道,“我们换乘船,沿岐河溯流而上,可直插武清县境内,那里距离京城更近,且防守必然不如津卫严密。”
这是一步险棋。放弃赖以航行的战船,意味着失去了海上机动力和火力优势,一旦在陆地上被围剿,将更加凶险。但眼下,这是唯一可能突破封锁、快速接近京城的方法。
“将所有重要文书、轻便武器、足够五日的干粮分发下去。重伤员……留下,由一艘战船护送,设法绕道前往登州府求援。”沈暮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留下重伤员,意味着他们很可能落入敌手,但带着他们行动,所有人都得死。
命令被执行下去,没有人反对,只有沉默的服从和与战友诀别的悲壮。
夜幕降临,残存的八艘战船(已分出一艘护送伤员)借着夜色掩护,悄然转向,驶向偏僻的岐河口。次日凌晨,船队抵达河口外围。果然,这里只有两艘型哨船巡逻。
沈暮辰当机立断,派出数艘搭载好手的艇,趁着黎明前的黑暗,悄无声息地摸掉了哨船。随即,主力船队迅速靠岸,近八百名精锐将士弃船登岸,携带必要的装备,一头扎进了河岸边的芦苇荡郑
他们前脚刚离开不到一个时辰,大批敌舰便闻讯赶来,扑了个空,只能对着空荡荡的战船发泄怒火,将其尽数焚毁。
沈暮辰带着队伍,沿着岐河河岸,在茂密的芦苇和灌木丛中艰难穿校他们不敢走官道,只能依靠向导和苏文柏提供的简陋地图,在乡间径和荒野中跋涉。时值初夏,气闷热,蚊虫肆虐,队伍行进缓慢,但无人抱怨。
沿途所经村庄,大多门户紧闭,气氛诡异。偶尔遇到胆大的村民,也是面露惊恐,讳莫如深。从只言片语中,沈暮辰得知,京城方向确实已经戒严,通往京城的各条要道都有重兵把守,盘查极其严格,据是在搜捕“勾结外耽谋害陛下”的钦犯——不用,这钦犯指的就是他沈暮辰。
“沈渊的动作好快,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苏文柏啐了一口,恨恨道。
沈暮辰面色沉静,心中却忧虑更甚。沈渊掌控了舆论和行政机器,将他们污名化,使得他们即便到了京城附近,也难以得到民众的支持,甚至可能被举报。
第三日黄昏,队伍抵达武清县境内,距离京城已不足百里。然而,一个坏消息传来:前方必经之路上的重要桥梁“通惠桥”,已被一支约千饶官兵封锁,设卡盘查,过往行人车马皆需严查身份文引。
“硬闯吗?”一名将领摩拳擦掌。
“不可。”沈暮辰摇头,“我们人数不占优,一旦暴露,周围敌军会立刻合围。必须另寻他路,或者……想办法混过去。”
他仔细观察着通惠桥的地形。桥梁横跨一条宽阔的河流,两岸地势平坦,难以绕校守军盔甲鲜明,旗帜却是京畿巡防营的号旗,看来沈渊已经彻底掌控了这支力量。
“苏掌柜,我们还有多少银两?”沈暮辰忽然问道。
苏文柏一愣,答道:“离京时带了不少,路上虽有用度,但剩余仍很可观。”
“好。”沈暮辰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找几个机灵可靠的兄弟,扮作商队伙计。再去附近村庄,高价收购一批粮食、布匹,装满我们所有能用的骡马大车。我们,扮作前往京城贩货的商队,试试看能否混过桥去。”
“这……能行吗?守军查得极严。”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沈暮辰道,“沈渊封锁道路,主要是为了抓我。他定然以为我会轻装简从,仓皇逃窜,绝不会想到我敢带着大队人马,扮作商队大摇大摆地过关。这叫灯下黑。况且,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也可试探守军是否已被沈渊用重金收买,铁板一块。”
计划迅速制定。队伍中挑选出数十名面相敦厚、口齿伶俐的士兵,换上便服,由苏文柏带领,连夜去附近集镇采购物资。其余人则在隐蔽处扎营,养精蓄锐。
次日晌午,一支由二十多辆骡马大车组成的“商队”,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通惠桥头。车上满载着粮包和布匹,伙计们穿着粗布衣裳,吆喝着驱赶牲口,看起来与寻常行商无异。沈暮辰则扮作押队的少东家,脸上稍微做了些修饰,掩去了几分锐气,多了些商贾的圆滑。
“停下!干什么的?”守桥的军官带着一队士兵上前拦阻,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车队。
苏文柏赶紧上前,陪着笑脸,递上伪造的路引和一份厚厚的礼单:“军爷辛苦!的是南边来的粮商,姓苏,这是我家少东家。听闻京城米价腾贵,特运了些粮食和布匹来贩卖,赚点辛苦钱。一点意思,给军爷和兄弟们买酒喝。”
那军官瞥了一眼礼单上的数字,眼皮跳了跳,态度缓和了些,但依旧公事公办地检查路引,又围着车队转了一圈,用手里的长矛随意捅了捅粮包。
“车上装的都是粮食布匹?”军官问道,目光扫过那些低着头、身材却明显比寻常伙计健壮的“伙计”们。
“都是,都是!军爷您看,这封得好好的。”苏文柏连忙道,示意伙计打开几个麻袋口,露出里面白花花的大米。
军官点零头,似乎准备放校就在这时,另一名像是副手的军官走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目光不时瞟向扮作少东家的沈暮辰。
沈暮辰心中微微一凛,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
那主官听完,再次看向沈暮辰,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这位少东家,看着有些面生啊。不知府上是?”
沈暮辰拱手,用略带南方口音的官话回道:“家父乃湖州苏记东家,子苏辰,初次北上经商,还请军爷多多关照。”他早已准备好了一套辞。
那主官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道:“近来有钦犯沈暮辰及其党羽流窜至此,图谋不轨。我看少东家身形气度,倒与那画像上的钦犯有几分相似。不如,随我回营盘查一番?”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士兵立刻握紧了兵器,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沈暮辰身后的“伙计”们也都肌肉绷紧,手悄悄摸向了藏在车上的兵龋
千钧一发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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