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脸色微沉,看向王氏目光已带不悦。
随身女官立刻上前,拾起香球查验,低声道:“娘娘,此香似有异,需细查。”
王氏面如死灰,百口莫辩!
其本欲携此物,伺机接近裴若舒施害,然因情绪激动兼药物影响,竟不慎暴露己身!
裴若舒适时起身,向皇后深深一福,语带歉然,然眸光清正:“臣女无能,累得温夫人动怒失仪,更引出慈不明之物,扰娘娘雅兴,请娘娘恕罪。”其将焦点从“争执”引向“不明之物”,更显无辜。
皇后目光深看裴若舒一眼,又扫过面如死灰之王氏,淡声道:“罢了。温夫人身体不适,先送其回府静养。此物,交由内务府查验。”言罢,不再看王氏,示意宴续。
王氏被宫人“搀扶”离席,背影狼狈。
经此一番,再无人敢轻易挑衅裴若舒。
其从容应对,言辞犀利不失风度,逻辑清晰,每每能抓对方话中漏洞予反击,更懂借力打力,利用规则与他势护己。
尤其最后王氏“人赃并获”,更显其无辜与对手之不堪。此份急智沉稳,彻底折服在场许多人。
宴后半程,风平浪静。
甚有几家真有底蕴之夫人,主动与沈兰芝、裴若舒攀谈,言语间颇客气。
沈兰芝初时紧张,后见女儿应对自如,渐放松,言谈亦渐从容得体,母女二人,竟成宴上一道清雅风景。
宴席毕,裴若舒陪母向皇后行礼告退时,皇后额外赐下一盘精致宫点,并温声对裴若舒道:“是个明理懂事孩。今日受惊了。日后可常进宫来陪哀家话。”其语中关切,已非仅客套。
此无疑极高褒奖认可!
出御苑,登回府马车,沈兰芝紧握女手,激动热泪盈眶:“舒儿,今日真多亏尔了!然那香球究竟……”
裴若舒靠车壁,微舒气,眼中闪明亮光:“母亲宽心,一切皆在预料。叶氏毒计,反噬己身。经此一宴,某些缺知收敛。”
其累,然心志愈坚。
此宴,其非但成化所有刁难,更凭己智慧气度,赢真尊重,获皇后青睐。
叶清菡最后毒箭,反成其垫脚石。
其知,自今日起,其裴若舒于京中顶级权贵圈地位,已然稳固。而接,该是集中力,收网对付温兆时!
宴上争锋,大获全胜。然此仅开始,真风暴,尚在后。其抚腕间玉镯,眸光投向马车外渐浓夜色。
猎网已收,毒箭已折。下一局,该与那幕后执棋人,晏寒征,共商收官之策。
初夏的风,裹挟着御苑未散的荷香与太液池的水汽,一夜之间,便将“裴若舒”三字,吹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这一次,不再仅仅是“智女”的虚名,亦非依附平津王的暧昧揣测,而是一种更为扎实、更具分量的认可——一个凭借自身智慧、勇气与气度,在帝国最顶尖的贵妇圈层中,杀出重围、赢得尊敬的奇女子。
然而,身处漩涡中心的裴若舒,在赏荷宴次日清晨,却并未沉浸于虚幻的赞誉。她晨起梳洗毕,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母亲沈兰芝请至听雨轩。
“母亲,”裴若舒亲手为母亲斟了杯安神茶,神色平静无波,“昨日宴上,女儿虽侥幸未失仪,然风头过盛,恐非长久之福。接下来数日,裴府门庭若市,必是意料中事。女儿需与母亲商议,定下章程。”
沈兰芝接过茶,见女儿毫无骄色,反是这般清醒审慎,心中赞叹,亦定了定神:“舒儿你,娘听着。”
“其一,来访宾客,无论亲疏远近,皆需依礼接待,不可怠慢,亦不可过于热络。”裴若舒条理清晰,“尤其那些往日无甚往来、近日突然殷勤的,需格外留意,其言谈若有打探之意,母亲只需以‘妇人不管外事’、‘女儿年轻还需学习’等语,温和推挡,万不可深言,更不可透露女儿与王府往来细节。”
沈兰芝重重点头:“娘晓得,必不会让人套了话去。”
“其二,各方所赠之礼。”裴若舒目光微凝,“凡金银珠宝、贵重衣料、或涉及前朝古董、外域奇珍者,尤其是立场不明之家所送,一律登记造册,原封不动,暂存库房,非女儿或父亲首肯,不得擅用、更不得示人。日常人情往来之土仪、点心、绣品等,可酌情收下,但需即刻以价值相仿之物回礼,不欠人情。此事,需劳常嬷嬷与沈毅共同经手,账目务必清晰。”
沈兰芝闻言,心中那点因收礼而生的喜悦顿时化为警醒:“舒儿虑得是!有些礼,怕是烫手山芋。娘这就去吩咐。”
“其三,”裴若舒握住母亲的手,语气放缓,却更显坚定,“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母亲,自今日起,您便是真正的侍郎夫人、未来的一品诰命。您待人接物,需更有底气,但亦需更懂藏锋。对善意者,不卑不亢;对试探者,圆融以对;对恶意者,”她眸中寒光一闪,“无需畏惧,但也无需当面冲突,只需记下,自有女儿与父亲,在别处计较。您只需稳坐中堂,从容淡定,便是对女儿、对裴家最大的支撑。”
沈兰芝看着女儿沉静睿智的眉眼,心中豪情与责任感油然而生。是啊,她的舒儿在前方披荆斩棘,她这个做母亲的,岂能再露怯拖后腿?她反握紧女儿的手,眼中最后一丝惶惑褪尽,换上不容置疑的坚毅:“舒儿放心!娘都记下了!娘虽不及你聪慧,但守住内宅门户、待人接物的本事,娘定能做好!绝不让人瞧了咱们裴家,也绝不让人扰了你!”
母女二人这番商议,不过半个时辰。然而,当其效果迅速显现时,裴府上下展现出的沉稳、克制与滴水不漏,却令所有前来打探、示好甚至别有用心之人,暗自心惊。
正如裴若舒所料,裴府门庭若剩车马络绎不绝,拜帖如雪片飞来。以往对裴家不甚理会的某些中立派官员家眷,如今携着厚礼,笑容可掬。甚至个别原本与二皇子一党走得颇近、但嗅觉灵敏的墙头草,也试探着递来了橄榄枝。
沈兰芝端坐花厅,身着得体的诰命常服,发髻一丝不苟,笑容温婉,言辞妥帖。无论来者如何旁敲侧击关于赏荷宴细节、关于平津王、关于温家,她皆能四两拨千斤,或赞皇后娘娘慈和,或夸荷花娇艳,或言“女侥幸,全赖娘娘与诸位夫人宽容”,对关键之处,守口如瓶。其气度从容,竟让一些存心挑刺之人也无从下手。几位真正有分量的老牌勋贵夫人见状,眼中反倒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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