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的光映在林锋脸上,那模糊的背影里,左耳后一点朱砂痣红得扎眼——跟秦璐耳后的那颗,简直一模一样!林锋的心“咯噔”一下,手里的手机差点滑出去:“咋会是秦璐?”
“县长,这……这咋像秦局长啊?”陈明凑过来一瞅,声音都发颤,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林锋猛地把手机按灭,指节捏得发白,语气硬邦邦的:“这事到此为止,谁也不准往外!”
“可万一……”
“没有万一!”林锋打断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走,“先去县委,正事还没办呢!”
车刚拐进县委大院,林锋就觉得不对——平时散散落落的工作人员,今儿扎堆在走廊拐角嘀咕,见他过来,跟受惊的兔子似的,立马散了。
“县长,您快看这个!”陈明的手机递到跟前,屏幕上“青北论坛”四个大字晃眼,置顶帖子的标题能噎死人:《新官上任三把火,烧的是规矩还是老百姓的良心?》
发帖的是匿名号,内容全是歪理:“某北大空降的副县长,打着改革旗号排除异己,连生病请假的干部都不放过!青云工业园就是拍脑袋工程,拿着县财政的钱瞎折腾……”
下面的评论早炸了锅:
“昨儿财政局抓人了?听把李副局长直接架走的,这也太不地道了!”
“工业园投几百万?有这钱先把教师工资发了行不行!”
“又是来混履历的吧?干两年拍屁股走人,苦的还不是咱青北人!”
林锋手指划着屏幕,翻了两页突然笑了,那笑里带着冷劲儿:“周建国这帮人,动作倒挺麻利。”
“要不我现在找网信办删了?”陈明急得直跺脚,“再传下去就没法收场了!”
“删啥?”林锋把手机扔回去,“让他们闹,闹得越大越好——到时候咱再打脸,才够响亮。”
话音刚落,陈明的手机“叮”地响了,又一个新帖跳出来,标题更毒:《起底“改革先锋”:从青云镇到财政局,一路血雨腥风》。里面把林锋在青云镇扫黑成“滥用职权”,端钱宏运团伙成“排除异己”,甚至暗戳戳他跟苏雨薇“关系不一般”。
“这也太缺德了!”陈明气得手抖,“我这就去找网信办的老王!”
“站住!”林锋喊住他,“你现在去,正好落人口实,咱‘一手遮’。别急,等着。”
刚完,林锋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苏清月”三个字跳出来。
“网上的烂帖子你看着没?”苏清月的声音透着关切,还带着点报社记者的敏锐,“需要我做啥,你直。”
“你咋知道的?”林锋走到窗边,窗户外头的杨树叶子被风吹得哗啦响。
“我们报社的舆情系统早报警了,青北的帖子都传到市里论坛了。”苏清月笑了笑,“我已经跟深度部的苏晓联系好了,省报明头版就发篇稿子,蕉青北刮起改革清风,旧账烂账何时休?》,专门财政局审计的事儿,再把工业园的意义讲透——让那些造谣的闭嘴!”
林锋心里暖了下,声音软零:“谢了啊。”
“跟我还这客套话?”苏清月的语气带着嗔怪,“对了,苏晓已经托人跟本地网信办打招呼了,这种造谣帖,本来就该删,不算咱搞特殊。”
挂了苏清月的电话,一个陌生号码又打进来,接通就听见干脆利落的女声:“林县长?我是方海燕,马上要到青北当宣传部长的那个。”
林锋愣了下,才想起这人:“方部长啊。”
“别叫部长,叫我海燕就校”方海燕的声音跟机关枪似的,“网上那堆破帖子我瞅了,就是周系的人在泼脏水!我这儿有个反击方案,三条路,您听听——第一,让县内媒体全发审计成果的正面报道;第二,邀请省市记者去工业园实地采访;第三,挖点周系干部的黑料反杀。”
林锋沉吟了几秒:“前两条行,第三条先放放——改革不是树敌,别把所有人都推到对面。先把正面的立起来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接着传来佩服的语气:“林县长这胸襟,我服。行,就按您的来,我这就安排。”
这边刚挂电话,陈明又跑过来:“县长,市长秘书的电话!”
林锋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王秘书,您好。”
“林县长,网上挺热闹啊。”王秘书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透着稳,“国华市长让我转告您:改革难免动别饶奶酪,别怕杂音。只要你是为老百姓办事,出于公心,市委市政府绝对支持敢担当的干部。”
“请您替我谢谢市长,我肯定不负期望。”林锋的腰杆挺得更直了。
挂羚话,林锋掏出手机给苏清月发了条短信:“舆论战开始了,谢谢你。”
没几秒,苏清月就回了:“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前方有我。”
看着这句话,林锋嘴角刚勾起来,又想起那手机里的视频——秦璐耳后的朱砂痣,跟视频里的一模一样。他把手机揣回兜里,胸口跟压了块石头似的:不是秦璐的话,这人是谁?故意拍这么个视频,是想挑唆他跟秦璐的关系?这背后的人,藏得够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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