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风跟刀子似的...一看就是刚扔没多久。“县长，这明摆着是有人想毁证据啊！”陈明凑过来，相机“咔嚓咔嚓”拍着特写，声音压得跟蚊子似的，“要不现在就叫纪委的人来？”
林锋站起身，往手上啐了口唾沫搓了搓，冷笑道：“急啥？让他们撕，撕得越碎，到时候越没法圆！”他掏出手机给沈严回信息，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飞快：“账本早有备份，让他们接着演。”
第二一早，财政局大门刚开，两辆黑轿车“吱呀”停在门口。林锋推门下了车，身后跟着审计局的郑光明，还有陈明，仨审计的抱着笔记本跟在最后，一行人脚步“噔噔”响，直奔大门里闯。
“哎！同志，你们干啥的？”门口保安搓着冻手想拦，陈明眼一瞪，声音先压过去：“县长来调研，瞎拦啥？赶紧通知你们副局长下来接！”保安吓得赶紧缩手，掏出对讲机一顿喊。
三楼副局长办公室里，李副局长正端着搪瓷缸子喝茶，报纸翻得“哗啦”响。听见外面脚步声近了，他嘴角咧得跟哭似的，假笑能掉渣，故意把茶杯往桌上“咚”地一放，慢悠悠开门：“哟，林县长！这啥风把您给吹来了？张局长今儿身子不得劲，请假了。您要调研，咋不提前打个招呼？”
林锋没理他那套，径直往会议室走：“县领导调研还要提前打招呼？李副局长，你这是想给我立规矩？”
李副局长脸“唰”地红了，赶紧跟在后头赔笑：“不敢不敢，我就是随口一……”
一进会议室，林锋一屁股坐在主位上，没半句废话：“今儿来就一件事，查专项资金的账。近三年涉农、扶贫还有重点项目的流水，现在就调出来，我等着看。”
李副局长脸上的笑瞬间僵住，手在裤兜里拧来拧去：“这个……林县长，系统最近在升级，怕是不太方便。要不您先坐会儿，我给您汇报汇报工作？”
“系统升级？”林锋挑眉，身子往前探了探，“那正好，咱去机房，我陪着你们升！”
“机房钥匙……不在我这儿啊！”李副局长额角的汗都下来了，顺着脸颊往下淌。
“没事。”林锋冲陈明使个眼色，“去行政科拿钥匙，就县长要用，谁敢不给？”
陈明应声就走，李副局长站在原地，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跟个没头苍蝇似的。
也就十分钟，机房门口热闹了。李副局长还想拦：“林县长，这里面都是精密设备，外人进去不合适……”
“李副局长，”林锋冷不丁打断他，声音里带着冰碴子，“你是把我这个县长当外人？”
这话刚落，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伙攥着工牌跑过来，额角还挂着汗：“县长！机房门开了！我是信息科的王，要啥数据我帮您调！”
李副局长眼瞅着王，恨得牙痒痒，刚想瞪眼，林锋侧身就把他挡在了后头：“王，调近三年所有专项资金的收支明细，重点看大额转账，有异常的标出来。”
“好嘞！”王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屏幕上的数字哗哗滚。
郑光明突然指着一行记录喊：“停！就这个！去年12月3号，涉农资金转出去两百万，收款方是‘青北县宏达建筑’！”他转头瞪着李副局长，“宏达建筑啥时候有资质接涉农的活儿了？”
李副局长手都抖了，支支吾吾：“这……这可能是哪个项目的配套工程款……”
“配套工程？”郑光明冷笑一声，把手里的项目清单“啪”拍在桌上，“那你，哪个项目的配套？清单上咋没写？”
正着，王突然抬头：“县长，这儿有批数据被加密了！得要张局长的密钥才能解！”
李副局长一听这话，腰杆莫名直零，语气也硬了：“林县长，不是我们不配合，这是规矩！要不您先回，等张局长病好了再来？”
林锋没急，就冲陈明点零头。陈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没过五分钟，一个穿夹磕汉子快步走来，正是组织部的赵磊。
“李副局长，”赵磊掏出张纸，晃了晃，“县委安排，现在由我暂管财政局的数据密钥。这是调令，你瞅瞅？”
李副局长眼瞅着调令上的红章，脸“唰”地就白了，腿肚子都开始转筋：“这……这不合程序啊！”
“程序？”林锋终于站起身，走到李副局长跟前，声音不高却压得住场，“我今儿就告诉你啥叫程序。”他冲王抬下巴，“用赵科长的密钥，把加密的都调出来！”
密钥一插，加密文件及咔嗒”就开了。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假合同——有的项目名听都没听过，还有伪造的拨款单，最后那资金流向图更明白，钱全进了仨空壳公司！
“李副局长，”林锋拿起一张假的扶贫合同，指着上面的字，“这个‘西山乡道路硬化’，我咋记得去年就因为没钱，压根没开工？你给解释解释？”
李副局长“咚”地就软了腿，要不是旁边有人扶着，差点瘫在地上。
就在这时候，机房门口传来脚步声，沈严领着俩纪委的人走进来，手里的证件“啪”地亮出来：“李志同志，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俩纪委的一左一右架住李副局长，他脸跟死灰似的，嘴里还嘟囔着“我是被冤枉的”，可没人理他。
林锋扫了眼机房里吓得不敢出声的财政局干部，沉声道：“从今儿起，财政局主要领导暂停职务，工作先让王科长主持。”他转头看向王，语气松零，“王，你现在第一件事，就是一时内把青云工业园那两百万启动资金划过去，能办不？”
王挺了挺胸脯：“县长放心！保证办利索！”
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没半时就传到县委大楼。
周建国办公室里，“哐当”一声脆响——茶杯摔在地上，茶叶跟水溅了一地。“废物！都是废物！”他指着门外骂，声音都发颤，“连个破账本都处理不干净！”
另一边县长办公室，罗建平听完秘书汇报，靠在椅背上，手里的茶杯盖都没拧上，长叹了口气：“这林锋，来者不善啊……”
组织部里，张为民看着桌上的干部调整名单，拿起红笔，在“财政局”那栏重重画了个圈，笔尖都快戳破纸了。
机房里的林锋刚要走，手机“叮”地响了——是沈严的信息：“李志招了，昨晚撕账本是张海让干的。但张海今儿一早就去市里了，去看病，收费站记录显示，他凌晨四点就出县城了。”
林锋瞳孔猛地一缩，手机上突然弹出一条“未知号码”的短视频：画面里张海戴着鸭舌帽，把一只黑色文件袋交给一位女人——镜头只拍到她左耳后那颗朱砂痣，与秦璐一模一样！视频末尾语音冰冷：“林县长，想抓人？先抓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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