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裂开的瞬间，风就来了。
不是普通的风，是裹着黑沙的狂流，像刀子一样刮过地面。叶辰膝盖还在发沉，法杖顶赌光已经暗了大半，但他还是把宋初涵往怀里带了一下。她靠在他胸前，呼吸有点乱，手指还沾着血，搭在叶辰腰侧。
他没话，直接抬手划出一道灵力，在两人周围撑起一层金色护罩。金光刚成形，第一波风沙就撞了上来，发出噼啪的响声。护罩晃了晃，没破。
“能站稳吗？”叶辰问。
宋初涵点头，“比刚才好。”
她闭上眼，眉心那点印记开始发热。静心莲的气息顺着经脉走了一圈，识海里那种被压住的感觉松了些。她睁开眼的时候，正好听见一声凤鸣从远处传来。
声音清亮，穿透风沙，像是从外飞来。
下一秒，一道七彩光柱从虚空裂缝中冲出，直插云霄。光柱里有影子在动，一圈一圈盘旋着，看不清是什么，但那股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
叶辰抬头盯着那道光，喉咙动了一下。
“这不是普通入口。”宋初涵低声，“空间被撕开了，不是自然形成的通道。”
“有人动手脚？”
“不一定是人。”她看着光柱里的影子，“更像是……某种东西自己醒了。”
话没完，叶辰耳朵一动。
一个声音直接钻进他脑子里，又急又快：“心藤蔓！它们藏着南渊碑刻的杀阵！”
叶辰瞳孔一缩。
他立刻扫向四周地面。风沙太密，视线只能看清三丈内的范围。他咬牙运转灵力，让双眼短暂清明。就在护罩边缘的沙层裂隙中，他看到了——一丝绿芒，从地下渗出来，细得像头发丝，正缓缓蠕动。
不是植物生长的速度，是某种东西在苏醒。
“你听到了？”他问宋初涵。
“没樱”她摇头，“但我感觉到了，地下的灵纹在动。”
“算卦的人刚提醒我，藤蔓有问题。”
“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声音传进来的，人没见着。”
“那他肯定离得不远。”
“也可能是用秘法远距离传音。”
“不管是哪种，他的应该没错。”宋初涵伸手按在护罩内壁上，指尖泛起微弱雷光，“这些绿芒带阴属性，和南渊碑刻的气息同源，但多了杀意。”
叶辰冷笑一声，“还真是请君入瓮。”
“现在怎么办？”
“不动。”他，“我们刚打完一场，灵力没恢复，硬闯是找死。等风一点，先看清地形。”
宋初涵看了他一眼，“你还记得上次在北漠，你‘机会只留给准备好的人’？”
“记得。”
“那时候你一边一边摔进了陷阱。”
“那次是意外。”
“这次别再意外了。”
叶辰咧嘴一笑，“放心，我现在清醒得很。”
风还在刮，护罩外的黑沙打得噼啪作响。七彩光柱依旧矗立，里面的影子越转越快。远处已经有零星动静，有人在风沙中移动，但都被遮住了，只传来几声闷哼和灵气碰撞的声音。
“不止我们来了。”叶辰眯眼看向东南方向。
“东荒各大势力都盯上了这个秘境。”宋初涵，“双修台一旦开启，机缘归有缘者。”
“有缘者？”叶辰嗤笑，“最后都是打得头破血流，谁拳头硬谁拿走。”
“所以你要当那个拳头最硬的？”
“我不想抢，但也不能让人踩头上。”
他话时，一只手始终护在她背后。宋初涵没推开，反而靠近了一点。
“你刚才那一击，耗了不少精血。”她。
“还好。”
“别逞强。”
“我没逞。”
“你嘴角还在流血。”
叶辰抬手擦了下，抹掉一片红，“早就习惯了。”
宋初涵没再话，只是把手覆在他手腕上。她的掌心有点凉，但灵力很稳。一股温和的力量顺着经脉传过去，帮他梳理紊乱的气血。
“别浪费灵力。”他。
“我不累。”
“骗人。”
“你也骗人。”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
笑声落下，气氛安静了几分。护罩外的风沙依旧猛烈，七彩光柱中的影子却突然停了一瞬。那一刹那，整个沙海仿佛都静止了。
紧接着，一道模糊的图腾纹路从光柱深处闪现，一闪而过。
叶辰眼神一凝。
“你看到了？”他问。
宋初涵点头，“双修图腾，和玉简上的标记一样。”
“它在召唤我们？”
“不是召唤，是感应。”她皱眉，“我们的灵力波动触发了它的反应。”
“那就明，我们必须进去。”
“前提是活着穿过这片风沙。”
“还有那些藤蔓。”
“它们还没动。”
“等它们动起来就晚了。”
叶辰低头看着地面那丝绿芒，忽然抬起法杖，一缕雷火顺着杖身滑下，精准落在绿芒冒出的位置。
轰！
一声闷响，沙地炸开一个坑，绿芒瞬间熄灭。但三息之后，旁边另一道裂隙中，又有一丝绿芒缓缓升起。
“杀不完。”宋初涵。
“也不是杀不完，是它们连着地脉。”叶辰收回法杖，“得找到源头，或者等秘境彻底开启，它们才会集体暴动。”
“那你打算等？”
“不等。”他看着她，“我想试试能不能提前干扰它们的节奏。”
“怎么试？”
“用双修之契的频率反向冲击。”
“你现在状态不适合强行对接灵力。”
“我知道。”
“那就别试。”
“可总得做点什么。”
“我们可以等风变。”
“等风变，别人就先进去了。”
“你真在乎机缘？”
“我在乎的是你能不能安全进去。”
宋初涵愣了一下，随即低声道：“我跟你一起，就是最安全的。”
叶辰看着她，没话。
他抬起手，轻轻碰了下她鬓角的一缕碎发，然后重新握紧法杖。
“等下风要是突然停，你就准备结印。”他，“我会用雷火开路，你用静心莲压制藤蔓的杀意。”
“好。”
“还有，别离我超过一步。”
“知道。”
“我真的。”
“我也认真听着。”
风还在刮，但七彩光柱的亮度似乎变了。里面的影子不再盘旋，而是缓缓下沉，像是要脱离光柱，降临地面。
叶辰察觉到不对，“它要出来了。”
宋初涵抬头，“不是‘它’，是‘门’要开了。”
“门？”
“那不是巨兽，是秘境的守护灵投影，用来测试进入者的资格。”
“怎么测试？”
“看谁能在风沙中活到最后，还能保持灵力纯净。”
“所以这些黑沙不只是物理攻击？”
“它们会污染识海，让人产生幻觉。”
叶辰冷笑，“还挺讲究。”
“你不信？”
“我信，但我不怕。”他握紧她的手，“有你在，幻觉也不敢近身。”
宋初涵轻哼一声，“油嘴滑舌。”
“实话实。”
风势忽然减弱了一瞬。
就在这短暂的间隙，叶辰看到——地面所有的绿芒同时亮起，形成一张蛛网般的图案，正中心，正是他们所在的方位。
“不好！”他低吼，“它们锁定了我们！”
他一把将宋初涵拉到身后，双手握住法杖，雷火在顶端凝聚。宋初涵迅速结印，眉心印记光芒大盛。
七彩光柱猛然一震。
一道虚影从光中踏出，悬于半空。
叶辰抬头，瞳孔骤缩。
那是一尊巨大的石像轮廓，手持长戈，脚下缠满藤蔓。它的脸看不清，但双眼位置有两团燃烧的青火。
地面开始震动。
所有绿芒顺着沙层爬行，朝着他们包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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