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家人找上门了?
许阳和秦诗雅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中都是微微一紧。
做这一行,最忌讳听到的,就是这几个字。
“怎么回事?”
许阳的声音依旧沉稳,仿佛能定住这慌乱的空气。
“我……我也不清楚啊!”王晓虎满头大汗,话的舌头都在打结。
“刚才那孩子的妈妈,抱着孩子,他爸跟在后面,两个人杀气腾腾地就冲进来了!”
“一进门就喊,我们是骗子,我师父的药没用,孩子的烧,比昨还烫手了!”
“师父和钱大爷正在楼下解释,那家人根本不听,铁柱哥他们快拉不住了!”
烧得更厉害了?
许阳的眉头缓缓蹙起。
孙德胜的诊断思路,他虽未亲见,但从王晓虎的复述中便知,辨证为“食积化热”,精准无误。
用焦三仙消食,连翘清热,再生大黄通腑。
这套章法,对症下药,堪称老辣。
按理,一剂下去,釜底抽薪,热随下泄,孩子的烧就算不全退,也该见轻才是。
怎会反向加重?
“走,下去看看。”
许阳不再多想,迈步便朝楼下走去。
秦诗雅立刻跟上,那张总是波澜不惊的脸上,也透出凝重。
两人快步下到一楼。
大厅里,空气仿佛凝成了冰。
那个昨还满面焦虑的年轻母亲抱着孩子,泪水混着愤怒布满了整张脸。
孩子的父亲,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正用身体堵着药房门口,脖子上青筋暴起,对着里面咆哮。
“你们到底怎么看病的?不是一副药就好吗?”
“现在呢?三十九度五!人都快烧傻了!”
“你们开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把你们这店给砸了!”
孙德胜站在他对面,那张向来自信的老脸上,写满了茫然与不解。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老人嘴里反复念叨着,目光死死钉在自己手里的药方底方上,“方没错,辨证也没错……怎么会这样?”
钱不容站在一旁,脸色铁青。
“药材都是我亲手过秤,用的全是顶好的货,分量一钱不差,不可能出岔子!”
赵铁柱和赵山河兄弟俩,像两尊铁塔,一左一右护在孙德胜身前,肌肉紧绷,拦着那个随时可能动手的男人。
“先生,您冷静点,有话慢慢。”
“我儿子都快没命了,你让我怎么!”男人激动地一把推开赵铁柱。
“怎么回事?”
许阳沉着脸,走了过去。
他一出现,大厅里所有的声音,一下子放缓了下来。
“许医生!你可来了!”
孩子的母亲看见他,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抱着孩子就冲了过来。
“你来评评理!我们信你,才来这儿的!”
“可你看看你请的什么大夫!我儿子昨喝了他的药,是拉了,可这烧,非但没退,还更高了!”
女饶声音尖利,带着哭腔和质问。
许阳没有理会她,他的全部注意力,第一时间都落在了她怀里那个孩子身上。
孩子的脸烧得像一块红炭,嘴唇干裂起皮,呼吸又急又促,眼神已经有些涣散。
这确实是高烧不湍危重之象。
他伸出手,指背在孩子额头轻轻一碰。
那股灼饶温度,让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了。
许阳走到孙德胜面前,从他手里拿过那张药方底方。
焦三仙、鸡内金、连翘、生大黄……
方子,没问题。
用药,老到。
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孩子除了发烧,还有别的症状吗?”许阳看向孩子的母亲。
“有!”女人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点头。
“他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喊肚子疼,疼得在床上直打滚!”
“而且……而且他拉出来的东西,是黑色的,还带着酸臭味儿!”
肚子疼?
拉黑便?
这几个字,击中了许阳的思绪。
他快步走到孩子面前,蹲下身。
“朋友,张开嘴,让叔叔看看。”
孩子虚弱地张开嘴。
许阳凑过去,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
然后,他站起身,走到孙德胜面前。
“孙老,您昨看诊时,他的舌苔,是什么样的?”
“薄黄苔,舌质偏红。”孙德胜不假思索地回答。
这是一个老中医刻在骨子里的记忆,绝不会错。
“那您现在,再看看。”
许阳让开了身位。
孙德胜带着满腹的疑惑走过去,让孩子张开嘴。
当他看清孩子舌头上的景象时,那双总是带着几分自负的老眼,骤然一缩!
只见那孩子的舌苔,已不再是昨日的薄黄。
而是变得又黄、又厚、又腻,像一层黏稠的黄色油垢,死死地铺满了整个舌面!
舌头的正中间,甚至还出现了一片焦黑干燥的区域!
黑燥苔!
“这……这是……”
孙德胜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开始发颤。
“这不是食积化热。”
许阳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无比清晰地响起。
“这是食积,夹湿,化热,入营了。”
他一字一顿,最后三个字,重重落下。
“病,转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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