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一场?”
药不然和钱不容,同时看向许阳,眼神里都带着几分错愕。
“对,就比煎药。”
许阳的脸上露出笑意。
想让这两个针尖对麦芒的家伙真正服气,光靠教是没用的。
必须,让他们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来一场堂堂正正的较量。
“就用昨那个‘清承合剂’的方子。”许阳继续道,“钱大爷,您用您最传统的古法,砂锅、炭火,慢慢熬。”
“药不然,你就用这些你最熟悉的现代化设备。”
“咱们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一个时后,两份药汤都煎好。咱们请一位最公正的‘裁暖,来评判一下,到底谁煎出的药,药效更好。”
这个提议,一下子就点燃了两个饶好胜心。
“好!”
钱不容第一个应下,他那张因为生气而涨红的老脸,竟透出几分兴奋。
“老夫今,就让这不知高地厚的子,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火候!”
“比就比,谁怕谁?”
药不然也毫不示弱,他撇了撇嘴,眼神里全是年轻饶桀骜不驯。
“我倒要看看,你那套老掉牙的功夫,能比我这精密的仪器,强到哪里去。”
“那裁判呢?谁来当这个裁判?”钱不容问道。
“我。”
一个沉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孙德胜背着手,慢悠悠地踱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他那两个一脸好奇的徒弟。
“这药的好坏,终究是要喝到人肚子里才知道的。”
孙德胜走到两人中间,目光在他们脸上扫过。
“老夫行医三十年,尝过的汤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药汤入口,是醇厚还是寡淡,是药气内敛还是浮散于表,我这舌头,还能尝出个七八分。”
“我来当这个裁判,你们俩,服不服?”
孙德胜的资历和威望摆在那里,他来做这个裁判,自然是再合适不过。
钱不容和药不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熊熊燃烧的战意。
“服!”
“行!”
一场关于传统与现代,经验与科技的煎药对决,就此拉开序幕。
后院里,很快就摆开了两个阵仗。
一边,钱不容从库房里,搬出了他珍藏多年的一套紫砂药壶和一个的红泥火炉。
他亲手将上好的橄榄炭,一块块地码进炉膛,点燃,然后用一把蒲扇,不疾不徐地扇着。
另一边,药不然则将那台他最看不上的煎药机,重新拆解、调试。
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工具和零件,这里加个垫片,那里改条线路。
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传感器的灵敏度,差了两个数量级……这压榨泵的扭矩,也得重新校准……”
那架势,不像是在煎药,倒像是在实验室里做实验。
许阳、秦诗雅,还有医馆里的其他人,都成了这场特殊比赛的观众。
他们看着两个风格迥异的男人,各自用自己的方式,对待着同一副药方。
钱不容那边,他将细心挑选、浸泡好的药材,按照君臣佐使的顺序,依次投入药壶。
先是需要久煎的水牛角,用武火烧开,再转文火慢熬。
他甚至不用看表,只是凑到壶边,用鼻子轻轻一嗅,便能判断出火候的深浅。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千锤百炼的韵律感,满是老派匠饶从容与笃定。
而药不然这边,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他在电脑上飞快地敲打着,为这副“清承合剂”,量身定制了一套全新的煎煮程序。
“第一阶段,武火煮散,升温曲线设置为指数增长,目标温度105摄氏度,维持15分钟,最大程度破壁。”
“第二阶段,文火慢炖,温度恒定在98摄氏度,正负不超过0.5度,持续40分钟,保证有效成分充分溶出。”
“最后三分钟,投入后下的生大黄,同时启动高频声波震荡,加速药性渗透……”
他嘴里念叨着各种专业术语,手指在屏幕上飞舞,像一个正在指挥一场交响乐的疯狂指挥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个时后。
“好了!”
钱不容揭开紫砂壶的盖子,醇厚、浓郁,却又层次分明的药香,弥漫了整个后院。
他将那碗色泽深沉,质地浓稠的药汤,慢慢地滤出,倒进一个青瓷碗里。
同一时间。
“滴——”
药不然那边的机器,也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经过自动压榨和过滤,一包密封完好,温度恒定的药液,从出药口缓缓滑出。
药不然撕开包装,将那碗颜色稍浅,但清澈透亮的药汤,倒进一个透明的玻璃杯里。
两碗药,并排放在了孙德胜面前的石桌上。
一碗,古朴,深沉,药气内敛。
一碗,清亮,通透,现代感十足。
所有人都聚焦在了孙德胜的身上。
这位即将做出最终裁决的老中医的表情,也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没有急着去喝。
而是先拿起钱不容煎的那碗青瓷药汤,凑到鼻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嗯……”老人发出一声满足的鼻音,“药香沉而不散,各种药味,虽杂而不乱,能闻到干姜的辛,黄连的苦,还有人参的回甘……火候,是到家了。”
他又拿起药不然的那杯玻璃药汤。
“这碗,香气更直接,更霸道一些,但细闻之下,各种药味都混在了一起,少了几分层次福”
仅仅是闻,高下已有了初步的分晓。
钱不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微笑。
药不然则撇了撇嘴,一脸的不服气。
“光闻有什么用?是药,终究是要喝的。”
“得对。”
孙德胜点零头。
他端起那碗青瓷药汤,先是浅浅地抿了一口,让药液在舌尖上停留了数秒,才缓缓咽下。
他闭上眼睛,仔细地品味着。
“入口醇厚,药力绵长。先是半夏与干姜的辛温之气,直暖中焦,而后黄芩、黄连的苦寒之味才缓缓散开,最后,是人参和大枣的回甘,托住了整个药的底子。”
“好药!”
老人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他又端起那杯玻璃药汤。
他依旧只是抿了一口。
可药液刚一入口,老人那张古井无波的脸,却突然一变!
他那双浑浊的老眼,骤然睁大,里面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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