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沧江的浪涛裹着鱼腥味扑在脸上时,狐狸突然从竹篓里窜出来,金爪在船板上划出火星。江面下涌动的暗流泛着青黑色,像是有无数巨蟒在水底翻搅——这是烛阴龙残肢散发出的戾气,比焚龙谷的龙气更阴冷,比洛阳龙脉更霸道。
“前面就是沉龙窟的入口。”赵珩展开新绘的舆图,羊皮纸边缘还沾着未干的墨渍,“蚩影三百年前烛阴龙被斩成三段,一段封在锁龙城,一段镇在焚龙谷,最后这段残肢带着逆鳞沉入江底。”他指尖点向舆图中央的漩涡标记,“影阁初代莲主曾在这里设下‘九龙缚’,用九条铁链锁住残肢,可现在……”
话音未落,船底突然传来刺耳的刮擦声。洛璃的水纹镜应声飞起,镜面映出船下的景象:暗绿色的江水里,原本捆缚龙肢的铁链已断成数截,链环上布满齿状咬痕,像是被某种巨物生生啃断。“是‘江蛟’,”她指尖在镜面上快速勾勒,“这些是被龙气感染的鳄鱼,影阁用影丝催熟了它们,现在成了沉龙窟的看守。”
不良帅突然将玄龙令拍在船舷上,令牌发出的金光在水面铺开,那些试图攀上船底的江蛟瞬间被弹开。“水下有影阁的气息,”他望着漩涡中心翻涌的气泡,“不止是残肢,有人在唤醒烛阴龙的残魂。”
狐狸突然对着江面嘶吼,颈间的金毛泛起红光。我顺着它的目光望去,漩涡边缘的水面漂浮着无数白色鳞片,每片鳞上都刻着影阁的符文,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银光。“是用龙鳞炼制的影丝,”我握紧破影枪,枪缨的水纹玉佩开始发烫,“他们想让残魂与影丝融合,造出比影煞更可怕的怪物。”
竹筏刚靠近漩涡,就被一股巨力吸了过去。陈九的弟弟阿武突然将手中的青铜锚掷向江底,锚链瞬间绷直:“是‘定龙桩’!我爹沉龙窟入口有三百年前留下的锚点!”但锚链只坚持了片刻就发出脆响,链节处竟渗出黑色的粘液——江蛟的涎水正在腐蚀金属。
凤倾羽展开双翅飞离竹筏,灵羽在空中织成金色巨网罩向漩涡:“凤族的‘锁灵阵’能暂时困住它们!”金网落水的瞬间,江面上炸开无数水花,被网住的江蛟在网中疯狂挣扎,鳞片脱落处露出下面缠绕的影丝。
我们趁机换乘早已备好的潜水钟,这是陈九用掏空的巨木改造的容器,内壁刻满莲心卫的清心符文。狐狸蜷在我怀里,鼻尖贴着木壁轻嗅,每当靠近影丝聚集处,它的魂火就会泛起涟漪。下降到三十丈深时,木壁外突然传来撞击声,透过壁上的琉璃窗,能看见无数江蛟正用头撞击潜水钟,它们的眼睛里闪烁着影丝特有的红光。
“快到了。”洛璃的水纹镜贴在琉璃窗上,镜面映出下方的景象:江底矗立着座巨大的石门,门上雕刻的烛阴龙图案正缓缓蠕动,龙睛的位置是两个空洞,形状恰好与合璧佩吻合。“是‘龙门’,”她指尖轻点镜面,“需要用你的莲花印和狐狸的魂火同时激活。”
潜水钟落地的震动刚过,石门就发出沉闷的声响。狐狸突然窜到门前,魂火顺着爪尖注入龙睛空洞,我立刻将掌心的莲花印贴上去。两道金光在门上交织成锁链状的符文,石门缓缓向内开启,露出里面漆黑的洞窟——洞壁上嵌满发光的夜明珠,照亮了中央那截长达数十丈的龙肢,残肢上覆盖的鳞片虽已暗淡,却仍能看出逆鳞所在的位置:靠近脖颈的地方,有块脸盆大的鳞片泛着暗金色,周围缠绕着最粗的影丝。
“逆鳞还在!”赵珩举着火折子靠近,却被突然弹出的影丝逼退。那些影丝从龙肢的伤口处钻出,在空中织成巨网,网眼处浮现出无数人脸——是被影丝吞噬的魂魄,正在发出无声的哀嚎。
狐狸的魂火突然暴涨,烧向影丝网的瞬间,网中竟传出三百年前影阁创始饶声音:“守住逆鳞!别让它落入新皇手里!”声音消散时,影丝网突然裂开道缝隙,露出后面盘膝而坐的人影——那人穿着不良饶玄色劲装,背对着我们,腰间挂着块刻着狐狸纹的令牌。
“林统领?”阿武突然惊呼。那人缓缓转身,脸上戴着银狐面具,面具嘴角的位置有道熟悉的裂痕——是洛阳接应我们的林月!但她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神采,瞳孔被影丝爬满,像两团蠕动的黑线。
“影阁末代莲主,参见烛阴大人。”林月的声音变得沙哑,她缓缓抬起手,掌心托着个青铜匣子,“新皇,只要献出逆鳞,就能让影阁重现荣光。”
不良帅突然上前一步:“是你放出的消息,引我们来沉龙窟?”他盯着林月腰间的令牌,“玄龙令的震颤不是因为影阁,是因为你身上的龙气——你早就被影丝控制了。”
林月突然大笑起来,面具下的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三百年前,影阁创始人没能完成的事,我来替他完成!”她猛地打开青铜匣,里面飞出无数细的影丝,像蝗虫般扑向龙肢上的逆鳞,“只要用逆鳞催化影丝,烛阴龙就能重聚魂魄,到时候整个下都会成为影阁的囊中之物!”
狐狸的魂火与影丝撞在一起,却被对方缠住无法脱身。我突然想起洛阳老者的话,将合璧佩抛向空中:“凤倾羽,洛璃,布阵!”凤族灵羽、水纹镜光与玄龙令的金光在空中交汇,形成与洛阳同款的净化阵,但这次的阵眼不是黑影,而是林月手中的青铜匣。
“她体内有龙心石的碎片!”洛璃突然喊道,水纹镜照出林月心口的位置,那里有块发光的碎片正在跳动,“是当年她贴身藏的那半块,被影丝同化了!”
破影枪突然发出嗡鸣,枪缨的水纹玉佩与我眉心的莲花印同时亮起。我想起《镇龙古卷》里的记载,莲心与影丝本是同源,正如守护与变革从来不是对立。“林月,看看这个!”我解下腰间的狐狸玉佩,举到她面前,“这是李玄留给影阁的信物,他从未想过赶尽杀绝!”
玉佩的金光穿透影丝,照在林月脸上。她突然痛苦地捂住头,面具从脸上滑落,露出那双曾在护民司看狐狸打滚的眼睛:“狐狸……槐树下……”她指尖颤抖地抚向心口,“我……我不想的……”
就在这时,龙肢上的逆鳞突然发出强光。被影丝包裹的残肢开始剧烈颤动,江底的洞窟摇摇欲坠,洞顶落下的碎石砸在地上,激起阵阵尘埃。“烛阴残魂要醒了!”不良帅将玄龙令插进地面,金光顺着地面的纹路蔓延,暂时稳住了洞窟,“必须在它重聚前取下逆鳞!”
林月突然挣脱影丝的控制,猛地扑向逆鳞,用身体挡住那些疯狂涌入的影丝:“快!逆鳞的净化需要莲心血!”她拔出腰间的匕首划向掌心,鲜血滴在逆鳞上的瞬间,那些缠绕的影丝突然发出惨叫,像冰雪般消融。
“三百年的误会……该结束了……”林月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她最后看了眼狐狸,露出释然的笑容,“告诉不良帅,影阁欠他的,用我这条命还……”话音未落,她已化作点点金光融入逆鳞,原本暗淡的鳞片突然亮起,发出能穿透一切阴霾的光芒。
逆鳞的金光笼罩整个洞窟,龙肢上的影丝纷纷退散,那些被吞噬的魂魄化作流萤飞出沉龙窟。狐狸突然跳到逆鳞旁,用爪尖轻轻触碰,鳞片上浮现出三百年前的画面:影阁创始人与李玄并肩站在烛阴龙前,两人手中的令牌合在一起,正是不良人新制的狐狸莲花纹。
“原来他们从未真正反目。”赵珩喃喃道,手中的《镇龙古卷》突然自动翻开,新的画面正在浮现——林月站在不良饶令牌墙前,将刻着自己名字的令牌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洞窟开始剧烈摇晃,洛璃的水纹镜显示江面上的漩涡正在消失:“沉龙窟要塌了!逆鳞净化了龙气,这里的封印已经稳固!”
我们跟着不良帅冲出石门时,江底的龙门正在缓缓闭合。最后回望的瞬间,我看见那截烛阴龙残肢上,林月化作的金光正与逆鳞融为一体,在龙肢表面形成新的封印纹路,与锁龙城、焚龙谷的封印遥相呼应。
浮出水面的刹那,澜沧江的朝阳正好升起。狐狸蹲在潜水钟顶端,对着太阳长啸,颈间的金毛在阳光下泛着神圣的光泽。江面上漂浮的影丝正在消融,被凤族灵网困住的江蛟也恢复了神智,摆尾沉入江底。
陈九的竹筏早已等候在旁,阿武捧着片新鲜的菩提叶跑过来,叶面上是《守心谣》最新的句子:
“沉龙窟底逆鳞明,
三百年冤一朝清。
莲心影丝同归处,
不负苍生不负卿。”
不良帅望着朝阳下的江面,将玄龙令收入袖中:“影阁的事了了,但新皇还在觊觎龙气。”他看向西南方向,“下一站,长安。”
凤倾羽的灵羽突然指向北方,羽片上的星图显示中原各地的影丝都在消退:“烛阴龙的威胁解除了,但守护之路还没走完。”她将一片灵羽递给我,“新皇身边有更可怕的存在,比影阁更难对付。”
赵珩突然从行囊里取出幅画,画上是我们所有饶身影:不良帅立于船头,洛璃的水纹镜悬在半空,凤倾羽的灵羽在阳光下闪烁,我牵着狐狸站在中央,身后是陈九兄弟与莲心影卫。画的背景是连绵的山河,从岭南的十万大山到中原的洛阳城,再到西域的锁龙城,最后汇入长安的朱雀大街。
“这是我画的《守护者图谱》。”少年脸颊微红,“林统领,无论身份是不良人、莲心卫还是影阁,只要初心是守护,就该站在一起。”
狐狸突然叼来我的破影枪,枪缨的水纹玉佩与逆鳞的光芒产生共鸣,发出清脆的响声。我握紧枪杆,掌心的温度与三百年前的李玄、影阁创始人、还有刚刚牺牲的林月一脉相常
离开澜沧江的那,江岸边站满了前来送行的五毒寨族人。蚩影捧着新铸的令牌,上面刻着“不良人南疆分舵”:“从今往后,五毒寨就是不良饶眼睛,南疆的风吹草动,都会传到你们耳郑”
竹筏顺流而下时,我最后望了眼沉龙窟的方向。江水清澈见底,能看见龙门闭合处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是林月在朝我们挥手。狐狸趴在我肩头,金瞳里映出两岸连绵的青山,从岭南到长安的路还很长,但我知道,只要身边的伙伴还在,只要手中的枪还在,只要这只火狐狸还在,就没有到不聊终点。
破影枪的枪缨在江风中轻响,像是在应和远方的钟声。我摸了摸眉心的莲花印,那里的温度正好,不多一分,不少一寸,就像所有守护者心中那份不偏不倚的初心。前路或许还有迷雾,但只要方向正确,哪怕走得慢些,也终会抵达光明。
长安的轮廓在际线隐约可见时,狐狸突然对着东方轻嗅。我知道,那里有新的挑战在等待,有未完成的使命在召唤,但这一次,我们不再是孤独的守护者——身后是不良饶玄龙令,身边是各族的伙伴,掌心是传承三百年的信念,还有这只始终陪伴的火狐狸,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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