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南疆地界的第十日,马车碾过最后一片绿洲,眼前突然铺开无垠沙海。火狐狸扒着车窗打哈欠,金瞳被烈日映得发亮——远处沙丘上盘旋的不是飞鸟,是裹着黑纱的人影,腰间弯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前面是‘锁龙城’旧址。”不良帅用玄龙令拨开挡风沙的帷幔,令牌在干燥空气里泛着暗沉的光,“三百年前李玄镇守西域时建的城,后来被沙暴埋了半截,现在成了‘沙盗’的巢穴。”他指尖划过舆图上新标红的记号,“守心卫密报,黑鳞卫余党在这里找到了‘镇龙钉’。”
赵珩突然按住我拔剑的手,指着沙丘后隐现的驼队:“看驼铃——是‘西市帮’的商队,他们跟我们做过影丝生意。”他话音未落,最前面那峰骆驼突然人立而起,驼背上的货箱摔在沙地上,滚出个沾满沙砾的青铜匣,匣锁上的黑鳞卫标记与南疆所见如出一辙。
洛璃将水纹镜倒扣在沙上,镜面浮出的影像让我心头一沉:锁龙城残垣下,数百根锈迹斑斑的长钉插在岩层里,钉头的龙纹正在沙暴中微微发亮。“是镇龙钉没错。”她指尖点向镜中一闪而过的巨影,“钉阵下面压着东西,气息和烛龙残肢同源,但更……古老。”
火狐狸突然炸起毛,纵身窜出车窗。沙丘后传来凄厉的嘶鸣,几只沙蝎被它的魂火逼出,螯钳上还缠着褪色的布条——布条上绣着的莲花纹,与赵珩袖口的图案分毫不差。“是莲心卫的人!”赵珩甩出软剑劈开迎面而来的沙砾,“他们被沙盗抓了!”
我策马追过去时,正撞见个戴青铜面具的沙盗首领,将莲心卫的令牌踩在脚下。他腰间皮囊里露出半截长钉,钉头沾着暗红的血渍,落在沙上竟冒出青烟。“镇龙钉要用守护者的血才能激活。”面具人声音像磨过的砂石,“苏然姑娘,你的逆鳞可是最好的引子。”
火狐狸突然化作金火扑向他的面具,面具碎裂的刹那,我认出他耳后的蛇形胎记——是黑鳞卫祭司的左膀右臂,在断龙崖被烛龙血灼伤过。“没想到吧,”他狞笑着扯开衣襟,胸口的疤痕里嵌着块黑色鳞片,“烛龙之力不止能炼化鳞奴,还能让沙海听我号令!”
他抬手间,沙丘突然塌陷,露出下面盘旋的沙蛇群。这些蛇的鳞片泛着金属光泽,显然是被镇龙钉的戾气浸染过。洛璃的水纹镜及时撑起结界,蛇群撞在镜面上纷纷碎裂,化作流淌的沙砾。
“往锁龙城走!”不良帅突然勒转马头,玄龙令在空中划出金光,“沙下有地龙翻身的动静,他在强行拔镇龙钉!”我们跟着金光冲进残垣时,正撞见数十个黑鳞卫举着巨锤,往钉阵中央的石台上砸——石台上嵌着块半露的玉石,纹路与逆鳞隐隐呼应。
“是‘锁龙玉’!”赵珩突然想起《镇龙古卷》里的记载,“三百年前李玄用它锁住烛龙的地脉之气,镇龙钉只是外层封印!”他话音刚落,石台下突然传来巨响,整座残垣开始震颤,沙缝里渗出金色的汁液,像极了南疆见过的烛龙血。
火狐狸突然咬住我的手腕,往城中心的钟楼拽。钟楼顶赌铜钟早已锈蚀,钟体上却刻着清晰的狐狸纹,与家伙眉心的印记完全吻合。它跳上钟摆的瞬间,铜钟突然发出悠长的鸣响,沙暴竟在钟声中退去大半。
“原来如此。”黑鳞卫首领突然大笑,“守护灵的血能唤醒锁龙玉!”他甩出锁链缠住火狐狸的后腿,金火在锁链的侵蚀下渐渐黯淡,“只要献祭了这只畜生,地脉之气就能为我所用!”
我挥枪斩断锁链的刹那,掌心逆鳞突然发烫。石台上的锁龙玉猛地爆发出强光,将整座锁龙城笼罩其郑那些插在岩层里的镇龙钉开始震动,钉头的龙纹与我眉心的莲花印产生共鸣,竟在空中拼出完整的龙脉图——图的终点,是长安太极宫的龙椅。
“是李玄的布局!”不良帅突然按住玄龙令,“他早就把烛龙之力分藏各地,用镇龙钉和锁龙玉形成制衡!”金光中,黑鳞卫首领胸口的鳞片突然炸开,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化作沙砾,“不可能……烛龙血明明会助我……”
他的嘶吼被沙暴吞没时,石台下的地面突然裂开。火狐狸纵身跳下去,很快叼上来块布满裂纹的龟甲,上面的预言比南疆所见多了两句:“七星连珠夜,残肢归其位,莲心镇龙脉,下无逆鳞”。
“七星连珠还有七日。”洛璃的水纹镜映出夜空的星象,“到时候所有烛龙残肢会自行聚合,要是被黑鳞卫余党利用……”她话没完,残垣外突然传来驼铃声,是西市帮的商队举着火把赶来,为首的老者怀里抱着个昏迷的少年,颈间挂着守心卫的令牌。
“这孩子是从沙海深处爬出来的。”老者掀开少年的衣襟,心口处有个新鲜的烙印,是黑鳞卫的蛇纹,“他看到同伴被拖进‘焚龙谷’的方向,那里的火山最近总在夜里发光。”
火狐狸突然对着西方轻啸,金瞳里映出隐约的火光。我摸了摸心口的逆鳞,那里的温度与家伙的魂火渐渐相融——焚龙谷,我们最早遇见烛阴龙残魂的地方,原来也是李玄布局的一环。
入夜后,我们在锁龙城的断墙后休整。赵珩用沙砾画出简易的龙脉图,指尖点在焚龙谷的位置:“这里是烛龙心脏的封印地,镇龙钉的密度是其他地方的三倍。”他突然抓起把沙,“要是黑鳞卫想集齐残肢,一定会去那。”
洛璃的水纹镜里,焚龙谷的火山口正冒着黑烟,烟柱中夹杂着黑色的鳞片。“他们在用活人献祭。”她指尖划过镜中模糊的人影,“看服饰有西域诸国的使者,还迎…凤族的银纹。”
不良帅突然将块镇龙钉的碎片递给我:“这钉子里有李玄的灵力,能暂时压制逆鳞的反应。”他望着沙海深处的磷火,“焚龙谷的火山下有地脉枢纽,一旦被攻破,长安的龙椅都会受影响。”
火狐狸突然叼来块锁龙玉的碎块,塞进我掌心。碎块的温度与逆鳞惊蓉相似,接触的瞬间,我眼前闪过李玄的身影——他站在焚龙谷的火山口,将最后一根镇龙钉敲进岩层,身后跪着的黑鳞卫首领,脸上还没有蛇形胎记。
“原来他早就知道会有叛乱。”我握紧碎块,掌心的灼痛感渐渐清晰,“三百年的布局,不是为了困住烛龙,是为了筛选真正的守护者。”
亮时,西市帮的商队送来了新的水和干粮。老者偷偷塞给我张羊皮卷,上面是西域诸国的密道图:“各国君主都受过莲心卫的恩惠,只要看到这卷图,他们会全力相助。”火狐狸蹭了蹭他的手背,算是谢礼。
离开锁龙城前,我们将镇龙钉重新钉回岩层。锁龙玉的碎块被不良帅用玄龙令封印,他要等七星连珠时,由新皇带回长安。获救的莲心卫留在残垣建立分舵,他们沙海深处总有守心卫的驼铃在响,像极了《守心谣》的调子。
马车驶入戈壁时,火狐狸趴在我肩头望着西方。远处的焚龙谷在阳光下泛着暗红,像块烧红的烙铁。赵珩在修补被沙砾划破的舆图,洛璃的水纹镜里,火山口的黑烟正越聚越浓。
我摸了摸眉心的莲花印,那里的温度与镇龙钉的碎片渐渐同步。这一路从南疆到西域,从烛龙残肢到锁龙玉,我们追的从来不是三百年的恩怨,而是每个守护者都该明白的道理——所谓力量,从来不是用来征服,而是用来守护。
火狐狸突然叼来块刚从沙里刨出的玉佩,上面刻着半朵莲花,与赵珩的那块正好能拼成完整的一朵。玉佩的纹路里,似乎藏着焚龙谷的秘密。我握紧玉佩的刹那,车窗外的风沙突然转向,带着火山特有的硫磺气息,拂过我们将要踏足的前路。
破影枪斜靠在车壁上,枪尖映出我掌心的逆鳞。这一路从长安到西域,从龙椅到沙海,我终于懂得林月临终前的眼神——所谓守护,从来不是要守住某样东西,而是要让那些流淌在血脉里的信念,能在时光中永远传递下去。
火狐狸突然对着西方长啸,声音穿透沙幕,传到很远的地方。我知道它在呼唤什么——是焚龙谷的火光,是锁龙城的钟声,是西域诸国的驼铃,是所有我们将要遇见的人,将要守护的土地。
马车再次启动时,我掀开窗帘望向西方。焚龙谷的轮廓在沙尘中若隐若现,像头即将苏醒的巨兽。我知道这不是终点,七星连珠的预言、烛龙残肢的秘密、还有黑鳞卫最后的阴谋,都在前方等着我们。
但这次,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掌心的温度——那是逆鳞的光,是火狐狸的魂火,是无数守护者的心跳,在地间汇成同一支歌谣。
所谓守护,从来不是一个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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