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南疆地界的第七日,马车终于在澜沧江畔停住。火狐狸扒着车窗往外探,金瞳在雾气里眯成细线——江面上飘着的不是水汽,是淡紫色的瘴气,沾在车帘上能蚀出细密的孔。
“过了这江就是十万大山。”赵珩展开修补好的舆图,指尖点在标着红叉的位置,“守心卫的密信,黑鳞卫余党在‘断龙崖’活动,那里的崖壁上有烛龙鳞片的反光。”他话音刚落,舆图上突然渗出紫黑色的水迹,很快就晕染成条蜿蜒的蛇形。
洛璃突然将水纹镜沉入江中,镜面浮出的影像让我心头一紧:江底沉着数百具骨架,肋骨间还缠着锈蚀的银链,链扣上的黑鳞卫标记在水流中微微晃动。“是被灭口的同党。”她指尖划过镜中一闪而过的黑影,“看体型不是人类,像是……”
“是‘鳞奴’。”不良帅突然按住腰间的玄龙令,令牌在瘴气中泛着青光,“三百年前黑鳞卫用烛龙血炼化的兽奴,皮糙肉厚不怕瘴毒,最适合在密林里追踪猎物。”话音未落,岸边的芦苇丛突然传来窸窣响动,几只长着鱼鳞的狼形怪物探出头,绿幽幽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马车。
火狐狸突然化作金火窜出去,爪尖撕裂瘴气的刹那,怪物们脖颈上的银链突然亮起红光。它们竟不惧魂火,反而像被激怒般扑上来,獠牙上滴落的涎水将地面蚀出坑洼。我挥枪斩断最前面那只的利爪,断面处涌出的不是血,是冒着泡的紫黑色脓水。
“它们的心脏在左前腿!”洛璃的水纹镜突然射出道光,照透怪物的皮肉,“是黑鳞卫用蛊虫改造的,只有击碎虫核才能 kill 它们!”赵珩趁机甩出腰间的软剑,剑刃裹着莲花纹的金光,精准刺穿怪物腿骨间的肉瘤。
惨叫声中,最后一只鳞奴突然转身跃入江郑火狐狸追过去时,江面上突然浮起张巨大的网,网眼缠着泛着银光的丝线——是用锁灵玉碎屑编织的,能压制灵力。家伙被网住的瞬间,魂火明显黯淡下去。
“苏然姑娘心!”江对岸突然传来呼喊,个戴斗笠的青年撑着竹筏冲过来,筏子上插着面褪色的莲旗。他甩出弯刀斩断银网,斗笠被瘴气掀飞的刹那,我认出他耳后的莲花胎记——是洛阳南市帮我们传递过消息的莲心卫。
“属下阿吉,奉新皇命令在此接应。”青年将个竹筒递给我,里面装着琥珀色的药膏,“涂在身上能防瘴毒,这是用凤鸣山的‘醒魂草’做的,凤族长老特意托人送来的。”药膏刚抹上手背,就化作层淡金色的薄膜,之前被瘴气灼出的红点瞬间消退。
渡江时,阿吉黑鳞卫在山里布了“蚀灵阵”,阵眼就是烛龙的残肢。“上个月有采药人看到,断龙崖顶飘着黑色的龙气,夜里还能听到龙吟。”他往火狐狸嘴里塞了颗红色浆果,“这是‘血莲果’,能帮守护灵恢复灵力,在瘴林里可金贵着呢。”
竹筏刚抵岸,火狐狸突然对着密林深处炸毛。远处的树冠间闪过片黑影,体型像熊却长着翅膀,背上还驮着个穿黑袍的人——黑袍下摆露出的靴底,沾着与邙山蛊池相同的绿泥。
“是黑鳞卫的祭司!”阿吉握紧弯刀,“他们能驱使鳞奴,还会用烛龙血画符。”他话音未落,那黑影突然俯冲下来,翅膀扇起的瘴气里藏着无数细针,针尖裹着蠕动的蛊虫。
洛璃的水纹镜及时撑起结界,细针撞在镜面上纷纷碎裂。我趁机挥枪刺向黑影的翅膀,枪尖穿透皮肉的刹那,竟溅出金色的血液——是烛龙的血!火狐狸突然挣脱我的怀抱,魂火化作锁链缠住黑影的脖颈,迫使它露出全貌:那根本不是活物,是用兽骨和烛龙残皮拼凑的傀儡。
傀儡背上的黑袍人摔在地上,兜帽滑落露出张布满鳞片的脸。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指尖在泥地上画出诡异的符文,周围的瘴气突然凝聚成只巨大的手掌,朝着我们拍过来。
“是‘唤灵术’!”不良帅甩出玄龙令,令牌在空中炸开金光,“他在透支烛龙残肢的灵力!”金光与紫雾碰撞的瞬间,我突然看到黑袍人胸口的疤痕——是被强行剜去心脏的伤口,里面塞着块跳动的黑色鳞片。
火狐狸的魂火突然变得滚烫,我低头才发现,掌心的逆鳞正与它的眉心相贴,两股力量交织成道光柱,直刺黑袍饶胸口。鳞片炸开的刹那,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三百年前,黑鳞卫祭司为了夺取烛龙之力,亲手剜出自己的心脏,将灵魂封进鳞片……
“烛龙……是我的……”黑袍人在金光中化作飞灰,最后一句呓语消散在风里。阿吉突然指着他散落的黑袍,内衬里绣着半张地图,与我们手中的舆图拼在一起,正好是断龙崖的密道入口。
入夜后,我们沿着密道往崖顶走。洞壁上嵌着发光的苔藓,照亮了两侧的壁画:第一幅画着李玄用剑斩断烛龙的尾巴,第二幅是黑鳞卫偷偷捡走残肢,最后一幅被人用黑墨涂掉,只隐约看出是群人跪在祭坛前,祭坛中央的影子长着九个脑袋。
“是‘九头蛇蛊’。”洛璃的水纹镜突然剧烈震动,“黑鳞卫想用烛龙残肢喂养这蛊,据能吞噬整条龙脉的灵力。”镜面映出的崖顶景象里,十几个黑袍人正围着块巨大的龙尾骨,骨缝间渗出的金色血液,正顺着沟槽流进个刻满符文的石盆。
火狐狸突然咬住我的手腕,往密道岔口拽。那里的石壁上有个狐狸形状的凹陷,正好能容纳家伙的身体。它跳进去的瞬间,洞壁突然转动,露出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缝隙尽头的微光里,站着个穿白衣的少女,怀里抱着只奄奄一息的鳞奴幼崽。
“你们终于来了。”少女转身时,我认出她袖口的凤族银纹,“我是凤族的看守,凤离逃走后,是我偷着跟来的。”她掀开幼崽颈间的银链,链坠竟是块完整的锁灵玉,“黑鳞卫用这玉控制它们,其实鳞奴本是守护烛龙残肢的灵兽,是被强行炼化的。”
火狐狸突然舔了舔幼崽的伤口,家伙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白衣少女突然红了眼眶:“断龙崖下镇压着真正的怪物,不是烛龙残肢,是三百年前没被净化的影丝聚合体,黑鳞卫想让它们和蛊虫结合……”
她的话没完,密道突然剧烈摇晃。赵珩撞开石壁冲进来:“快走!他们开始祭蛊了!”我们跟着他冲到崖顶时,正撞见黑鳞卫祭司将石盆里的血液泼向龙尾骨——骨头上的鳞片突然竖起,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周围的瘴气瞬间变成纯黑色。
“激活了!”为首的祭司举起骨杖,杖顶镶嵌的黑色晶体突然亮起,“三百年的等待,烛龙之力终于要重见日!”龙尾骨的断面处,突然钻出无数黑色的触须,缠住那些来不及躲闪的黑袍人,将他们拖进骨缝里。
火狐狸突然跳到石盆边,魂火与盆里残留的烛龙血相触,竟燃起青金色的火焰。逆鳞在我心口发烫,破影枪不由自主地出鞘,枪尖的红光与火焰交织成网,将龙尾骨牢牢罩住。
“不可能!”祭司的骨杖突然炸开,黑色晶体里滚出只九头蛇形的蛊虫,“我明明用了凤族血脉献祭!”他指着被鳞奴幼崽护住的白衣少女,“你为什么没被蛊虫控制?”
“因为凤族的血,从来不是祭品。”少女突然扯断颈间的玉佩,里面藏着的凤羽化作利刃,刺穿了蛇蛊的心脏,“是钥匙——打开守护灵血脉的钥匙!”她话音刚落,火狐狸的魂火突然暴涨,青金色的火焰顺着触须钻进龙尾骨,那些被吞噬的黑袍人竟从骨缝里走了出来,眉心都多了朵的莲花印。
“是净化!”赵珩惊喜地喊道,“烛龙血里混着你的灵力,苏然!”我低头看向掌心的逆鳞,它正与龙尾骨产生共鸣,那些黑色触须渐渐褪去戾气,化作点点金光融入瘴林。
祭司在金光中发出绝望的嘶吼,身体被自己放出的影丝缠绕:“李玄骗了我们!他只要得到烛龙之力就能长生……”他的身影消散前,火狐狸突然叼来块从他怀里掉落的龟甲,上面刻着的预言只剩最后一句:“莲影同归处,龙脉自成”。
快亮时,断龙崖的瘴气终于散去。白衣少女将锁灵玉碎块埋进土里,很快就长出片红色的花草,花瓣上的露珠能净化残留的蛊毒。阿吉带着获救的鳞奴往江边走,家伙们已经能和火狐狸玩到一起。
不良帅站在崖边望着云海,玄龙令上的龙纹比之前更亮:“新皇的密信没错,烛龙残肢确实藏着大秘密。”他转身递给我块刚从龙尾骨上脱落的鳞片,“你看这背面。”
鳞片内侧的刻痕,竟与《镇龙古卷》最后一页的图案完全吻合。赵珩突然想起什么,从行囊里翻出那卷李玄手札,最新浮现的字迹里写着:“烛龙非恶兽,呢灵脉所化,残肢需以莲心温养,待时机成熟自会归位”。
离开断龙崖的那,澜沧江的水变清了。白衣少女要回凤鸣山复命,临走前将凤族的“守心令”交给我:“凤倾羽姐姐,若你去族里,凭这个能调动所有凤卫。”火狐狸送了她颗血莲果,算是这段交情的见证。
马车上,洛璃的水纹镜映出中原的景象:长安的守心卫在清查黑鳞卫余党,洛阳的新分舵已经开始运作,连西域的商队里,都有带着莲花纹令牌的护卫。“下一站去哪里?”她转动镜面,映出我眉心微微发亮的莲花印。
火狐狸突然从行囊里叼出块新的鳞片,是昨夜悄悄从龙尾骨上蹭下来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七彩的光,隐约能看到里面流动的金色纹路——像极了《镇龙古卷》里画的龙脉走势图。
我握紧鳞片的瞬间,破影枪突然发出轻鸣。枪缨上的莲瓣与龙影佩相触,竟奏出段从未听过的调子,和火狐狸的轻啸渐渐合在一起。赵珩这是《守心谣》的新章节,是属于我们这代守护者的旋律。
马车再次启动时,我掀开窗帘望向南方。十万大山的轮廓在晨光中舒展,像头终于安睡的巨兽。我知道这不是终点,烛龙残肢的秘密、黑鳞卫的余孽、还有那没完的预言,都在前方等着我们。
但这次,我不再觉得前路迷茫。火狐狸趴在我膝头打盹,尾巴尖随着马车的颠簸轻轻晃动。赵珩在修补新画的舆图,洛璃在调试水纹镜,不良帅的玄龙令偶尔发出嗡鸣,像是在回应远方的召唤。
掌心的鳞片渐渐变温,与逆鳞、龙影佩、破影枪产生共鸣。这股力量不再是负担,而是无数守护者传递下来的信念——从三百年前的李玄李默,到林月,到新皇,再到我们。
所谓守护,从来不是孤独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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