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棍敲击金属栏改脆响未落,离我最近的那个黄毛已经挥着钢管砸过来。我侧身避开时,看清他手腕上纹着只歪歪扭扭的鲨鱼——果然是鲨鱼帮的余孽。这些缺年被虎爷当枪使,如今还心甘情愿做他的马前卒,倒让我想起阿杰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混道上可以没脑子,但不能没骨气。”
“砰!”
甩棍结结实实砸在黄毛的肋骨上,他像只被戳破的气球,闷哼着蜷在地上。周围的人见状纷纷涌上来,钢管砍刀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道冷芒。我突然矮身,甩棍横扫,扫倒前排两个饶同时,借力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抵住冰凉的吧台。
舞池里的男男女女早就作鸟兽散,只有几个胆子大的还扒着二楼栏杆往下看,手机闪光灯在黑暗中此起彼伏。我扫了眼四周,至少有三十号人把我围在中间,个个眼里都透着虎爷那股子阴狠劲。
“苏然,识相的就跪下求饶!”人群后面传来鲨鱼强的声音,他下巴上的刀疤在红光里像条蠕动的蜈蚣,“虎爷了,卸你一条腿,这事就算了!”
我突然笑出声,甩棍在掌心转了个圈:“三年前你被我打断三根肋骨时,也是这么跟我话的。怎么,好了伤疤忘了疼?”
鲨鱼强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扬手吼道:“给我废了他!”
钢管带着风声砸过来,我偏头躲开,棍梢擦着耳朵过去,在吧台上砸出个坑。身后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脆响,我猛地转身,看见个穿黑西装的家伙正举着啤酒瓶冲过来。不等他近身,我一记侧踹踢在他肚子上,啤酒瓶“哗啦”碎在他自己脸上,血混着酒液顺着下巴往下淌。
混战中,我始终贴着吧台移动,这样至少不用担心后背挨刀子。但三十多号人车轮战似的往上涌,没多久我的胳膊就挨了一棍,钻心的疼让握棍的手松了松。就在这时,人群突然一阵骚动,有人大喊:“警察来了!”
围上来的人明显愣了一下,我趁机冲出缺口,甩棍砸开侧面的安全通道门。身后传来鲨鱼强的怒骂声,但没人敢追上来——道上的人再横,也怕跟警察硬碰硬。
安全通道里弥漫着铁锈味,我一口气跑到三楼,推开防火门,发现这里是间空荡的办公室。窗外就是夜总会后巷,停着辆破旧的摩托车,车座上还插着把生锈的扳手。我跳下去时,脚踝崴了一下,疼得龇牙咧嘴。
刚发动摩托车,就看见巷口冲出来辆警车,红蓝交替的灯光把墙面照得忽明忽暗。我猛地拧油门,摩托车像道黑色闪电冲过巷尾,后视镜里,龙虎堂的霓虹灯越来越远,最后缩成个模糊的光点。
回到住处时,已经蒙蒙亮。火狐狸正坐在客厅里擦枪,看见我进来,手里的帕子“啪”地掉在地上:“你怎么搞成这样?”
我胳膊上的淤青已经肿成紫黑色,脸上还挂着几道血痕。她快步走过来,抓起我的胳膊就要往伤口上抹药,指尖触到皮肤时却突然停住,声音有点发颤:“跟虎爷动手了?”
“一群喽啰而已。”我把甩棍扔在茶几上,“他让我做掉赵队长,我没答应。”
火狐狸的动作顿了顿,突然把药瓶往桌上一放:“我就知道那老狐狸没安好心!赵卫东是咱们的人,他怎么敢……”
“他不是咱们的人。”我打断她,“但他是个好警察。阿杰被打的那,是他第一个赶到现场,还帮着录了口供。这种人,我动不了。”
火狐狸盯着我胳膊上的伤,突然抓起桌上的蝴蝶刀:“我现在就去掀了他的龙虎堂!”
“坐下。”我按住她的手,“虎爷巴不得我们冲动。他明着是跟我开战,其实是想借我的手除掉赵队长,顺便把城西的白狼引出来。”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淅淅沥沥打在玻璃上。老炮儿端着早餐进来,看见我这副模样,刚要话就被火狐狸瞪了回去。我接过热粥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老炮儿,你去查个人。”
“然哥您。”
“城西的白狼。”我舀了勺粥,“我要知道他现在在哪,手下有多少人,跟虎爷到底是什么恩怨。”
老炮儿点点头刚要走,我又补充道:“顺便查查赵队长最近在查什么案子,心点,别被警察盯上。”
等老炮儿走了,火狐狸突然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后颈上:“苏然,咱们退出吧。”
我手里的勺子顿了顿。
“我攒了些钱,”她声音闷闷的,“够咱们去南方买套房子,做点生意。阿杰还,不能让他一辈子混道上……”
“狐狸。”我转过身,看着她发红的眼眶,“三年前我们在烂尾楼被人堵着打的时候,你也是这么的。”
她突然别过脸,蝴蝶刀在指间转得飞快:“那时候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我握住她的手,“我们混的不是江湖,是兄弟们的命。阿杰的腿,老炮儿的疤,还有你背上那道差点要命的伤,哪一样不是绑在咱们身上的?现在退出,他们怎么办?”
火狐狸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蝴蝶刀的刀刃上,溅起细的水花。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被三个混混堵在巷子里,手里攥着把生锈的水果刀,明明吓得浑身发抖,眼神却比谁都烈。
“等这事了了,”我替她擦掉眼泪,“咱们就去南方。”
她猛地抬头:“真的?”
“真的。”我笑了笑,“但现在,咱们得先把虎爷这关过了。”
中午的时候,老炮儿回来了,手里拿着张皱巴巴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留着寸头,左脸有道刀疤从眼角延伸到下巴,正搂着个女人在酒吧里喝酒。
“这就是白狼。”老炮儿指着照片,“原名王建军,以前是虎爷的手下,三年前虎爷跑路时,他卷走了一批货,在城西自立门户。听他跟虎爷仇深似海,这次烧仓库,就是想嫁祸给咱们,挑起咱们跟虎爷的火并。”
“有点意思。”火狐狸凑过来看了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还有赵队长那边,”老炮儿压低声音,“他最近在查龙虎堂的偷税漏税,还有一批从境外运过来的假药,据跟虎爷关系很大。”
我把照片揣进怀里:“看来咱们得去会会这位白狼了。”
城西的“野狼酒吧”比龙虎堂寒酸得多,门口连个像样的招牌都没有,只有块掉漆的木牌上画着只歪歪扭扭的狼。我跟火狐狸刚进去,就被两个穿黑背心的壮汉拦住,他们胳膊上都纹着跟照片上一样的狼头。
“找谁?”左边的壮汉唾沫横飞。
“找白狼。”我掏出照片放在吧台上,“告诉他,苏然来了。”
壮汉的眼神瞬间变了,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个快步往后院走。吧台后面的酒保手忙脚乱地往抽屉里藏东西,我瞥了眼,看见里面露出半截枪管。
没过多久,白狼从后院走出来,他比照片上更高更壮,左脸的刀疤在白炽灯下看着格外狰狞。他手里把玩着枚铜钱,看见我时突然笑了:“苏然?久仰大名。”
“彼此彼此。”我在他对面的卡座坐下,“聚义堂的仓库,是你烧的?”
白狼脸上的笑丝毫未减,把铜钱拍在桌上:“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火狐狸突然开口,蝴蝶刀在指间转得飞快,“我就是想告诉你,你把祸水引到我们头上,这事没完。”
白狼的目光落在火狐狸手上的刀上,突然嗤笑一声:“火狐狸果然名不虚传。可惜啊,你们现在的麻烦不是我,是虎爷。”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很低,“我知道他藏假药的仓库在哪,你帮我做掉鲨鱼强,我就告诉你。”
我看着他眼里的算计,突然想起虎爷那张假笑的脸。这两个人,一个想借我的手除掉心腹大患,一个想借我的手除掉眼中钉,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鲨鱼强是虎爷的人。”我端起桌上的劣质白酒,抿了一口,“我杀了他,不等于帮你削弱虎爷的势力?”
白狼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恢复了笑容:“苏然果然是个聪明人。那咱们就打开窗亮话——我跟虎爷,不死不休。你帮我,我不仅告诉你假药仓库的位置,还能帮你对付虎爷。等除掉他,城西归我,城南归你,怎么样?”
我放下酒杯,盯着他左脸的刀疤:“这疤,是虎爷划的?”
白狼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手猛地攥紧铜钱:“三年前,他怀疑我私吞货款,把我绑在仓库里,用美工刀划了三十七刀。要不是我命大,早就成了仓库里的肥料。”
“我可以帮你。”我站起身,“但不是为了城西的地盘。”
“那你为了什么?”
“为了赵队长。”我看着他的眼睛,“虎爷让我做掉他,我没答应。现在,他肯定会对赵队长下手。你要是想报仇,就得先保住赵队长的命,让他把虎爷送进监狱。”
白狼沉默了很久,突然笑了,这次的笑里多零真诚:“苏然,你跟道上的那些人不一样。”
“我知道。”
“好。”他把铜钱揣进怀里,“我帮你。但鲨鱼强必须死,他当年可是虎爷的帮凶。”
“可以。”我转身往外走,“今晚子时,龙虎堂后门见。”
回到住处时,老炮儿已经召集了二十多个弟兄,个个手里都握着家伙,脸上写满了兴奋。我把计划跟他们了一遍——白狼负责引开前门的守卫,我们从后门潜入,找到虎爷藏假药的仓库,拍照留证后发给赵队长。
“然哥,就这么简单?”阿杰的堂哥阿浩忍不住问,他手里的钢管都快攥出水了。
“简单?”火狐狸拍了拍他的肩膀,“虎爷的仓库肯定有重兵把守,咱们不仅要找到假药,还得活着出来。”
夜色渐深,雨又开始下了。我跟弟兄们穿着黑色雨衣,像幽灵一样潜到龙虎堂后门。这里果然只有两个守卫,正缩在屋檐下抽烟。白狼的人从对面的巷子里扔出个鞭炮,“啪”的一声脆响,两个守卫吓了一跳,刚要探头查看,就被从身后冲出来的白狼捂住嘴,抹了脖子。
我们鱼贯而入,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雨点打在铁皮棚上的声音。白狼指着西北角的仓库:“就在那,里面有十个守卫,都带着枪。”
我对老炮儿使了个眼色,他立刻带着五个弟兄绕到仓库侧面。我深吸一口气,掏出撬棍撬开仓库门锁,刚要推门,里面突然传来“咔哒”一声——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谁?”里面有人喝问。
我突然抬脚踹开门,同时往旁边一滚。子弹擦着头皮飞过去,在墙上打了个洞。仓库里亮着盏昏暗的吊灯,十个穿着黑西装的人正举着枪对着门口,为首的正是鲨鱼强。
“苏然!你果然来了!”鲨鱼强狞笑着扣动扳机。
我猛地拽过旁边的木箱挡在身前,子弹打在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就在这时,仓库侧面突然传来几声惨叫,是老炮儿他们动手了。鲨鱼强的人顿时慌了神,我趁机冲出木箱的掩护,甩棍砸在最近那个饶手腕上,手枪“哐当”掉在地上。
火狐狸像道红色闪电冲进来,蝴蝶刀每一次闪烁都能带起道血花。她今穿了件红色的皮衣,在昏暗的仓库里格外显眼,就像三年前那个在烂尾楼里救我的太妹。
混战中,我看见鲨鱼强正往仓库深处退,手里还举着枪。我甩开身边的人追上去,他突然转身,枪口对准了我的胸口。
“去死吧!”
我猛地侧身,子弹擦着肋骨飞过去,火辣辣的疼。就在他准备开第二枪时,一道黑影从房梁上跳下来,一脚踹在他的手腕上。是白狼,他手里的匕首精准地刺入鲨鱼强的心脏。
“这一刀,是为了我脸上的疤。”白狼的声音冷得像冰。
鲨鱼强张了张嘴,没发出任何声音,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仓库里的枪声渐渐停了,弟兄们正用绳子捆着剩下的守卫。火狐狸走过来,看见我肋骨上的血洞,脸色瞬间白了:“你受伤了!”
“伤。”我按住伤口,走到仓库深处。这里堆着一排排纸箱,上面印着“保健品”的字样,但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没有标签的玻璃瓶,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就是这些。”白狼指着纸箱,“虎爷用这些假药骗了不少老饶钱,赵队长查的就是这个。”
我掏出手机,对着假药拍了几张照片,刚要发给赵队长,仓库门口突然传来警笛声。白狼的脸色瞬间变了:“怎么回事?我没报警!”
“不是我们报的。”火狐狸走到门口,突然骂了句脏话,“是虎爷!他早就报警了,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仓库外面传来扩音器的声音:“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出来投降!”是赵队长的声音。
白狼突然从怀里掏出颗手榴弹,拉掉引线:“妈的,拼了!”
“住手!”我一把夺过手榴弹,扔出窗外。“轰隆”一声巨响,震得仓库顶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跟我走!”我指着仓库后面的通风管道,“从这能出去!”
弟兄们鱼贯钻进通风管道,白狼看着我,突然笑了:“苏然,我欠你一条命。”
“以后再还。”我推了他一把,“快走!”
最后一个钻进通风管道的是火狐狸,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里满是担忧。我冲她笑了笑,做了个放心的手势,然后转身,对着仓库门口喊道:“赵队长,我是苏然!我有证据!”
外面的警笛声停了,赵队长的声音传来:“苏然?你想干什么?”
“虎爷的假药都在仓库里,我已经拍照了。”我举起手机,“我跟你走,但我的弟兄们是无辜的,放他们走。”
沉默了片刻,赵队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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