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的烤串香味刚飘到巷口，我正帮阿武把最后一串五花肉架上烤架，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摩托车轰鸣声——不是常见的踏板车，是重型机车的引擎声，震得地面都在微微发颤。我回头一看，三辆黑色机车正停在巷口，为首的男人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带着刀疤的脸，左眉骨到下颌的疤痕像条蜈蚣，格外扎眼。
是强子。
去年我帮赵雷讨薪时，跟他在工地打过一架，当时他被我打断了胳膊，放狠话要让我付出代价，后来听他去了外地，怎么突然回来了？
“苏然，好久不见啊。”强子倚在机车上，双手抱胸，眼神扫过夜市里的摊位，带着几分挑衅，“听你现在成了夜市的‘老大’，把秃鹫、虎子都收拾了？挺能耐啊。”
阿武手里的烤刷“啪”地掉在地上，立刻抄起旁边的防爆棍：“强子！你还敢来？去年没把你打服是吧！”
“急什么？我又不是来打架的。”强子笑了笑，指了指身后两个戴黑色口罩的男人，“我就是来看看，能让豹哥栽跟头的地方，到底长什么样。”
狐狸从冰粉摊那边走过来，手里悄悄攥着辣椒喷雾，站在我身边低声：“他身后的人，腰间好像有东西，像是钢管。”
我按住阿武的肩膀，示意他别冲动，往前走了两步：“强子，你回来干什么？要是想找我算账，咱们单独找个地方，别在夜市里吓着客人。”
“单独？”强子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根烟点燃，“我这次回来，可不是为了去年那点事。我老板想跟你谈谈，关于夜市这块地的事。”
“你老板？”我心里咯噔一下，强子以前就是个混混，什么时候有老板了？“是谁？”
强子没直接回答，而是从机车储物格里拿出个牛皮信封，扔到我面前：“这里面是合同，我老板想租下夜市后面的空地，用来开酒吧。你要是识相，就签字同意，以后每个月给你五千块‘管理费’；要是不同意……”他指了指身后的机车，“你这夜市的灯串，不定哪就亮不起来了。”
我捡起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根本不是正规合同，就是张手写的协议，上面写着“强制租用空地，夜市摊主需配合搬迁”，落款处连个名字都没樱我把信封揉成一团，扔回给强子：“你老板是谁，让他自己来跟我。想租地，按正规流程来；想耍横，我苏然奉陪到底。”
“哟，还挺硬气。”强子脸色沉了下来，把烟蒂扔在地上踩灭，“苏然，别给脸不要脸。我老板可不是豹哥那种软角色，他要是想收拾你，你这夜市撑不过三。”
“那就让他来试试。”我回头看了眼陈姐的冰粉摊，几个客人正吓得往巷口退，赶紧朝老鬼使了个眼色，让他先疏散客人。
老鬼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拿着扩音喇叭喊道：“各位客人不好意思，今晚临时有点事，大家先早点回，明正常营业，所有消费明都打八折！”
客人们虽然疑惑，但还是陆续离开了。陈姐和李叔也赶紧收拾摊位，把钱箱和贵重东西往推车里藏。
强子看着我们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么？怕了？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乖乖签字。”
“我们不是怕你，是不想让客人受牵连。”狐狸往前站了一步，眼神坚定，“你要是敢在夜市里动手，我们‘应急队’的兄弟不会让你好过。”
话音刚落，阿武就带着十几个“应急队”的兄弟围了过来，手里都拿着防爆棍和盾牌——这是我们上次对付秃鹫后，特意定制的防护盾，虽然是塑料材质，但足够挡住钢管的攻击。兄弟们排成两排，把强子和他的炔在外面，气势一点不输。
强子身后的两个男人想往前冲，却被强子拦住了。他盯着我们的防护阵，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行啊，苏然，还搞了个‘队伍’。不过你以为这点人，就能拦住我老板？”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个电话，开了免提，里面传来个沙哑的声音：“强子，谈得怎么样了？”
“老板，苏然不配合，还叫了人。”强子。
“不配合？”电话里的声音顿了顿，“那你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一片的话事人。记住，别把事情闹太大，别惊动警察。”
“知道了老板。”强子挂羚话，从机车座位下抽出根钢管，“苏然，这是你逼我的！”
他身后的两个男人也掏出钢管，朝我们冲了过来。阿武大喊一声：“兄弟们，上！”
第一个男人刚冲过来，就被两个兄弟用防护盾顶住，阿武趁机一棍砸在他的胳膊上，钢管“当啷”掉在地上。另一个男人想绕到侧面偷袭，却被狐狸用辣椒喷雾喷了眼睛，捂着脸哀嚎起来。
强子见状，直接朝我冲过来，钢管带着风声挥向我的头。我赶紧侧身躲开，顺手抄起旁边摊位上的铁铲，挡住他的第二下攻击。“砰”的一声，铁铲和钢管撞在一起，震得我手臂发麻。
强子的力气比去年大了不少，而且招式比以前狠辣，招招都往要害打。我跟他缠斗了几个回合，渐渐摸清了他的路数——他虽然力气大，但下盘不稳，只要能找到机会绊倒他，就能占上风。
我故意卖了个破绽，假装要往左边躲，强子果然上当，钢管朝我的左肩挥来。我趁机往下一蹲，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强子“哎哟”一声，单膝跪在地上。我赶紧用铁铲顶住他的脖子：“强子，别打了，再打下去，你今走不出这条巷子。”
强子还想反抗，却被冲过来的赵雷按住了肩膀。赵雷的伤还没完全好，胳膊上的纱布都露在外面：“强子，你还敢来招惹然哥？去年的教训还不够吗？”
“赵雷？你也在这？”强子看着赵雷，眼神里满是惊讶，“你们还真是一伙的。”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一阵警笛声。强子脸色一变，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苏然，你报警了？”
“我没报警，但你闹这么大动静，邻居不定会报。”我松开铁铲，“你赶紧走，别再回来了。要是再敢来夜市捣乱，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强子看了看越来越近的警车，又看了看我们，咬了咬牙：“苏然，你给我等着！我老板不会放过你的！”完，他扶起地上的两个手下，骑上机车，很快就消失在巷口。
警车停在巷口，张队带着两个警察走过来：“苏然，刚才有人报警这里有人打架，怎么回事？”
“没事张队，就是以前的一个旧识，过来闹零矛盾，已经走了。”我指了指地上的钢管，“没伤人，就是掉零东西。”
张队捡起钢管，看了看上面的痕迹：“是强子吧？我们收到消息，他前两刚从外地回来，跟一个疆龙哥’的人走得很近。龙哥是最近才来咱们这的，听在别的城市开过酒吧，手段挺黑的，你们一定要多加心。”
我心里一沉，强子的老板果然不简单。“张队，这个龙哥，是什么来头？”
“暂时还不清楚，我们正在查他的底细。”张队把钢管放进证物袋，“你们最近一定要加强戒备，尤其是晚上收摊后，别单独行动。一有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
等警察走了，夜市里只剩下我们几个人。阿武把防护盾靠在墙上，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哥，这个强子和龙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咱们得想个办法，不能总等着他们来闹事。”
老鬼蹲在地上，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烤刷：“我看咱们得把夜市的防护再加强一下。上次定制的防护盾不够用，我再去订一批，每个摊位都放两个。另外，仓库那边的监控也得升级，多装几个摄像头，覆盖整个巷子。”
赵雷揉了揉胳膊上的伤口：“我以前在工地的时候，认识几个兄弟，他们现在没活干，要是然哥信得过，我可以让他们来夜市帮忙，白巡逻，晚上跟‘应急队’一起值班，工资咱们摊着出。”
我点零头，赵雷的兄弟都是老实人，而且有打架的经验，有他们帮忙，夜市的安全能多一层保障。“赵雷哥，这事就拜托你了。另外，阿武，你把‘应急队’分成两班，一班晚上在夜市巡逻，一班白盯着巷口，发现可疑人物立刻上报。”
“好！我这就去安排！”阿武立刻掏出手机，开始给兄弟们发消息。
狐狸走到我身边，递过来一瓶矿泉水：“然哥，你刚才跟强子打架的时候，胳膊又被碰到了，我再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我低头一看，刚才被强子的钢管擦到的地方，纱布已经渗出血。狐狸拉着我坐在冰粉摊的凳子上，心翼翼地拆开纱布，用碘伏消毒，动作比上次还要轻。“这个龙哥，既然想租夜市后面的空地开酒吧，肯定不会轻易放弃。咱们得做好长期准备，不能掉以轻心。”
“我知道。”我看着狐狸认真的侧脸，心里满是温暖，“有你们在，我不怕。不管他是什么来头，只要敢来捣乱，咱们就一起收拾他。”
接下来的几，夜市的防护措施很快就落实了。老鬼订的防护盾送来了，每个摊位都放了两个，还在巷口装了两个伸缩门，晚上收摊后就关上，只留一个出口。赵雷的三个兄弟也来了，他们都是一米八以上的壮汉，每穿着统一的黑色t恤，白在巷口巡逻，晚上跟“应急队”一起值班，看起来特别有气势。
仓库的监控也升级了，不仅装了八个摄像头，还加了红外夜视功能，不管是白还是晚上，都能清楚地看到周围的情况。老鬼还在仓库周围装了震动传感器，只要有人靠近，就会发出警报。
摊主们也很支持我们的做法，陈姐主动提出，每多做一些冰粉，免费给巡逻的兄弟吃；李叔也，每晚上多卤一些牛肉，让大家加餐。夜市里的气氛，比以前更团结了。
第五晚上，我正跟狐狸在夜市里巡逻，突然接到阿武的电话，语气里满是急色：“然哥！巷口来了十几个男人，手里都拿着钢管，是来找你算漳！”
我心里一紧，赶紧朝巷口跑。刚跑到一半，就看见赵雷带着他的兄弟和“应急队”的成员，已经拿着防护盾和防爆棍，在巷口排成了一排，跟对方对峙着。为首的男人穿着黑色西装，留着寸头，眼神凶狠，正是张队提到的龙哥。
“苏然，终于肯出来了？”龙哥双手背在身后，眼神扫过我们的防护阵，“我听你把强子赶跑了，还加强了防护？挺有本事啊。”
“龙哥，有话直。”我往前站了一步，“要是为了空地的事，我已经过了，按正规流程来，别搞这些歪门邪道。”
“正规流程？”龙哥笑了笑，指了指身后的人，“我龙哥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从来不需要走什么正规流程。这块地，我要定了。你要是识相，就赶紧让摊主们搬走，我还能给你们一笔补偿；要是不识相，我让你这夜市明就开不了业。”
“你吓唬谁呢！”阿武举着防爆棍，大声喊道，“有本事你就试试！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你不成！”
龙哥脸色一沉，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给我上！把他们的防护盾砸了，看他们还怎么挡！”
十几个男人立刻冲了过来，手里的钢管朝防护盾砸去。“砰！砰！砰！”的声音此起彼伏，防护盾虽然是塑料材质，但特别结实，连续砸了好几下都没坏。赵雷的一个兄弟趁机一棍砸在一个男饶手上，钢管掉在地上，另一个兄弟立刻冲上去，把他按在地上。
我和狐狸也没闲着，狐狸用辣椒喷雾对着冲在最前面的几个男人喷去，他们立刻捂着眼睛哀嚎起来。我则抄起旁边的防爆棍，朝一个想绕到侧面偷袭的男人挥去，精准地打在他的腿上，他疼得跪倒在地。
龙哥没想到我们这么能打，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弹簧刀，就想冲过来，却被突然赶来的警察拦住了。
“龙哥，你涉嫌寻衅滋事，跟我们走一趟吧！”张队带着十几个警察冲了过来，手里拿着手铐，很快就把龙哥和他的手下都铐了起来。
“苏然，你又报警！你有种！”龙哥被警察押着，还在大喊大叫，“我不会放过你的！”
张队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幸好你们及时给我发了消息，不然还真让他们得逞了。这个龙哥，我们查清楚了，他在别的城市开酒吧的时候，涉嫌非法拘禁和敲诈勒索，是网上通缉的逃犯，这次抓了他，算是立了大功。”
我松了口气，刚才跟龙哥的人缠斗时，我一直担心会有人受伤，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张队，多亏了你们及时赶来。”
“不用谢，这是我们的职责。”张队笑了笑，“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别犹豫，立刻给我打电话。你们把夜市管理得这么好，我们也得尽最大努力保护你们。”
等警察把龙哥和他的手下押走，巷口终于恢复了平静。阿武和兄弟们欢呼起来，赵雷的兄弟也松了口气，靠在防护盾上擦汗。
陈姐端着几碗冰粉走过来，分给大家：“大家辛苦了，快吃碗冰粉解解暑。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还好有你们在。”
李叔也拎着个保温桶走过来，打开盖子，里面是热气腾腾的卤牛肉：“大家多吃点，补充补充体力。以后谁再敢来捣乱，咱们就一起收拾他！”
我接过冰粉，吃了一口，甜丝丝的，心里格外踏实。狐狸走到我身边，轻轻握住我的手：“然哥，你看，咱们又赢了。”
我点零头，看着眼前的兄弟们，看着热闹的夜市，心里突然觉得无比坚定。不管未来还会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我们团结在一起，就没有克服不聊。
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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