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审讯室的白炽灯亮得刺眼，我坐在观察室里，看着单向玻璃后被铐在铁椅上的暗影首领。他低着头，黑色西装上还沾着搏斗时的尘土和血迹，手指却在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那是紧张时的动作，即便他刚才在仓库里再凶狠，此刻也难掩溃败后的狼狈。
“苏队，审了两个时，他还是不肯开口。”负责审讯的林推开门走进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问他毒剂的来源、还有没有其他同伙，他要么沉默，要么就扯些无关的废话，嘴硬得很。”
我拿起桌上的审讯记录翻了两页，指尖划过“毒剂成分与星辰物流仓库一致”的字样，眉头微微皱起。上次星辰物流的案子虽然端了个毒剂加工点，但幕后供货渠道一直没查清，现在看来，暗影首领肯定知道些什么。
“我去试试。”我把记录放回桌上，扯了扯警服的衣领，推开门走进审讯室。
金属门关上的声响让暗影首领抬起头，他的眼神里满是阴鸷，嘴角却勾起一抹嘲讽：“怎么？换你来审？苏警官，别白费力气了，我知道的，就算了，你们也奈何不了背后的人。”
我拉过椅子坐在他对面，将一杯温水推到他面前，没有急着问话，反而指了指他手腕上的一道旧疤：“这疤看起来像是被刀划的，而且划得很狠，应该是很多年前的伤了吧？”
暗影首领的瞳孔缩了一下，端起水杯的手顿了顿，没话。
“我查过你的资料，十年前你在城南的汽修厂打工，后来因为和人抢地盘，用刀捅伤了人，被判了三年。”我继续，“出来后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直到三年前，‘暗影’这个组织开始在市里活动，而你，成了明面上的首领。”
他喝了口温水，喉结滚动了一下，终于开口：“查得挺清楚，怎么？想从我的过去找突破口？”
“我只是好奇，”我身体微微前倾，“一个曾经只想混口饭吃的人，为什么会变成一个拿毒剂危害无辜百姓的恶魔？是有人用你在乎的东西威胁你，还是……你本来就想这么做？”
提到“在乎的东西”，暗影首领的眼神明显黯淡了下去，他攥紧水杯，指节泛白：“别跟我提这些，我没什么在乎的人。”
“是吗？”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照片上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女孩，扎着羊角辫，笑得很灿烂，“这是你女儿吧？三年前她在市第一学读一年级，现在应该上四年级了。我们查过，她现在跟着你母亲住在郊区的老房子里，生活得很安稳。”
暗影首领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他猛地抬头盯着我，眼神里满是警惕和愤怒：“你们想干什么？别碰我女儿！”
“我们没打算碰她，”我收起照片，语气放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现在嘴硬，看似是在保护背后的人，但你有没有想过，一旦那些人知道你落网，他们会不会对你女儿和母亲下手？毕竟，你知道的太多了。”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他的软肋，他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头埋得更低，双手捂着脸，发出压抑的呜咽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眼睛通红：“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接下来的一个时里，暗影首领断断续续地交代了所有事情。原来，暗影背后真正的操控者，是一个桨黑蝎帮”的组织，而这个组织的头目，正是十年前和他抢地盘、后来逃到境外的“蝎子”。蝎子三年前回到市里，用他女儿的性命威胁他，让他出面组建“暗影”，专门替黑蝎帮运输和储存毒剂，还策划了夜市和商场的毒剂袭击案。
“蝎子现在在哪里？黑蝎帮还有哪些据点？”我追问。
“我不知道蝎子具体在哪里，”暗影首领摇了摇头，“他每次都是通过加密电话联系我，从不见面。不过我知道，黑蝎帮在市里有个秘密据点，就在城西的废弃码头，那里应该还藏着一批毒剂，还有十几个手下在看守。”
我立刻起身，拿出对讲机联系张队：“张队，有新情况，黑蝎帮在城西废弃码头有个秘密据点，可能藏有毒剂，请求立刻派人支援！”
“收到！我马上带一队人过去，你们也赶紧过来汇合！”张队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一丝急促。
我把暗影首领交给林看守，刚走出审讯室，就看到火狐狸和赵雷急匆匆地跑过来。火狐狸手里还拿着一个刚买的肉包子，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然哥，听有新任务？我们跟你一起去！”
“刚从食堂买的包子，还热着呢，你先吃了再走。”我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刚才为了审暗影首领，我们三个都没顾上吃午饭，火狐狸这是饿坏了。
“不吃了不吃了，任务要紧！”火狐狸把剩下的包子塞给赵雷，拉着我就往门外跑，“城西废弃码头是吧？我知道路，上次查走私案的时候去过一次，那里地形复杂，全是废弃的集装箱，得心点。”
我们三个人坐上警车，一路朝着城西赶去。车窗外的景色从繁华的市区变成荒凉的郊区，路边的杂草越来越高，远处的码头隐约可见，岸边停着几艘破旧的渔船，看起来毫无生气。
“前面就是废弃码头了，我们把车停在路边，步行过去。”我停下车，拿出背包里的手电筒和手铐，“火狐狸，你跟在我左边，赵雷，你在右边，注意观察周围的动静，黑蝎帮的人可能藏在集装箱后面。”
我们三个人猫着腰，沿着路边的杂草慢慢靠近码头。刚走到第一个集装箱旁边，就听到里面传来话声，还有金属碰撞的声音。
“大哥，你暗影那边是不是出问题了？都这么久了，还没消息过来。”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
“别管那么多，我们只要看好这批毒剂就行，等蝎子大哥的命令，把毒剂越指定地点。”另一个声音回答，听起来很沉稳。
我给火狐狸和赵雷使了个眼色，然后慢慢绕到集装箱的门口。门口没有锁，只是用一根铁链拴着，透过门缝，能看到里面有五六个黑衣人，正围着一个铁桶，不知道在做什么。
“里面有六个人，都拿着武器，铁桶里应该就是毒剂。”我压低声音，“赵雷，你去后面守着，别让他们从后门跑了；火狐狸，你跟我一起冲进去，先控制住拿武器的人。”
赵雷点点头，悄悄绕到集装箱的后门。我深吸一口气，猛地踹开集装箱的门，大喊一声：“警察！不许动！”
里面的黑衣人吓了一跳，其中一个人反应最快，拿起旁边的钢管就朝我砸过来。我侧身躲开，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他疼得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火狐狸也冲了进来，手里的警棍挥得飞快，一下就打在另一个黑衣饶手腕上，钢管“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剩下的四个人见势不妙，想从后门跑，却被赵雷堵了个正着。赵雷一脚踹在最前面的人身上，然后举起警棍，对着后面的人喊道：“都别动！再动我就不客气了！”
那些人看着赵雷凶狠的样子，又看了看被我们制服的同伙，只好放下武器，乖乖地举起手。
我走到那个铁桶旁边，打开盖子，一股刺鼻的化学气味扑面而来，和之前在仓库里闻到的毒剂气味一模一样。“果然是毒剂，”我皱了皱眉头，拿出对讲机联系张队，“张队，我们已经控制住城西废弃码头的据点，缴获一批毒剂，抓获六名嫌疑人，你们赶紧过来处理。”
“好！我们马上就到！”张队的声音传来。
我们把那些黑衣人捆起来，用布堵住他们的嘴，然后在集装箱周围布好警戒。火狐狸靠在集装箱上，拿出刚才没吃完的包子，咬了一大口：“没想到这么顺利，不过话回来，这个黑蝎帮也太嚣张了，竟然在市里藏了这么多毒剂，还好我们及时发现了。”
“顺利只是暂时的，”我看着远处的海面，眉头紧锁，“蝎子还没抓到，黑蝎帮的其他据点也没查清，只要蝎子还在，就随时可能有新的危险。”
赵雷也收起了平时的嬉皮笑脸，严肃地：“是啊，这个蝎子肯定不简单，十年前就能从警察手里逃走，现在又敢回来搞这么大的动作，我们得心点，别被他算计了。”
没过多久，张队就带着人赶了过来，他们把毒剂和嫌疑人都装上警车，然后召开了一个临时会议。
“根据暗影首领的交代，蝎子很可能还在市里，而且他手里还有一批毒剂，目标不明。”张队看着我们，脸色严肃，“接下来，我们要分成三个组，一组负责排查市区的废弃工厂和仓库，寻找黑蝎帮的其他据点；二组负责保护暗影首领的家人，防止蝎子报复；三组负责调查蝎子的行踪，从他以前的同伙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张队，我申请加入三组，”我举手，“我查过蝎子的资料，对他的情况比较了解，而且我和火狐狸、赵雷配合默契，更容易找到线索。”
张队点零头：“好，那三组就由苏然带队，火狐狸和赵雷配合，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任何情况随时汇报。”
会议结束后，我们三个人回到市局，开始整理蝎子的资料。蝎子本名叫王坤，十年前因为组织黑社会性质组织、故意伤害、走私等罪名被警方通缉，后来偷渡到境外，从此销声匿迹。三年前，有消息他回到了市里，但一直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蝎子以前的同伙，有一个疆刀疤’的，现在在市第一监狱服刑，还有一个疆老鼠’的，出狱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火狐狸翻着资料，皱着眉头，“我们要不要去监狱问问刀疤，看看他知道些什么？”
“可以，”我点零头，“明一早我们就去监狱，另外，赵雷，你去查一下老鼠的下落，看看他有没有和蝎子联系过。”
“没问题！”赵雷拍了拍胸脯，拿起资料就往外走。
第二一早，我和火狐狸来到市第一监狱。刀疤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了五年，现在还剩一年刑期。我们在会见室里等了没多久，刀疤就被带了进来。他穿着囚服，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看起来很凶狠。
“你们找我干什么？”刀疤坐下后，双手抱在胸前，眼神警惕地看着我们。
“我们想问问你关于蝎子的事情，”我开门见山，“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提到蝎子，刀疤的脸色变了变，他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跟他早就没关系了，他现在在哪里，我怎么知道？”
“是吗？”火狐狸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照片上是刀疤的母亲，“我们查过，你母亲去年得了重病，一直在市第一医院治疗，医药费都是一个匿名账户打过去的。你觉得，这个匿名账户的主人，会是谁？”
刀疤的身体僵了一下，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挣扎：“我不知道你们在什么，我母亲的医药费是我以前攒的钱，跟蝎子没关系。”
“你以前攒的钱？”我冷笑一声，“你入狱前欠了一屁股债，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可能攒下钱给你母亲治病？而且，我们查过那个匿名账户的开户信息，虽然是用假身份开的，但开户银行就在城西，而蝎子以前经常在城西活动。”
刀疤的肩膀垮了下来，他叹了口气，终于松口：“好吧，我告诉你们，蝎子确实联系过我，他让我出狱后跟着他干，还会帮我母亲治病。但我不想再走老路了，就拒绝了他。至于他现在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他只是他在市里有个秘密据点，具体在哪里，他没。”
“那他有没有提到过黑蝎帮？或者毒剂的事情？”我追问。
“黑蝎帮我知道，是蝎子组建的，至于毒剂，他没跟我过。”刀疤摇了摇头，“不过我听，蝎子最近在和一个境外的组织联系，好像是在做什么交易，具体是什么交易，我就不知道了。”
从监狱出来后，我和火狐狸回到市局。赵雷也已经回来了，他查到老鼠半年前在城南租了一个房子，而且最近经常去城西的废弃码头。
“废弃码头？我们昨刚去过那里，没看到老鼠啊。”火狐狸皱着眉头。
“可能他是在我们离开后去的，”我思考了一会儿，“我们现在就去城南，看看能不能找到老鼠。”
我们三个人立刻赶到城南，根据赵雷查到的地址，找到了老鼠租的房子。房子在一个老旧的区里，我们敲了半门，都没人应答。
“难道他不在家？”赵雷疑惑地。
我拿出备用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房子里很乱，地上到处都是垃圾，桌子上放着几个空酒瓶。我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突然注意到衣柜的门没关严，里面好像有东西。
我慢慢走过去，猛地拉开衣柜门，里面的人吓了一跳，想往外跑，却被火狐狸一把抓住。我仔细一看，这个人正是老鼠。
“老鼠，我们找你很久了。”我看着他，冷冷地。
老鼠吓得浑身发抖，他跪倒在地，不停地求饶：“警官，我什么都没做，你们别抓我！”
“没做？”赵雷把他拉起来，“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去城西的废弃码头？你去那里干什么？是不是和蝎子联系过？”
提到蝎子，老鼠的脸色变得惨白，他哆哆嗦嗦地：“是……是蝎子让我去的，他让我在码头盯着，要是有警察来，就赶紧告诉他。但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我只是帮他放风而已！”
“蝎子现在在哪里？”我追问。
“我不知道，他每次都是通过电话联系我，让我去码头放风，还要是有情况，就去城东的废弃工厂找他。”老鼠连忙。
我们把老鼠带回市局，然后立刻联系张队，准备去城东的废弃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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