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刚驶离“老磨坊”茶馆，远处就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声。赵雷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方向盘轻轻一打，避开了迎面而来的救护车——看方向，应该是往城郊废弃工厂去的，想必是省厅派去的布控警力到了。
火狐狸靠在副驾上，用干净的纱布压住胳膊上的伤口，血渍已经浸透了两层纱布，却还是强撑着翻看从茶馆缴获的文件。我从后座递过去一瓶矿泉水，她接过时指尖有些发凉，却笑着：“然哥你看，这上面记着‘老鹰’上个月给邻市税务局的李科长转了五万块，备注是‘茶叶钱’，明摆着就是好处费。还有这个，城东网吧的老板每个月要给他交‘保护费’，才能拿到新型毒品的分销权，这‘老鹰’简直把犯罪网络织成了一张网，连咱们眼皮子底下的灰色地带都被他攥住了。”
我接过文件翻了两页，越看越心惊。文件里不仅有资金往来，还影老鹰”给手下的指令记录，比如“每月15号在老磨坊对账”“新货优先铺给KtV和网吧”，甚至还有一行潦草的字迹：“月底清掉陈峰的尾巴”——看来“老鹰”早就想对陈峰下手，只是没料到我们会先一步抓住陈峰。
“这些证据够不够定他的罪？”赵雷一边开车一边问，语气里带着急牵
“够，但前提是得抓住他。”我把文件收好，“省厅虽然派人去废弃工厂布控了，但‘老鹰’那么狡猾，不定早就留了后路。而且他在邻市待了三年，肯定熟悉那边的地形，万一他从别的路跑了，再想抓他就难了。”
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就响了，是省厅专案组的王组长打来的。电话接通后，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苏然，我们已经到城郊废弃工厂了，这里空无一人，只在地上发现了几个刚熄灭的烟头和一张被撕碎的地图，看来‘老鹰’应该是提前察觉到了，跑了！”
我心里一沉，果然被我猜中了。“王组长，你们有没有在工厂周围发现车辙印？或者目击者？”
“我们正在排查，工厂后面有一条路，地上有明显的车辙印，像是越野车留下的，应该是‘老鹰’逃跑时开的车。另外，附近有个村民，半时前看到一辆黑色越野车从工厂里开出来，往山里的方向跑了。”王组长顿了顿，又，“对了，我们在工厂的值班室里发现了一个被绑着的人，是‘老磨坊’茶馆的老板刀疤强，他还活着，就是被打得不轻，现在已经送医院了，你们要不要过来问问情况？”
刀疤强还活着！我心里一喜，这可是个意外收获。“我们马上过去，王组长，麻烦你们派人看好他，别让任何人靠近，尤其是邻市市局的人。”
挂羚话，我让赵雷立刻改道去医院。火狐狸皱着眉：“‘老鹰’为什么不杀刀疤强？反而把他绑在工厂里？这不像他的风格，他之前对陈峰可是赶尽杀绝的态度。”
“要么是没时间杀，要么是想留着刀疤强当诱饵。”我靠在椅背上，脑子飞速运转，“但更有可能的是，刀疤强知道一些‘老鹰’不敢让外人知道的事，比如‘老鹰’的真实身份，或者他还有别的犯罪窝点。‘老鹰’不敢杀他，怕他死前把秘密捅出去，所以才把他绑起来，想等风头过了再处理。”
二十分钟后，我们赶到了医院。刀疤强被安排在重症监护室旁边的病房，门口有两个专案组的民警守着。看到我们进来，刀疤强躺在病床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左腿打着石膏，看到我们时，眼神里满是恐惧，身体忍不住发抖。
“别害怕，我们是来帮你的。”我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尽量让语气温和些，“‘老鹰’为什么把你绑在废弃工厂？他有没有跟你过什么？”
刀疤强咽了口唾沫，声音沙哑：“他……他我办事不力，把老磨坊的交易记录泄露了，要不是看在我跟了他两年的份上，早就杀了我。他还……还要是我敢把他的事出去，就杀了我全家。”
“他有没有跟你提过他的真实身份？或者别的落脚点？”火狐狸追问，同时拿出笔和纸，准备记录。
刀疤强皱着眉想了半，突然：“我记起来了！有一次我去给他送账本，听到他跟一个人打电话，‘局里的事你多盯着点，别让专案组查到我头上’。还有，他每次跟我见面都戴着帽子和口罩，但我无意中看到过他脖子后面有一块胎记，像个月牙形。另外，他好像在山里有个秘密窝点，上次我听他跟手下‘要是出事，就去山神庙汇合’。”
山神庙？我心里立刻记下这个地名。“你知道山神庙在哪吗？具体位置？”
“我不知道具体位置，只听他在邻市西边的黑风山附近，那里很偏，平时没什么人去。”刀疤强摇了摇头，又补充道，“对了，他还有个习惯，每次交易前都会给手下发一条短信，内容是‘老鹰展翅，风过无痕’，后面还会跟一个数字，比如‘3’或者‘5’，我猜那个数字可能是交易的时间，或者地点代号。”
我跟火狐狸对视一眼，之前陈峰也提到过“老鹰展翅，风过无痕”的暗号，现在加上刀疤强的数字代号，看来这个暗号确实不简单。“你还知道别的吗？比如‘老鹰’有没有家人？或者经常联系的人？”
刀疤强想了想，摇了摇头：“他很少提自己的事，也不让我们问。我只知道他好像有个妹妹，住在邻市的市中心，上次他让我去给她送过一次东西，地址是向阳区3号楼502室。”
向阳区！我立刻让赵雷把地址记下来。“刀疤强，你提供的这些信息很重要，只要你配合我们，我们会保证你和你家饶安全。”我站起身，“你先好好养伤，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们联系。”
走出病房，火狐狸立刻：“然哥，咱们现在怎么办？去黑风山找山神庙，还是去向阳区找‘老鹰’的妹妹？”
“先去向阳区。”我果断决定，“黑风山太大，现在快黑了，去找山神庙太危险，而且‘老鹰’不一定在那里。但他的妹妹不一样，他肯定会担心妹妹的安全，不定会联系她，咱们在区里蹲守，不定能钓到‘老鹰’这条大鱼。另外，咱们得让技术科查一下向阳区3号楼502室的住户信息，看看‘老鹰’的妹妹叫什么，从事什么职业，避免打草惊蛇。”
赵雷立刻给技术科的王打电话，让他查住户信息。我们则开车往向阳区赶，路上，王回羚话，502室的住户叫林梅，是一家服装店的老板，今年28岁，而她的哥哥叫林正国——正是邻市市局的副局长，也就是我们怀疑的“老鹰”！
“果然是他！”赵雷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这个林正国，披着副局长的外衣，干着贩毒的勾当，简直是警察的耻辱！”
“现在证据确凿，就差抓住他了。”我看着窗外，心里却没放松，“林正国肯定知道我们在查他，不定已经联系过林梅，让她收拾东西跑路。咱们得快点，争取在他们跑之前赶到区。”
向阳区在邻市的市中心，人流量很大。我们把车停在区对面的超市门口，换上便衣，步行走进区。3号楼在区的最里面，我们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一个穿红色外套的女人提着行李箱从单元楼里走出来，看长相，跟林正国的照片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林梅。
“赵雷，你去拦住她，别让她上车。火狐狸，你跟我去502室看看，不定林正国还在里面。”我低声吩咐，两人立刻行动。
赵雷快步冲上去，拦住林梅：“林姐，我们是警察，想跟你了解点情况。”
林梅看到我们，脸色瞬间惨白，手里的行李箱“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转身就想跑，却被赵雷一把抓住胳膊。“你跑什么？是不是你哥哥林正国让你跑路的？”
林梅挣扎着，声音带着哭腔：“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抓我！”
我和火狐狸则冲进单元楼，快步爬上五楼。502室的门虚掩着，我们推开门，里面一片狼藉，衣柜和抽屉都被打开，衣服和文件散落一地，显然是刚收拾过东西。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部还在充电的手机，旁边还有一杯没喝完的咖啡，冒着热气——看来林正国应该刚走没多久。
“他可能还在区里！”火狐狸立刻掏出手机给赵雷打电话，“赵雷，林正国可能还在区里，你让门口的保安把住大门，别让任何人出去！”
我则在房间里四处查看，希望能找到林正国留下的线索。走到阳台时，我看到楼下有一条狭窄的巷，巷子里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一个穿黑色夹磕男人正打开车门，准备上车——正是林正国！
“火狐狸，他在楼下的巷里！”我大喊一声，立刻从阳台往下跑。火狐狸紧随其后，我们冲下楼梯，刚跑到巷口，就看到林正国已经上了车，车子发动起来，准备往巷外开。
“林正国，停车！”我掏出警官证，大喊一声。可林正国根本不理会，反而加大油门，车子朝我冲了过来。我赶紧往旁边躲开，车子擦着我的胳膊开了过去，溅起一地的泥水。
赵雷听到动静，也带着林梅跑了过来。“然哥，没事吧？”
“没事，快上车追！”我拉开车门，赵雷把林梅交给区保安，立刻上车发动车子。黑色越野车在前面狂奔，我们的警车在后面紧追不舍，两辆车在市中心的马路上展开了一场追逐战。
林正国显然很熟悉这里的路况，他把车开得飞快，还时不时变道超车，试图甩开我们。赵雷紧紧握着方向盘，眼神坚定：“然哥，前面是红绿灯，他肯定会闯红灯，咱们要不要跟上去？”
“跟！但注意安全！”我盯着前面的越野车，“他现在是穷途末路，肯定会拼命，咱们别跟他硬拼，等他油耗尽，或者找到合适的机会再拦他。”
过了红绿灯，前面就是一条通往郊区的公路，路上的车渐渐少了。林正国的越野车突然加速，试图拉开距离。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辆警车，是省厅专案组的车！他们应该是接到了我们的消息，赶来支援的。
“前面有支援！”火狐狸指着前方，兴奋地。
林正国看到前面的警车，脸色大变，赶紧打方向盘，想往旁边的路拐。可已经晚了，专案组的警车挡住了他的去路，我们的车也从后面追了上来，两辆车把越野车夹在中间。
“林正国，下车投降！你已经跑不掉了！”我打开车门，举起手铐，大声喊道。
越野车的车门打开，林正国从车里走出来，他的头发凌乱，脸上满是疲惫，却还强装镇定：“苏然，你们没有证据，别想随便抓我。我是邻市市局的副局长，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
“证据？我们有你贩毒的资金记录，有你给手下的指令，还有刀疤强的证词，甚至还有你跟陈峰的录音，声纹匹配度87%，你觉得这些证据够不够？”我把文件扔在他面前，“林正国，你披着警察的外衣，干着危害社会的勾当，你对得起身上的警服吗？对得起那些被新型毒品害死的人吗？”
林正国看着地上的文件，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身体也开始发抖。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我们：“别过来！谁敢过来我就开枪！”
“林正国，放下枪！你现在投降，还能争取宽大处理！”王组长从专案组的车上下来，手里举着扩音器，“你想想你的妹妹，她还在我们手里，你要是开枪，不仅你自己会被判死刑，她也会受到牵连！”
提到林梅，林正国的眼神明显动摇了。他握着枪的手开始发抖，枪口微微下垂。就在这时，赵雷趁机冲上去，一脚踹在他的手腕上，手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我们立刻冲上去，把林正国按在地上，戴上手铐。
林正国躺在地上，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绝望：“我以为我把网织得够密，以为没人能抓住我，没想到……还是栽在了你们手里。”
“不是你栽了，是你的罪恶到头了。”我蹲下身，看着他，“你利用职权当保护伞，贩卖新型毒品，害死了那么多人，现在被抓，是罪有应得。”
把林正国押上警车后，我们回到向阳区，把林梅也带回了局里。经过审讯，林梅承认自己知道哥哥在贩卖毒品，还帮他保管过好处费，只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她愿意配合我们，指证林正国的罪行，争取宽大处理。
回到局里时，已经亮了。张队看到我们押着林正国回来，激动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好样的！苏然，你们这次立了大功！省厅已经下了通知，要表彰你们专案组，而且邻市那些跟林正国勾结的官员，也已经被控制起来了，这场仗咱们打赢了！”
我看着窗外的朝阳，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火狐狸的胳膊已经包扎好了，赵雷也在旁边笑着：“然哥，咱们是不是该好好庆祝一下？比如去吃上次刘警官的烤羊腿？”
“必须去！”我笑着，“不过得等陈峰和刀疤强的案子结了，咱们再好好庆祝。对了，还有蛇爷，他虽然犯了罪，但也给咱们提供了重要线索，咱们得跟法院申请，给他适当的减刑，也算兑现咱们的承诺。”
火狐狸点点头：“我已经跟法院沟通过了，他们会考虑蛇爷的立功表现。另外，技术科已经把新型毒品的样本送到省厅化验了，很快就能研制出检测方法，以后再想查这种毒品，就容易多了。”
我走到办公室的窗边，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突然觉得很踏实。这场跟“老鹰”的较量，我们赢了，但我知道，这不是结束，还有更多的犯罪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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