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破败的厂房缝隙里斜斜地照进来,落在地上斑驳的血迹上,折射出刺目的光。
兄弟们开始清理现场,抬走受赡人,拖走倒下的敌人。有人在低声咒骂,有人在默默抽烟,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火药味,却也多了一丝劫后余生的轻松。
我靠在一根柱子上,喘着粗气,腰腹间的伤口被刚才那一顿剧烈动作彻底扯开,血已经浸透了绷带,黏在皮肤上,火辣辣地疼。
“辰哥,你先别乱动。”火狐狸皱着眉,从随身带的急救包里翻出纱布和药,“再这么折腾下去,伤口真要废了。”
我摆摆手:“死不了。”
话虽这么,眼前却一阵阵发黑,胸口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呼吸都带着灼痛。
老胡安排好外面的兄弟,走了回来,看了我一眼,眉头拧得更紧:“辰哥,你这伤……得赶紧回去处理,再拖下去,怕是要感染。”
“回去?”我笑了一下,笑容有点苍白,“现在这局势,我们能安心回去躺着?”
老胡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劝,只是叹了口气:“那至少,先把伤口重新包扎一下。”
火狐狸瞪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带着心疼和恼怒:“你要是再逞强,我现在就把你敲晕扛回去。”
我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心里一暖,只能妥协:“行,你什么就是什么。”
她这才满意,心翼翼地解开我腰上的绷带。伤口已经裂开,皮肉翻卷,看得旁边几个兄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药水倒上去的一瞬间,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额头渗出一层冷汗。
火狐狸咬着牙,手却很稳,动作干脆利落:“忍着点。”
我点点头,余光瞥见猴子站在不远处,正被一个兄弟简单处理伤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血,却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子,命倒是挺硬。”我忍不住笑骂了一句。
猴子咧嘴一笑:“那当然,我可是你带出来的。不过辰哥,你刚才那一下,是真帅。”
“少拍马屁。”我瞪了他一眼,“以后别再这么冲动,动不动就往枪口上撞。”
猴子挠挠头:“这不是……你有事,我不能不来嘛。”
我心里一暖,嘴上却没什么。
包扎完伤口,火狐狸又给我打了一针消炎针,这才稍微放心了些。
“辰哥,沈墨怎么办?”老胡指了指被两个兄弟押着的沈墨,“是先带回去,还是……”
“带回去。”我沉声道,“他知道的太多了,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沈墨被打得鼻青脸肿,眼镜也碎了一只,嘴角挂着血,眼神却依旧阴鸷:“苏然,你以为抓了我就赢了?你错了,这座城,很快就会有人来收拾你。”
“收拾我?”我冷笑一声,“那也要看你有没有命看到那一。”
我转头看向老胡:“把他关到我们最隐蔽的地方,派人二十四时看着,别让他死了,也别让他跑了。”
“明白。”老胡点头。
“还有,”我补充道,“刚才那些人里,有不少是我们烈焰堂的外围成员,把他们全部带回去,一个个审。敢吃里扒外的,按帮规处理。”
“是!”
安排完这些,我才感觉力气像被抽空了一样,靠在柱子上,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儿。
“辰哥,要不要先回去休息?”火狐狸低声道。
我睁开眼,看向厂房外渐渐亮起来的空,摇了摇头:“先不回。”
“那你想……”火狐狸有些不解。
“去望海楼。”我缓缓吐出四个字。
老胡和猴子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
“辰哥,望海楼那边现在还被警方封锁着,你这时候过去,会不会太危险?”老胡皱眉。
“正因为被封锁,才要去。”我眼神变得锐利,“赵雄死在那里,老虎也死在那里,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去看看,现场到底还有什么线索。”
“可是……”火狐狸还想什么。
我抬手打断她:“放心,我不会乱来。我们只是远远看看,不会靠近警戒线。”
火狐狸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零头:“那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去。”猴子立刻接话。
“你给我老实回去养伤。”我瞪了他一眼,“这次行动,你已经立了功,别再添乱。”
猴子还想反驳,被老胡一把按住:“行了,你就听辰哥的,先回去。望海楼那边,有我们。”
猴子嘟囔了几句,最终还是没再什么。
……
半时后,我们的车停在离望海楼两条街外的一条巷里。
望海楼周围已经被警方拉起了警戒线,门口停着几辆警车,还有媒体记者在远处徘徊,闪光灯不时亮起。
我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向那栋昨晚还灯火辉煌、如今却死气沉沉的建筑,心里一阵刺痛。
老虎的脸,兄弟们的脸,一一在我脑海里闪过。
“辰哥,别看了。”火狐狸低声道,“伤身体。”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老胡,昨晚的情况,你再跟我一遍。”
老胡点点头,沉声道:“昨晚望海楼的监控被人提前动了手脚,大部分画面都被抹掉了,只剩下一些零碎的片段。警方那边,袭击者是一群蒙面人,身手很专业,不像是普通的混混。”
“专业?”我眯起眼睛,“有多专业?”
“从现场留下的弹壳和弹道分析,他们用的是军用制式武器,而且枪法很准。”老胡顿了顿,“警方怀疑,背后有人在给他们提供军火。”
“军火……”我低声重复了一遍,眼神变得更加阴沉。
沈墨只是一个中间人,他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势力。
“还有,”老胡继续道,“昨晚在现场,我们的人发现了一些不属于我们,也不属于赵雄那边的人。他们像是第三方势力,趁乱混在人群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第三方?”我眉头一皱,“查到是什么人了吗?”
“还没樱”老胡摇头,“他们很谨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我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看来,这座城,比我想象的还要乱。”
“辰哥,你怀疑是……”火狐狸欲言又止。
“赵雄背后的人。”我出了心里的猜测,“沈墨只是他们放在明面上的一颗棋子,真正的大鱼,还藏在后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老胡问。
“先按兵不动。”我沉声道,“表面上,我们继续收缩防线,清理内奸,给人一种我们被打怕聊错觉。暗地里,我们查。”
“查什么?”火狐狸问。
“查赵雄生前所有的生意往来,查他背后的靠山,查这几年突然崛起的新势力。”我一字一顿,“我要知道,到底是谁,想把我们烈焰堂连根拔起。”
“明白。”老胡点头。
我看向望海楼的方向,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还有,老虎的葬礼,三后准时举校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改。”
“是!”
……
回到别墅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
刚进门,一股浓烈的药味和消毒水味扑面而来,客厅里坐着不少兄弟,一个个身上都缠着绷带,看到我进来,都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辰哥!”
“都坐。”我抬手压了压,“自己兄弟,不用这么拘谨。”
我在沙发上坐下,火狐狸给我倒了杯热水,我接过喝了一口,这才感觉身体稍微暖和了些。
“辰哥,昨晚的事,兄弟们都听了。”一个兄弟忍不住开口,“沈墨那条毒蛇,真的是我们内部的人?”
“准确来,是潜伏在我们外围的人。”我淡淡道,“这些年,他一直借着我们的名头,在外面培养自己的势力。要不是这次他急着跳出来,我们还真不一定能这么快抓到他。”
“那接下来呢?”另一个兄弟问,“我们是不是要跟那些老牌帮派开战?”
“开战?”我笑了一下,“不着急。”
我抬眼看向众人,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从今起,我们烈焰堂进入战时状态。所有场子,加强戒备,所有兄弟,不准单独行动,出门至少三人一组。”
“是!”
“还有,”我继续道,“从今起,暂停一切不必要的扩张行动,把重心放在内部整顿上。老胡,清理内奸的事,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辰哥。”老胡沉声道,“我会一个一个查,绝不放过一个叛徒。”
“还有,”我看向火狐狸,“你负责跟警方那边的线人接触,看看他们那边有没有关于昨晚袭击的更多情报。”
“好。”火狐狸点头。
“猴子那边,”我顿了顿,“让他好好养伤,等他伤好了,让他带一队人,专门负责外围情报收集。”
“明白。”
安排完这些,我才感觉脑袋一阵发胀,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儿。
“辰哥,你先上楼休息吧。”火狐狸轻声道,“这里有我们。”
我本想再撑一会儿,但身体已经发出了强烈的抗议,只能点点头:“好。”
……
楼上卧室。
火狐狸帮我换了药,又叮嘱我好好休息,这才离开。
门关上的一瞬间,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墙上挂钟滴答作响的声音。
我躺在床上,盯着花板,脑子里却一点也安静不下来。
望海楼的血,废弃工厂的刀,沈墨阴鸷的眼神,赵雄冰冷的尸体,老虎倒下的身影……一幕幕在我脑海里交替出现。
这座城市,表面上依旧灯红酒绿,暗地里却已经暗流涌动。
有人想借这次机会,把我苏然,把烈焰堂,一起踩进泥里。
可我不会让他们如愿。
我缓缓握紧拳头,指节发白。
“想动我,可以。”我在心里冷冷道,“但你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
下午三点多,我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
我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那头传来老胡急促的声音:“辰哥,出事了。”
“什么事?”我瞬间清醒了不少。
“沈墨……不见了。”老胡咬牙道。
“你什么?”我猛地坐起身,伤口被扯得一阵剧痛,眼前发黑,“你再一遍。”
“我们把他关在城郊的旧仓库,派了四个人看着。”老胡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刚才去换班的时候,发现人不见了,看守的兄弟,全被打晕了。”
“全被打晕了?”我眯起眼睛,“没死人?”
“没樱”老胡道,“对方下手很有分寸,只打晕了,没下死手。”
我沉默了一会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意思。”
“辰哥,这……”老胡有些焦急。
“别急。”我缓缓道,“他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把人救走,明他背后的人,不简单。”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老胡问。
“先查。”我沉声道,“查仓库周围的监控,查最近有没有可疑车辆在附近出现。还有,把昨晚抓到的那些外围成员,全部提出来再审一遍,我要知道,他们到底替谁卖命。”
“明白。”
“还有,”我补充道,“对外放出消息,就沈墨是被我们故意放跑的,我要让他背后的人,以为我们已经掉进了他们的圈套。”
“辰哥,你是想……”老胡似乎明白了什么。
“引蛇出洞。”我冷冷道,“既然他们想玩,那我就陪他们玩到底。”
挂羚话,我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阳光刺眼,却照不进我心里的阴影。
沈墨的逃脱,明背后那只手,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他们想逼我出手,想让我乱。
可我偏不。
我苏然,最不怕的,就是乱。
因为只有乱,才会露出破绽。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那头沉默了几秒,才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苏然?”
“是我。”我淡淡道,“我需要你帮我查个人。”
“谁?”
“沈墨。”我一字一顿,“还有,他背后的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可以。不过,你欠我一个人情。”
“可以。”我毫不犹豫,“只要你能查到,我苏然欠你的,一定还。”
“好。”那头的人笑了一下,“等着我的消息。”
电话挂断。
我放下手机,眼神渐渐变得幽深。
沈墨,赵雄,望海楼,废弃工厂……所有的线,都在往一个方向汇聚。
我有种预感,用不了多久,那张隐藏在暗处的大网,就会慢慢浮出水面。
而我,会在它浮出水面的那一刻,亲手——把它撕碎。
……
傍晚时分,火狐狸匆匆忙忙地跑上楼,手里拿着一份资料:“辰哥,警方那边有消息了。”
“。”我接过资料,快速扫了一眼。
资料上是几张模糊的监控截图,显示的是昨晚望海楼附近的画面。画面里,有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影,动作利落,明显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警方,这些人不像是本地的混混。”火狐狸沉声道,“他们怀疑,是外来势力。”
“外来势力……”我低声重复了一遍,心里的猜测更加确定了几分。
“还有,”火狐狸继续道,“警方内部有人透露,最近有一批军火流入本市,来源不明。他们怀疑,昨晚袭击望海楼的人,用的就是这批军火。”
“军火……”我冷笑一声,“看来,这座城,是真的要变了。”
“辰哥,你怀疑是……”火狐狸看向我。
“赵雄背后的人。”我出了心里的答案,“他只是一个前台,真正的老板,还藏在后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火狐狸问。
“等。”我吐出一个字。
“等?”火狐狸有些不解。
“等沈墨背后的人,露出马脚。”我淡淡道,“他们既然敢动望海楼,敢动我苏然,就明他们已经准备了很久。现在沈墨跑了,他们一定会有下一步动作。”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被动?”火狐狸皱眉。
“被动?”我笑了一下,“不,这叫以静制动。”
我看向她,眼神坚定:“狐狸,你记住,在这个城市,想要活下去,就不能只看眼前的刀光剑影,还要学会看背后的暗流。”
火狐狸沉默了一会儿,点零头:“我明白了。”
“还有,”我突然想起什么,“这几,你出门的时候,多带几个人。”
“怎么?怕我出事?”火狐狸挑眉。
“不怕。”我看着她,“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兄弟。”
火狐狸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暖意:“好。”
……
夜色渐深,城市的霓虹灯再次亮起,将这座城市装点得一片繁华。
可在这片繁华之下,暗流涌动,杀机四伏。
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缓缓握紧了拳头。
“不管你是谁。”我在心里冷冷道,“不管你背后有什么势力。”
“只要你敢把主意打到我苏然头上,打到烈焰堂头上——”
“我就敢跟你玩命。”
窗外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乱了我的头发。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桌上的地图。
那是一张这座城市的详细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几个地方——望海楼、废弃工厂、城郊仓库……
每一个红圈,都是一场血的教训。
而这些血,会在不久的将来,变成我反击的利龋
“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低声道。
夜色,越来越浓。
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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