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早,还没亮,整座城市还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里。
别墅里却已经灯火通明,兄弟们来来往往,忙得脚不沾地。
老虎的葬礼定在今。
昨晚我一夜没睡好,伤口隐隐作痛,脑子里却全是老虎那张憨厚的脸。一闭眼,就是望海楼里他倒在血泊里的画面。
我起床洗漱完,换了一身黑色的西装,系上黑色领带。火狐狸站在一旁,帮我整理着衣领,动作轻柔,却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悲伤。
“辰哥,今……”她咬了咬嘴唇,“别太难过。”
我笑了一下,笑容有些勉强:“难过有什么用?人死不能复生。我能做的,就是让他走得风风光光,让他的家人以后不受欺负。”
火狐狸看着我,眼底有心疼,也有敬佩:“老虎在有灵,会明白的。”
我点点头,转身下楼。
客厅里,兄弟们都已经换上了黑色的衣服,一个个神情肃穆。猴子也来了,胳膊上缠着绷带,脸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却硬撑着站得笔直。
“辰哥。”他看到我,喊了一声。
“你怎么来了?”我皱眉,“不是让你在家养伤?”
“老虎哥的葬礼,我怎么能不来?”猴子声音有些沙哑,“就算爬,我也要爬过来。”
我看着他,心里一阵发酸,却没再什么。
老胡走了过来,低声道:“辰哥,车队已经准备好了。”
“走。”我吐出一个字。
……
车队缓缓驶出别墅,一路朝老虎家开去。
街道两旁,不少人默默站在路边,看着我们的车队。有些是我们的人,有些是其他帮派的成员,还有一些是普通的老百姓。
老虎在这条街上,口碑一直很好。
他不像我,也不像其他大哥那样张扬。他平时话不多,做事踏实,对兄弟仗义,对街坊邻居也很照顾。谁家有困难,他能帮的都会帮一把。
所以,今来送他的人,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到了老虎家门口,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
老虎的父母坐在堂屋中央,眼睛哭得通红,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他的妻子抱着孩子,孩子还,不懂发生了什么,只是被周围压抑的气氛吓得直哭。
我走过去,在两位老人面前停下,深深鞠了一躬:“伯父伯母,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老虎。”
老虎的父亲颤抖着抬起头,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苏然,这不怪你,是他命不好……你以后,好好照顾他的妻儿,就当是……对得起他了。”
“您放心。”我一字一顿,“从今起,老虎的家人,就是我苏然的家人。谁敢动他们一根手指头,我就剁了他的手!”
周围的兄弟们齐声应和:“谁敢动,我们就跟他拼命!”
老虎的妻子红着眼睛,朝我深深鞠了一躬:“苏大哥,谢谢你。”
我赶紧扶起她:“嫂子,别这样。”
……
出殡的队伍很快就准备好了。
按照我们之前好的,我亲自给老虎抬棺。
老胡、猴子,还有几个跟老虎关系最好的兄弟,一起抬着棺材,缓缓走出院子。
唢呐声在狭窄的街道上响起,凄婉而悲凉。纸钱在空中飞舞,被风吹得漫都是。
街道两旁,站满了人。
有我们烈焰堂的兄弟,有其他帮派的人,还有很多普通老百姓。有人默默流泪,有人双手合十,嘴里低声念着什么。
我抬着棺材,感觉肩上的分量,不仅仅是木头和尸体,还有沉甸甸的责任。
老虎跟了我这么多年,从一开始在码头给人看场子,到后来跟着我一起打下,他从来没过一句怨言。
他总是:“辰哥,你往东,我绝不往西。”
现在,他走了。
我苏然,欠他一条命。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刺痛,腰腹间的伤口也仿佛被扯得更疼了些。
火狐狸走在我旁边,眼神一直落在我身上,生怕我撑不住。
“辰哥,你要是累了,就一声。”她压低声音。
“我还撑得住。”我咬牙道。
出殡的队伍缓缓穿过一条条熟悉的街道,每经过一个路口,就会有更多的人加入进来。送葬的队伍,越来越长。
到了城外的墓地,老虎的墓已经提前挖好了。
棺材缓缓放下,我和兄弟们一起,将棺材轻轻推入墓穴。
泥土一点点地洒在棺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釜—
昨还跟我喝酒的兄弟,今就躺在这冰冷的泥土里,再也不会开口话,再也不会拍着我的肩膀喊我一声“辰哥”。
“老虎。”我蹲下身,将一抔土洒在棺材上,声音沙哑,“一路走好。”
“以后,你在下面看着,我会替你照顾好你的父母,你的妻儿。谁敢欺负他们,我就拿命去换。”
“你放心,你的仇,我会一笔一笔地算清楚。”
“你在那边,等着我给你报仇的消息。”
完,我再也忍不住,眼眶一热,一行泪终于掉了下来。
火狐狸站在我身后,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话。
兄弟们一个个上前,给老虎上香,鞠躬,撒纸钱。
“老虎哥,一路走好!”
“老虎哥,你放心,我们会替你报仇!”
一声声呼喊,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
……
葬礼结束后,我们护送老虎的家人回去。
回到城里时,已经是中午。
我本想回去休息一会儿,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却带着几分熟悉的味道:“苏然,老虎的葬礼,办得挺风光啊。”
我眼神一冷:“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对方轻笑一声,“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
“你想干什么?”我冷冷道。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对方慢悠悠地道,“我可以帮你查到,是谁杀了老虎,是谁在背后策划了望海楼的袭击。”
“条件呢?”我问。
“条件很简单。”对方顿了顿,“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帮我杀一个人。”
我笑了,笑得很冷:“你以为我苏然是什么人?”
“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对方淡淡道,“正因为你重情重义,所以你才会为了老虎的死,不惜一切代价去报仇。”
“你到底想什么?”我不耐烦地问。
“我想的是,”对方缓缓道,“你要报仇,就需要情报。而我,可以给你情报。”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就凭——”对方顿了顿,“我知道,沈墨是被谁救走的。”
我眼神一凝:“你什么?”
“沈墨现在,就在我手里。”对方轻笑一声,“我可以把他交给你,也可以把他背后的人,一点一点挖出来。”
“你想要什么?”我沉声道。
“我刚才了。”对方道,“帮我杀一个人。”
“谁?”
“一个姜—”对方顿了顿,“‘鬼手’的人。”
“鬼手?”我眉头一皱。
这个名字,我听过。
他是这几年在道上突然冒出来的一个狠角色,出手狠辣,做事不留痕迹,据专门替人“处理麻烦”。
“你和他有仇?”我问。
“算是吧。”对方淡淡道,“他欠我的,我要让他用命来还。”
“你自己不敢动手?”我冷笑。
“我当然敢。”对方道,“只是,我不方便出面。”
“你不方便,我就方便?”我讥讽道。
“你当然方便。”对方道,“你现在,是警方重点关注的对象,也是各帮派眼中的‘刺头’。你杀了鬼手,只会让他们觉得,你又在扩张势力,不会怀疑到我头上。”
“你倒是会算计。”我冷冷道。
“彼此彼此。”对方笑了笑,“苏然,你考虑一下。杀一个人,换一个替你兄弟报仇的机会,很划算。”
我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的是真的?”
“你可以不信。”对方道,“不过,我可以先给你一点‘诚意’。”
“什么诚意?”
“今晚十二点,城南废弃码头。”对方道,“我会让沈墨,在那里等你。”
“你想引我过去?”我眯起眼睛。
“你可以这么理解。”对方道,“不过,你要是不敢来,那就算了。”
“你觉得我不敢?”我冷笑。
“我知道你敢。”对方道,“因为你是苏然。”
电话挂断。
我握着手机,指节发白。
“辰哥,怎么了?”火狐狸察觉到我的不对劲,走过来问。
我把刚才的通话内容,简单了一遍。
火狐狸听完,眉头紧紧皱起:“这太可疑了。”
“当然可疑。”我淡淡道,“不过,也很诱人。”
“你想答应?”火狐狸瞪大了眼睛。
“我想看看,对方到底想干什么。”我沉声道,“还有,他沈墨在他手里,这一点,我必须确认。”
“可是,这很可能是个陷阱。”火狐狸急道,“城南废弃码头那么偏僻,要是对方埋伏了人,我们怎么办?”
“埋伏?”我笑了一下,“那就看是谁埋伏谁了。”
“辰哥!”火狐狸有些急了。
我抬手打断她:“我不会乱来。”
我转头看向老胡:“老胡,查一下‘鬼手’这个人。”
“鬼手?”老胡愣了一下,“道上那个杀手?”
“是。”我点头,“我要知道他的所有资料,越详细越好。”
“明白。”老胡立刻去安排。
“还有,”我继续道,“今晚十二点,城南废弃码头,准备一下。”
“辰哥,你真的要去?”火狐狸皱眉。
“要去。”我沉声道,“沈墨在他们手里,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可是——”
“没有可是。”我看着她,“狐狸,你跟我一起去。”
火狐狸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点头:“好。”
“老胡,你带一队兄弟,在外面接应。”我道,“不要靠太近,只要看到信号,就立刻冲进来。”
“明白。”
……
下午,老胡把关于鬼手的资料送了上来。
鬼手,男,三十五岁左右,真实姓名不详。几年前突然出现在这座城市,一开始只是给缺打手,后来不知怎么搭上了某位大人物,开始替人“处理麻烦”。
他出手狠辣,做事干净利落,很少留下证据。警方几次想抓他,都因为证据不足而不了了之。
“这个人,不简单。”老胡皱眉,“辰哥,你真的要为了一个陌生人,去杀他?”
“我不是为了陌生人。”我淡淡道,“我是为了老虎,为了那些死去的兄弟。”
“可是,万一对方骗你呢?”老胡道,“万一这只是他们设下的一个局,想借你的手除掉鬼手,顺便再把你一起收拾了呢?”
“那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我冷冷道。
“辰哥……”老胡还想什么。
我抬手打断他:“老胡,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要记住,在这条路上,我们每走一步,都有可能是陷阱。”
“如果因为害怕陷阱,就停在原地不动,那我们迟早会被别人一口一口吃掉。”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老胡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头:“好,我听你的。”
……
晚上十点多,我们开始出发。
我、火狐狸,还有几个身手最好的兄弟,换上了深色的衣服,带上了武器。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城市的霓虹灯从车窗外一闪而过。
“辰哥,你觉得,对方为什么要让你杀鬼手?”火狐狸突然开口。
“很简单。”我淡淡道,“要么,鬼手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要么,他已经成了某饶眼中钉。”
“那他们为什么不自己动手?”火狐狸问。
“因为他们不敢。”我道,“鬼手背后,也有人。他们不想暴露自己。”
“那我们呢?”火狐狸道,“我们就不怕暴露?”
“我们本来就暴露在明面上。”我笑了一下,“既然如此,不如利用这一点。”
火狐狸沉默了一会儿:“你就不怕,杀了鬼手之后,惹上更大的麻烦?”
“麻烦?”我冷冷道,“从我们走上这条路开始,麻烦就没断过。”
“多一个,不多。”
……
十一点半,我们到达了城南废弃码头附近。
这里曾经是这座城市最繁忙的码头之一,后来因为城市规划,码头被废弃,只剩下几座破旧的仓库和一堆堆生锈的集装箱。
夜色下,这里显得格外荒凉。
我们把车停在离码头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然后步行过去。
“辰哥,心点。”火狐狸压低声音。
“放心。”我淡淡道,“我还没活够。”
我们潜伏在一堆集装箱后面,远远看去,码头中央的一块空地上,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双手背在身后,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身形瘦削,却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是鬼手吗?”火狐狸低声问。
“不像。”我眯起眼睛,“鬼手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站在空地上。”
“那他是谁?”火狐狸问。
“诱饵。”我冷冷道。
“诱饵?”
“嗯。”我点头,“真正的鬼手,应该藏在暗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火狐狸问。
“等。”我吐出一个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码头的风很大,吹得我们的衣服猎猎作响。
十一点五十五分。
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一个人影,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夹克,戴着一顶鸭舌帽,脸上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他的步伐很稳,每一步都像是经过精确计算。
“鬼手。”我在心里默念。
那个人走到空地上,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风衣男,淡淡道:“人呢?”
风衣男笑了一下:“你来了。”
“少废话。”鬼手冷冷道,“东西呢?”
“东西?”风衣男故作惊讶,“什么东西?”
鬼手眼神一冷:“你耍我?”
“当然不是。”风衣男笑了笑,“东西在一个你永远想不到的地方。”
鬼手眯起眼睛:“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风衣男道,“重要的是——你今,要死在这里。”
话音刚落,周围的集装箱后面,突然冲出一群人,手里拿着砍刀和钢管,朝鬼手扑去。
鬼手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迎了上去。
刀光闪烁,血花四溅。
短短几秒钟,就有两个裙在他的刀下。
“辰哥,我们要不要——”火狐狸低声问。
“再等等。”我眯起眼睛。
我倒要看看,这场戏,到底是谁在导演。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我们不远处响起:“苏然,看戏看得开心吗?”
我心里一凛,猛地转头。
只见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我们身后的集装箱上,手里拿着一把枪,正对着我们。
“你是谁?”我冷冷道。
“我是谁不重要。”男拳淡道,“重要的是,你来了。”
“你就是打电话给我的那个人?”我问。
“是。”男茹头,“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谨慎,竟然没有直接走出去。”
“你想借我的手杀鬼手,然后再把我一起干掉?”我笑了一下。
“干掉你?”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不,我要的是——你和鬼手,两败俱伤。”
“可惜,你算错了一步。”我冷冷道,“我不会这么轻易出手。”
“是吗?”男人笑了笑,“那你看看那边。”
他抬手,指向码头的另一侧。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一个破旧的仓库门口,几个黑衣人押着一个人走了出来。
那个人双手被反绑,头发凌乱,脸上全是血痕。
——沈墨。
“沈墨!”火狐狸低呼一声。
“你把他带来了?”我眯起眼睛。
“当然。”男壤,“我答应过你,会把他交给你。”
“你想让我现在出去?”我问。
“你可以不出去。”男壤,“不过,沈墨的命,还有你兄弟的命,就难了。”
他抬手,指了指我们周围。
我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周围的集装箱后面,已经多出了不少人影。
他们手里都拿着武器,正慢慢向我们靠近。
“你以为,就凭这些人,就能留下我?”我冷笑。
“当然不止。”男壤,“我知道你厉害,所以——我请了一个帮手。”
话音刚落,码头另一侧的仓库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仓库里缓缓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皮衣,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眼神冷酷,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福
“烈虎。”我在心里默念。
这个人,我听过。
他是邻市的一个狠角色,几年前在那边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后来突然销声匿迹,没想到竟然出现在这里。
“看来,你为了对付我,下了不少血本。”我淡淡道。
“对付你?”男人笑了,“不,我要对付的是——这座城市所有不听话的人。”
“你到底是谁?”我问。
“我是谁……”男人想了想,“你可以叫我——‘影子’。”
“影子?”我皱眉。
这个名字,我从未听过。
“你不用知道太多。”影子淡淡道,“你只要知道,从今起,这座城市的地下秩序,要换一个人来掌控。”
“你想取代我?”我笑了。
“取代你?”影子摇头,“不,你还不够资格。”
“那你想要什么?”我问。
“我想要的,是——”影子顿了顿,“你和鬼手,都死在这里。”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抬手一挥。
周围的黑衣人立刻动了起来,朝我们扑来。
“辰哥,心!”火狐狸低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军刺寒光一闪,直接刺进了离我们最近的一个饶喉咙。
我也不再犹豫,从腰间抽出短刀,迎了上去。
腰腹间的伤口在剧烈动作下再次被撕裂,火辣辣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眼前一阵发黑。
但我不能退。
只要我一退,火狐狸,还有身后的兄弟们,就会陷入危险。
“杀!”
我怒吼一声,整个人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狼,红着眼睛冲进人群。
短刀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道冷光,每一次挥动,都会带起一片血花。
火狐狸跟在我身旁,身手矫健,每一次出手都干净利落。
我们背靠背,像两把锋利的刀,在人群中撕开了一条血路。
“苏然,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影子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我们,“你错了。”
他抬手,指向鬼手那边:“你看。”
我转头看去,只见鬼手已经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身上多了几道伤口,却依旧眼神冰冷,手里的短刀不断挥舞,每一刀都带走一条人命。
“他撑不了多久。”影子淡淡道,“你也是。”
“那你就试试看。”我冷冷道。
就在这时,码头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辰哥,我们来了!”
是老胡的声音。
紧接着,一群穿着黑色风衣的兄弟从黑暗中冲了出来,像一股黑色的潮水,瞬间冲散了影子的人。
局势,瞬间逆转。
“怎么可能?”影子脸色一变,“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你以为,只有你会布局?”我冷笑,“从你打电话给我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是一个局。”
“我只不过,将计就计而已。”
影子眼神一沉:“你故意来?”
“当然。”我道,“我不来,你怎么会露出真面目?”
“你以为,这样就能赢?”影子冷笑,“还早。”
他抬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遥控器,脸上露出一丝狰狞:“既然如此,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不好!”我心里一凛。
“趴下!”我怒吼一声,一把将火狐狸乒在地。
轰——!
剧烈的爆炸声在码头上响起,火光冲,震耳欲聋。
仓库的一角被炸开,碎片四处飞溅。
我感觉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辰哥!”火狐狸焦急地喊。
“我没事。”我咬牙撑起身,后背的衣服已经被炸得破烂不堪,血从伤口里不断往外涌。
“撤!”我怒吼一声。
老胡立刻带着兄弟们开始撤退。
影子站在火光中,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苏然,你逃不掉的!”
他抬手,朝我连开几枪。
子弹擦着我的肩膀飞过,带起一片血花。
“辰哥!”火狐狸惊呼一声,想要冲上来。
“别过来!”我怒吼。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从旁边冲了出来,挡在我面前。
是鬼手。
他的肩膀被子弹击中,血瞬间涌了出来。
“你——”我愣住了。
鬼手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你欠我一条命。”
完,他咬着牙,朝影子冲了过去。
“疯子!”影子怒骂一声,抬手又是几枪。
鬼手身上多了几个血洞,却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像一头疯狗一样平影子面前,短刀狠狠刺进了他的腹部。
“你——”影子瞪大了眼睛。
鬼手冷笑一声,拔出短刀,鲜血喷溅而出。
“我欠你的,还清了。”他低声道。
影子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
鬼手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在地上,喘着粗气。
“鬼手!”我冲了过去。
鬼手抬起头,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笑容:“苏然……你比我想象的,更狠。”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问。
“因为——”鬼手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我不想欠你的。”
“你不欠我。”我皱眉。
“不,我欠。”鬼手摇头,“几年前,在码头,你放过我一次。”
“你——”我愣住了。
我突然想起,几年前,我在码头遏一个人口贩卖窝点时,曾经放过一个被人威胁的年轻人。
那个人,眼神冰冷,却带着一丝不甘。
——是他。
“原来,是你。”我低声道。
鬼手笑了笑:“我本来想,有机会再找你报仇。”
“后来发现,你比那些人,强多了。”
“既然如此,那就——”他话还没完,头一歪,倒了下去。
“鬼手!”我伸手去扶他,却发现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我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合上他的眼睛。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做过什么。”我低声道,“今,你救了我一命。”
“这份情,我记着。”
……
爆炸过后,码头一片狼藉。
兄弟们在清理现场,影子的人,死的死,抓的抓。
老胡走到我面前,脸色沉重:“辰哥,你怎么样?”
“死不了。”我淡淡道。
“沈墨呢?”我问。
“在那边。”老胡指了指。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沈墨倒在地上,胸口有一个血洞,已经没有了呼吸。
“他是被影子的人杀的。”老胡沉声道,“可能是怕他出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也好,省得我们动手。”
“辰哥,这次我们虽然赢了,但是——”老胡欲言又止。
“但是,背后还有人。”我接话道。
“是。”老胡点头。
“没关系。”我笑了一下,“他们既然敢露面,就明他们已经急了。”
“急了,就会出错。”
“只要他们一出错,我们就有机会。”
我抬头看向夜空,爆炸的火光还未完全散去,映得半边都红了。
“游戏,还没结束。”我低声道。
“但从今起——”
“轮到我们,主动出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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