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年尘缘尽,封心锁爱待余生
时祺送走润玉的瞬间,便转身踏入了东海最深层的闭关结界。
粉色光柱冲而起,将整个东海笼罩其中,结界外布下了层层禁制,隔绝了所有外界纷扰。她盘膝而坐,粉衣翻飞,周身龙气与地灵气交织碰撞,时而温顺流淌,时而狂暴翻涌。
此次突破,是生死赌局——成则晋位神尊,与地同寿;败则魂飞魄散,归于虚无。
她不敢有半分分心,只能将对润玉的思念与愧疚深埋心底,化作修炼的动力,只求能活着出去,再向他解释一牵
而被龟丞相“请”出东海的润玉,踉跄着站在云端,望着下方波涛汹涌的东海,心如刀绞。他挣扎着想要冲破结界,却被无形的力量一次次弹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片承载了他三万年爱恋的土地,渐渐远去。
最终,他只能带着满身的狼狈与绝望,踉跄着返回那个他早已疏离的界。
界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仙气缭绕,宫阙巍峨,却透着一股刺骨的寒凉。
润玉踏上阶,一路走来,遇见的仙官们只是象征性地躬身行礼,眼神里没有丝毫关切,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他离开界将近百年,竟没有一个人找过他,没有一个人问过他的去向,更没有人在意他是否安好。这份冷漠,比时祺的决绝更让他心寒。
他先去拜见父帝太微。九霄云殿上,太微端坐于龙椅之上,神色淡漠,看到他进来,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随口道了句:“回来了。”没有问候,没有关切,甚至没有问他这百年在何处、过得如何。
润玉躬身行礼,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低声道:“儿臣参见父帝。”
太微目光扫过他,见他依旧是上仙修为,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不耐:“出去百年,修为毫无寸进,倒是越发懈怠了。回去好生修炼,莫要再在外间游荡,误了正事。”
完,便挥手示意他退下,转头与身边的仙卿商议起了界事务,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润玉僵在原地,指尖紧紧攥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原以为,至少父帝会有一丝在意,却没想到,自己在他心中,竟如此无足轻重。
他又去紫方云宫给母神荼姚请安。想当年旭儿未出生时,荼姚将他收养在膝下,给了他嫡长子的名分,手把手教他修炼,夜里为他掖被角,寒冬里为他暖手,他曾真的感受到,自己真的拥有了完整的母爱。
后来旭凤出生,荼姚的心思渐渐偏向了亲生儿子,对他虽不如从前那般事事亲力亲为,却也未曾亏待,逢年过节总会记得给他备上合心意的礼物,修炼遇阻时也会指点一二,那份情分,他一直记在心底。
可今日,荼姚坐在榻上,见他进来,只是冷冷瞥了一眼,语气带着几分斥责:“你还知道回来?在外间疯玩百年,把界的规矩都忘光了!看看你如今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长子的模样?”
润玉刚想开口解释,却见荼姚已然转过头,对着身边的旭凤露出温柔的笑容,语气关切:“旭儿,近日修炼可还顺遂?有没有遇到什么难处?母神给你寻了一枚千年火髓,对你修炼大有裨益。”
旭凤笑着谢恩,母子二人其乐融融,完全将润玉晾在了一边。
润玉站在原地,如同一个多余的人。他看着荼姚对旭凤的疼爱,再对比自己所受的冷遇,只觉得无比讽刺。
他正欲转身离去,却听荼姚开口唤住他,语气缓和了些许,却也带着几分不容置疑:“润玉,你如今已是上仙,长大了,再住在母神的紫方云宫终究不妥。我与你父帝商议过了,你搬去璇玑宫住吧。”
润玉心头一沉,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知道璇玑宫——那是靠近河与布星台的地方,是界最清冷偏远的所在,平日里鲜少有人踏足。
他以为,这是母神嫌弃他了,嫌弃他不是亲生,嫌弃他如今碍了旭凤的路,才把他赶到那清冷之地。
“儿臣……遵旨。”他低声应道,没有反驳,也没有询问缘由。
他却不知,太微与荼姚并非无情。太微是火龙,荼姚是火凤,周身火气旺盛,而润玉本体属水,长期相处本就不利于他修炼。
从前他年幼,需得悉心照料,如今他已成仙,他们便想着,璇玑宫水灵气息最为浓郁,又清净无扰,正好合了他喜静的性子,利于他潜心修校
毕竟,润玉几乎是荼姚一手带大,太微也曾手把手教他写字读书,纵使偏爱旭凤多些,对这个长子,也终究是有舐犊之情的。
只是这份隐晦的关怀,润玉此刻全然未能领会。
接连的打击,让润玉几乎崩溃。他失魂落魄地走出紫方云宫,漫无目的地在界游荡,心头的委屈与痛苦如同潮水般涌来。三万年的深情被弃,界的亲情淡漠,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孤魂,在这六界之中,竟没有一处容身之地。
就在他茫然无措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住了他。
月下仙趣朱摇着扇子,脸上带着惯有的嬉皮笑脸,凑近他打量了一番,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哟,我们的凤娃回来了?这出去百年,怎么瞧着不一样了?”
润玉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行了一礼:“叔父。”
“别来这套虚的。”丹朱拍了拍他的肩膀,凑近他闻了闻,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啧啧,这满身的烟火气,还有这藏不住的‘人夫腐,老实交代,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什么美人了?这百年,可是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
丹朱的话,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润玉尘封的记忆。
三万年的耳鬓厮磨,时祺的笑靥、温柔的吻、缠绵的情意,还有最后那句冰冷的“你可以走了”,一一在他脑海中浮现,让他心口的痛楚再次加剧。
他没有回答,只是红了眼眶,转身想要离开。
丹朱见状,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叹了口气,拉住他:“罢了罢了,不逗你了。
看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定是受了委屈。若是心里难受,便跟叔父,叔父虽帮不上什么大忙,却也能听你倾诉一番。”
润玉看着丹朱关切的眼神,心头一暖,这是他回到界后,感受到的唯一一丝暖意。
可他终究没有出与时祺的过往,那些甜蜜与伤痛,太过深刻,他不愿与人分享,也不愿再去触碰。
不久后,润玉便搬到了璇玑宫。这座宫殿果然如他所想,清冷孤寂,只有漫星河与滔滔河为伴。他闭门修炼,日夜沉浸在灵力的世界里,试图用修炼来麻痹自己,忘记时祺,忘记那些伤痛。
可越是修炼,越是夜深人静之时,时祺的身影便越发清晰,如同刻在他的骨血里,挥之不去。
他开始频繁地前往东海。一开始,他几乎每都去,守在东海结界外,一遍遍呼唤着时祺的名字,希望她能听到,希望她能心软见他一面。
可结界始终紧闭,没有丝毫回应,只有冰冷的海水和呼啸的海风,回应着他的深情与绝望。
后来,他不再每前往,改为每十年一次。他抱着一丝希望,或许她闭关结束了,或许她会改变主意。可每次来,都是失望而归。
东海的结界依旧坚固,他始终无法踏入半步,也始终没有等到时祺的任何消息。
再后来,他每百年才去一次。岁月流转,千年过去,他的修为日益精深。可他的心,却早已在三万年尘缘破碎的那一刻,彻底死去。他的眼神变得愈发清冷,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润与柔和。
他不再呼唤时祺的名字,只是静静地站在东海结界外,望着那片熟悉的海域,一站便是数日。海风吹拂着他的衣袍,带着咸湿的水汽,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气息。可他知道,那个曾经让他深爱、让他依赖的女子,再也不会出现了。
最终,润玉选择了封心锁爱。他收起了所有的深情与执念,将与时祺有关的一切,都深埋在心底最深处,不再触碰,不再提及。
东海的风,带着无尽的怅惘,吹过两人曾经恩爱的地方。三万年的尘缘,千年的等待,那份深埋心底的爱意与遗憾,也只能成为六界之中,一段无人知晓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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