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刚靠近青元宗山门,就见护山大阵的光幕上裂出蛛网般的缝隙,墨绿色的邪气正顺着裂缝疯狂往里钻。更让他心头一沉的是,阵眼方向传来的灵力波动竟杂乱无章——分明是有人在内部破坏!
“墨影,低飞!”
兽王收拢蝠翼,贴着地面滑行,避开空中盘旋的邪魔斥候。萧凡伏在兽背上,破妄剑的火焰压得极低,刚好够照亮脚下的路径。刚绕到侧门,就见两个负责看守的外门弟子正举着匕首,往阵旗的基座里灌黑色粘液,那粘液遇灵力便滋滋冒泡,竟是能腐蚀阵法的“化灵水”。
“你们在做什么!”萧凡怒喝一声,破妄剑带着火焰劈出,将两人手中的粘液瓶斩碎。
那两个弟子见状非但不慌,反而露出诡异的笑:“发现了?正好,省得我们再演戏!”罢,两人指尖突然弹出数道黑丝,直取萧凡面门——竟是邪魔的“蚀骨丝”!
萧凡侧身避开,剑刃反撩,逼得两人连连后退。他这才看清,两人脖颈后都有一个淡青色的魔纹,正随着呼吸微微闪烁——是被邪魔种下标记的内鬼!
“宗门待你们不薄,为何要叛!”
“待我们不薄?”其中一人冷笑,“凭什么内门弟子能独享灵脉,我们外门弟子就只能喝残羹冷炙?邪魔了,只要帮他们打开大阵,就让我们修炼魔功,一步登!”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轰然巨响,护山大阵的光幕应声碎了一块,数头邪魔顺着缺口冲了进来。萧凡眼角余光瞥见,负责修补阵法的几位执事竟站在原地不动,反而悄悄掐灭了手中的传讯符——又是内鬼!
“痴心妄想!”萧凡怒极,破妄剑火焰暴涨,瞬间将眼前两人重创,“魔功哪有好下场!”
正欲追击,却见内门方向火光冲,伴随着弟子的惨剑墨影驮着他疾驰而去,沿途所见让萧凡目眦欲裂:平日里和蔼的厨房管事,正将掺了魔气的丹药分发给年幼弟子;传道堂的长老竟撕下道袍,露出里面绣满魔纹的黑衣,手中法杖变成了骨鞭,正抽打着试图反抗的弟子。
“赵长老!你可是宗门的老人了,为何要这么做!”萧凡失声喊道。
那长老转过身,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里渗着黑气:“老?就是因为太老,才知道修为停滞的滋味!邪魔许诺我,只要助他们夺了宗门,就让我突破元婴境……”
“为了境界,连良知都不要了?”萧凡气得手都在抖,裂穹剑突然自行出鞘,莹白的剑光直刺长老心口。
“叮”的一声,骨鞭挡住了剑势,长老狞笑道:“等宗门成了魔窟,你的良知又值几文钱?”
就在这时,萧凡腰间的传讯符突然发烫,是林清寒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萧凡!别管我们,去藏经阁!李师叔不对劲,他正往禁地跑,好像要打开‘镇魔井’!”
萧凡心头剧震——镇魔井是青元宗的根基,井下镇压着千年前封印的魔主残魂,一旦打开,整个宗门都会沦为魔渊!
“墨影,去藏经阁!”
兽王双翼陡转,避开一头扑来的邪魔,朝着宗门深处冲去。沿途的内鬼越来越多,有负责清扫的杂役,有掌管典籍的书生,甚至还有几个曾带过他的师兄,此刻都面目狰狞地拦路。
萧凡不再恋战,裂穹剑与破妄剑双剑合璧,一白一红两道剑光如同绞杀之网,将拦路者尽数逼退。他看着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只觉得心口像被巨石压住——原来邪魔的渗透早已无处不在,那些平日里的温和、友善,竟都是精心伪装的假面。
藏经阁外,李师叔正举着一把刻满魔纹的钥匙,对准禁地石门上的锁孔。他听到脚步声,回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萧凡?来得正好,见证这伟大的时刻吧!千年了,魔主终于要重见日了!”
“你疯了!”萧凡挥剑斩向钥匙,“你可知镇魔井一旦打开,整个下都会遭殃!”
“下?”李师叔狂笑,“我只要力量!宗门欠我的,下欠我的,都该用魔主的力量来偿还!”他猛地将钥匙插进锁孔,石门发出沉重的“咔嚓”声,开始缓缓上升,一股令人窒息的魔气从缝隙中喷涌而出。
萧凡瞳孔骤缩,两柄剑同时爆发出最强光芒:“今日,我便替宗门清理门户!”
剑光如瀑布倾泻,与李师叔的魔功轰然相撞。藏经阁的窗棂被震得粉碎,书页漫飞舞,其中夹杂着无数弟子的哀嚎与邪魔的嘶吼。萧凡知道,此刻他不仅要挡住内鬼,更要守住青元宗最后的根基——镇魔井一旦洞开,再多的反抗都将是徒劳。
激战中,他忽然瞥见李师叔袖口露出的半块玉佩,那是当年入门时,宗主亲手赐的“守心佩”,此刻却沾满了魔气,变得漆黑如墨。
“你连守心佩都染污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萧凡的声音带着痛心。
李师叔动作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被贪婪取代:“守心?能换来力量吗?”
就在这刹那的迟疑,裂穹剑抓住机会,一剑刺穿了他的肩膀,钥匙“当啷”落地。李师叔惨叫着后退,却仍不死心,竟想用身体去撞开石门。
萧凡没有再给机会,破妄剑的火焰席卷而上,将这位曾经的师叔包裹其郑火光中,李师叔的嘶吼渐渐微弱,最后只剩下一声模糊的叹息。
石门缓缓闭合,镇魔井的魔气重新被锁住。
萧凡拄着双剑,看着满地狼藉,只觉得浑身脱力。墨影用头轻轻蹭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慰。远处,内鬼的厮杀声仍在继续,但藏经阁的方向,终于传来了林清寒带着希望的呼喊:“萧凡!我们守住前殿了!”
他抬头望向空,虽然邪气依旧浓重,但东方已泛起一丝鱼肚白。
原来背叛从来都藏在最亲近的地方,而坚守,也永远在最深的绝望里,透着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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