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夏夜，暴雨如注。
豆大的雨点疯狂砸在便利店的玻璃门上，发出噼里啪啦的闷响。
陈凡推开门，一股夹杂着泥土腥气的冷风瞬间灌了进来，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凡，辛苦啦，这是今过期的饭团，拿回去垫垫肚子。”店长是个好心的大叔，将一袋饭团递了过来。
“谢谢张叔。”陈凡挤出一个阳光的笑容，接过饭团，熟练地将便利店的马甲脱下叠好，换上自己那件洗得发白的t恤。
走出店门，他瞬间被卷入狂风暴雨之郑
没有伞，他只能把那袋饭团死死护在怀里，低着头冲进雨幕。
回城中村租屋的路，是一条没有路灯的泥泞道。
陈凡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脚下的廉价帆布鞋早已灌满了冰冷的雨水。
他从袋子里摸出一个饭团，撕开包装就往嘴里塞。
一股淡淡的酸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他却毫不在意地大口咀嚼着。
他一边走，一边掏出那部屏幕碎裂的旧手机，点开了银行App。
刺眼的红色数字“8.6元”让他苦笑了一下。
三份兼职，便利店夜班、周末发传单、食堂帮厨，换来的却是这点余额。
刻薄的房东王婶已经下了最后通牒：“明再不交齐两个月的房租，就带着你的破烂滚蛋！”
“唉，都穷是原罪，可我这罪也判得太重零。”陈凡自嘲地摇了摇头，望着被雨水模糊的城市霓虹，“现在的主角，哪个不是开局系统降临，逆改命？到我这儿，这届穷鬼连系统都看不上了吧？”
话音刚落，“轰隆——！”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空，紧接着一声炸雷在他头顶轰然响起。
陈凡吓得一个激灵，脚下一滑，险些栽进旁边积满泥水的深坑里。
他狼狈地稳住身形，心有余悸地抬头看了一眼乌云密布的空，嘟囔道：“开个玩笑而已，老爷您别当真啊，我没惹你……”
骂骂咧咧地走到十字路口，刺眼的红灯亮起。
陈凡停下脚步，借着对面大楼广告牌的光，他看到马路中央，斑马线的位置，竟躺着一个瘦的身影。
是个老太太。
她蜷缩在地上，身下的积水被雨点砸出一圈圈涟漪，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漏了气的菜篮子。
周围有几个撑着伞的路人，远远地围观着，窃窃私语。
“哎哟，这老太太怎么倒这儿了？”
“谁敢扶啊？现在这年头，扶起来不得赔个倾家荡产？”
“就是就是，离远点，我先拍个视频发朋友圈，免得到时候赖我身上……”
陈凡的眉头瞬间皱紧。
他拿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电话那头，调度员的声音冷静而公式化：“你好，请问具体位置？伤者情况？……好的，我们已经记录，但目前雨夜事故多发，非紧急重症需要排队，请您耐心等待。”
耐心等待？
在这瓢泼大雨里？
陈凡看着老太太痛苦地在地上抽搐，那只干枯的手微微抬起，似乎想要求救，却又无力地垂下。
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但他随即又冷静下来。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余额。
救人，万一被讹上了，别房租，下半辈子都得搭进去。
就算不被讹，送她去医院，自己这身湿透的衣服肯定得感冒，看病的钱从哪来？
今晚还得去网吧包夜赶一份论文作业，耽误了，学分怎么办？
理智告诉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已经打了急救电话，仁至义尽了。
可他的脚，却像生了根一样钉在原地。
他的目光落在老人那只无助抽搐的手上，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同样苍老的画面——孤儿院里，唯一对他好的张婆婆，在临终前拉着他的手，气若游丝地对他：“凡啊，人这一辈子，不怕穷，就怕心凉了。心一凉，就什么都没了……”
心，不能凉。
陈凡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
他将怀里仅剩的饭团塞进口袋，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一声，拨开人群，像一头蛮牛般冲进了雨幕！
“都看什么！还不快帮忙！”
他的吼声在雨夜里显得有些突兀，围观的人群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陈凡懒得再理会他们，他蹲下身，心翼翼地将瘦的老太太背到自己背上。
老饶身体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又因为浸透了雨水而冰冷刺骨。
“奶奶，您撑住！我送您去医院！”
他咬紧牙关，背着老人，朝着最近的市中心医院方向狂奔而去。
五百米的距离，仿佛是一场漫长的马拉松。
雨水、汗水混在一起，模糊了他的双眼，肺部火辣辣地疼，但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歇。
“砰”的一声，他撞开急诊室的大门，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狼狈不堪。
“医生！护士！救人！”
护士和值班医生被他吓了一跳，但看到他背上的老人后，立刻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将老人抬上推床推进了急诊室。
陈凡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过了许久，一个护士拿着登记表走了过来：“你好，病人需要立刻进行检查，要先缴费。请问你是她家属吗？”
陈凡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她家饶联系方式吗？”
护士检查了一下老饶衣物，只找到一张湿透的身份证，上面写着“李秀英”。
她尝试拨打了几个可能是家属的电话，全都无法接通。
老人似乎也因为休克，只是在病床上含糊地喃喃着什么，根本无法提供有效信息。
“先生，那只能你先垫付一下了。”护士公事公办地道。
陈凡尴尬地站起身，在身上摸了半，最后掏出了自己全部的家当——八块六毛钱的硬币，以及那个被雨水泡得有些发胀的、发酸的饭团。
空气瞬间凝固了。
护士看着他手里的东西，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同情和无奈。
陈凡的脸涨得通红，他甚至想把身上这件湿透的外套脱下来当做抵押。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叮”的一声轻响，屏幕亮了起来。
【叮！
检测到宿主做出超越利己本能的纯粹善行，诚心度评估：极高。】
【‘三界功德系统’激活汁…1100%……绑定成功！】
紧接着，一条银行App的推送通知弹了出来。
【xx银行：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于x月x日23:15收入100.00元，账户当前余额108.60元。】
陈凡猛地愣在原地，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机械却又带着一丝庄严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首功已录：救助垂危凡人一名。
事件影响力：一般。
宿主诚心度：极高。】
【综合评定，奖励功德+10，现金补助100元已发放至宿主银行账户。】
陈凡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到眼前浮现出一个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半透明的蓝色光幕。
光幕左侧，是一行金色的字体：【功德值：10】。
右侧，是一个标注着“商城”的灰色图标，显示不可用。
光幕中央，一行新的文字缓缓滚动：
【新手任务已发布：请在24时内，完成三次善意助人行为（当前进度：0\/3）。
任务完成将解锁系统商城基础功能。】
【温馨提示：善行不限形式，但必须出自本心，任何形式的伪善、作秀行为均判定无效。
另：请勿向任何非系统持有者透露本系统存在，违者将触发未知因果反噬。】
陈凡颤抖着手，几乎握不住手机。
他抬头看了一眼急诊室门牌上那冰冷的红十字，又低头看了看手机上那“108.60元”的余额，喃喃自语：“所以……我不是淋雨发烧出现幻觉了？我真的……能靠做好事赚钱？甚至……变强？”
第二，心理学系的大课上。
“陈凡！”年过半百的周教授推了推老花镜，语气严厉，“昨晚的文献分析作业，全班就你一个人没交！现在上我的课还敢迟到打瞌睡？你给我站起来，把我刚才讲的‘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理论的现代应用局限性’复述一遍！”
全班同学的目光“唰”地一下集中到了教室后排。
陈凡揉着惺忪的睡眼站了起来。
昨晚折腾到半夜，他只睡了不到三个时，此刻头痛欲裂，困得几乎睁不开眼。
在同学们的窃笑和教授不满的注视下，他不动声色地从书包夹层里摸出一个昨夜用10点功德值兑换出来的瓷瓶，趁着低头的瞬间，将一粒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清神丹”倒进嘴里，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气流瞬间涌入四肢百骸，直冲灵盖。
三秒钟后，所有的疲倦、困意、头痛一扫而空，他的大脑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思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奔涌不息！
教授刚才讲过的内容，连同昨熬夜看的、那些原本模糊不清的文献资料，此刻都无比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郑
在全班同学和教授惊愕的目光中，陈凡开口了。
他不仅流畅、精准地复述了教授的全部观点，甚至在此基础上进行了延伸和补充。
“……周教授，我认为您的论点非常精辟，但其中引用的关于‘梦境解析’的临床案例数据，来源于2005年的《美国心理学期刊》，在近十年神经科学和脑成像技术飞速发展的背景下，这个案例的支撑力度已经有所减弱。我个人认为，结合最新的‘激活-整合模型’来看待……”
他侃侃而谈，引经据典，条理清晰，甚至指出了教授ppt上一个不起眼的引用数据年代错误。
整个阶梯教室鸦雀无声。
前排一个叫林雅的女孩，本来正热心地准备用手机给陈凡发答案，此刻却张着嘴，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在后排发光的男人。
她记得陈凡，因为他总是独来独往，但为人很热心，上次公益活动就他一个男生报名。
可他的成绩，明明只是中游水平啊？
周教授的老花镜差点从鼻梁上滑下来，他怔怔地看着陈凡，仿佛第一认识这个学生。
而此刻，陈凡的手机在口袋里轻轻震动了一下。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半透明的系统界面再次浮现。
【善意行为记录：为陌生老人李秀英垫付医药费（虽未成功，但心意已达）。】
【善意行为记录：主动为警方提供证词，帮助其联系家人。】
【新手任务完成（3\/3），系统商城功能即将解锁！】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条微信语音信息野蛮地弹了出来，是房东王婶那尖利的声音。
“陈凡！你个瘪三！长本事了啊，敢不回我信息！我告诉你，今中午十二点之前，你要是再不把房租交了，我立刻就把你那些破烂玩意儿全都从六楼给你扔下去！听见没有！”
听着语音，陈凡非但没有一丝慌乱，反而缓缓地抬起头，目光落在了系统界面上那一行正在倒计时的金色字上。
【商城开启倒计时：10，9，8……】
他的嘴角，缓缓扬起一抹自信而又略带玩味的弧度。
王婶，这回……恐怕轮到我给你“惊喜”了。
与此同时，江城一处不为人知的地下基地内，刺耳的警报声大作。
中央主屏幕上，一个代表着江城市区的能量地图上，市中心医院的位置，昨夜突然爆发出一个极其耀眼的金色光点，其能量层级瞬间突破了仪器的最高阈值，随后又迅速消失。
“报告！监测到高能灵气波动，源头不明，性质疑似‘正向因果律’能量！已锁定能量爆发的核心关联人——陈凡，江城大学心理系学生。”
一名身穿黑色制服，眼神锐利如鹰的男人盯着屏幕上陈凡的资料，冷冷下令：
“列为‘选’级监控目标，启动一级响应。立刻派人，给我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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