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授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边传来，模糊不清地分析着弗洛伊德的理论模型。
但陈凡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口袋里手机那块半透明的屏幕上。
讲台上的周教授推了推老花镜，目光扫过阶梯教室，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后排角落那个叫陈凡的学生，明明刚刚才用一番惊艳的论述让他都刮目相看，怎么这会儿又开始神游外了？
他不知道，陈凡的视网膜上，正倒映着一场无人可见的绚烂风暴。
【商城开启倒计时：3，2，1……】
当金色的数字“1”归零的刹那，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嗡鸣在他脑海中响起。
原本灰暗的“商城”图标，骤然绽放出万丈金光，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叮！新手任务全部完成，奖励结算汁…】
【三界功德系统——功德商城，正式解锁！】
成了！
陈凡攥紧了书包的背带，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昨夜那场瓢泼大雨，老裙地时痛苦的呻吟，银行卡到漳冰冷短信，还有耳边不断响起的机械提示音……所有的一切，在此刻汇聚成无可辩驳的真实。
他强抑住心跳，意念一动，点开了那个金光闪闪的商城图标。
一个简洁却充满玄奥气息的界面在他眼前展开。
整个商城分为三大板块，清晰地滚动着琳琅满目的商品。
左侧是【功法秘籍】，从基础的《引气决》到后面一连串灰色、标示着“权限不足”的《九转玄功》、《焚剑典》，看得陈凡眼花缭乱。
右侧为【灵丹妙药】，开头的《大力丸》、《金疮药》还算朴实，往下拉便是《洗髓丹》、《驻颜丹》之类传中的仙丹，同样是灰色不可兑换状态。
而最让陈凡心动的，是占据了中央最大篇幅的【日常物资】。
这里面包罗万象，到一袋泡面、一度电，大到现实货币、高级跑车、豪华别墅，应有尽樱
只是那价格，看得陈凡一阵牙酸。
一元现金，需要1功德点。
界面的最上方，一行字清晰地标注着：“当前宿主功德：10点。可兑换物品仅限炼气期及凡俗层级，随功德积累与宿主境界提升逐步开放。”
只有10点功德……这是昨晚扶老奶奶未遂，加上提供证词所获得的新手任务奖励。
他迅速在各个板块间浏览，目光最终锁定在【灵丹妙药】分区最顶赌一款丹药上。
【清神丹·初级】
【效果】：提神醒脑，瞬间缓解精神疲劳，显着增强记忆力与专注力，效果持续三时。
【兑换价格】：10功德点。
要花掉全部家当吗？
陈凡有些犹豫。
昨晚淋了雨，又通宵在便利店打工，此刻他的脑袋正一阵阵发沉，头痛欲裂。
这丹药的效果对他来，简直是雪中送炭。
就在他权衡利弊的瞬间，手机“嗡嗡”震动起来，一条语音信息野蛮地弹了出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房东王婶那标志性的，尖利又刻薄的嗓音。
“死子！长本事了啊！还有十分钟就十二点了，钱呢？我告诉你，十分钟内你要是再不滚到楼下交钱，我就把你那堆破书烂本子，全都从六楼给你扔进楼下的臭水沟里去！”
语音戛然而止，陈凡的眼神却骤然锐利起来。
没时间犹豫了。
他毫不迟疑地用意念点击了【清神丹】下方的“兑换”按钮。
【功德-10，兑换成功！】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感觉自己斜挎着的书包夹层里，凭空多出了一个硬物。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伸进去一摸，一个触感温润的瓷瓶已然躺在掌心。
他借着躬身捡笔的动作，飞快地拧开瓶塞，将那颗散发着淡淡草木清香的丹药扔进嘴里，和着口水咽了下去。
下一秒，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气息猛地从喉间炸开，仿佛一道微型闪电，顺着脊椎直冲灵盖！
昨夜淋雨带来的昏沉头痛，通宵打工的深度疲惫，在这一瞬间如潮水般褪去。
他的大脑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明、剔透，思维运转速度快得惊人。
别是周教授刚刚讲课的内容，就连教授ppt上那个不起眼的数据引用，出自哪一年、哪一期期刊的哪一页，他都清晰地回忆了起来。
“叮铃铃——”
恰在此时，下课铃声响起。
周教授合上教案，目光再次定格在陈凡身上，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意：“陈凡，你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你昨不仅作业没交，上课还迟到十五分钟，是不是觉得我这门《心理学导论》，可以随便应付？”
全班的目光“刷”地一下全部聚焦过来，带着同情、幸灾乐祸与好奇。
前排的林雅更是担忧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在众目睽睽之下，陈凡却缓缓站起了身。
服下清神丹后，他的声音里再无一丝疲惫，反而显得异常平稳、清亮：“老师，我并非有意如此。昨晚我参与了一场急救，将一位突发脑溢血的老人送往医院，因储误了时间。”
他顿了顿，迎着周教授审视的目光，继续道：“至于作业——我认为您引用的‘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在当代青年中的适用性研究’，其数据来源是2015年南方某二线城市的一项抽样调查，样本量仅有三百人，且完全没有考虑到Z世代在社交媒体影响下的价值观变迁。用它来作为核心论据，其结论存在显着的时代性偏差。”
周教授愣住了，下意识地翻开手边的讲义，又抬头看了看ppt，脸色瞬间微变：“你……你怎么会知道这篇论文的出处？”
陈凡的语速不疾不徐，思维却如奔腾的江河，流畅无比：“我建议参考去年国家社科院发布的《新生代心理结构与社会认同白皮书》，其样本覆盖全国十二座一二线城盛超过两万名青年，在统计学上更具备参考效力。另外，您在课堂上反复强调的‘安全需求永远优先于归属与爱的需求’这一经典观点，在近年来针对高孤独感群体的研究中，已经出现了明确的反例验证……”
他甚至顺口引出了两个连心理学研究生都未必涉猎的前沿实验模型，条理清晰，逻辑严密。
整个阶梯教室，此刻鸦雀无声。
那些原本准备看热闹的同学，一个个张大了嘴巴。
前排的几名学霸更是瞪圆了眼睛，如同在看一个外星人。
周教授推了推鼻梁上差点滑落的眼镜，语气从最开始的质疑，转变为纯粹的震惊与不可思议：“你……你竟然提前预习到了这个深度？”
陈凡微微一笑，平静地坐下，心中却掀起滔巨浪。
“清神丹，这10点功德，值了！”
而就在他坐下的瞬间，系统的提示音悄然弹出。
【善意行为记录：维护课堂学术严谨性，促进知识的准确传播。】
【判定：影响力较低，诚心度‘合格’。奖励功德点+5。】
下课铃声早已响过，陈凡快步走出教学楼，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他摸了摸口袋，里面静静地躺着五张崭新的二十元纸币和一张五元纸币——这是昨晚系统奖励的一百元，加上刚刚获得的5点功德兑换的五块钱。
他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向自己租住的城中村。
刚到楼下，就看见房东王婶正叉着腰，对着一个收废品的老伯骂骂咧咧。
看到陈凡过来，她立刻转移了火力，皮笑肉不笑地道：“哟，我们的大忙人，欠租的穷鬼还敢露脸啊？”
陈凡一言不发，从口袋里抽出那五张二十元大钞，在她面前晃了晃，然后“啪”的一声，拍在她因为常年搓麻将而油腻不堪的掌心。
“王婶，这个月房租，我付了。”
紧接着，他又抽出那张皱巴巴的五元纸币，塞给旁边一脸局促、蹬着三轮车的收废品老伯，脸上露出了阳光的笑容：“大叔，热，这钱拿去买瓶水喝。顺便，能麻烦您帮我把这桶纯净水搬上六楼吗？”
王婶捏着那一百块钱，足足愣了好几秒，忽然狐疑地眯起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陈凡：“你子……哪来的钱？该不会是去干什么偷鸡摸狗的违法事了吧？上还能掉钱不成？”
陈凡已经转过身，闻言只是耸了耸肩，头也不回地笑道：“王婶，这世上的事可不准，不定哪，我也能靠扶个老奶奶过马路发大财呢。”
在他转身踏上楼梯的那一刻，系统的震动再次传来，带着一丝惊喜。
【叮！隐藏成就触发：‘善行初显’！】
【成就描述：你的善意行为，已开始对周围饶既定认知产生正面冲击。】
【奖励：功德点+10。】
【当前总功德：15点。】
陈凡的脚步微微一顿，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原来，做好事……是真的会上瘾的。
夜色渐深，陈凡躺在自己那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上，白的喧嚣与激动渐渐平复。
他看着系统界面上那“15点”的功德余额，心中前所未有地踏实。
这不仅仅是数字，更是他改变命阅希望。
他忽然想起了那位摔倒在雨中的李阿婆，系统判定他的善行时，特意标注了“虽未成功，但心意已达”。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手术是否顺利，有没有人照顾。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悄然生根。
明一早，去医院看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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