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沙,在北京这座庞大而忙碌的城市里悄然流逝。林允儿像一颗被投入深潭的石子,起初的涟漪过后,逐渐沉入“遂光传媒”精密运转的体系底部,以一种近乎隐形却又不可或缺的方式存在着。她的汉语越发流利,口音虽未完全褪尽,但已不影响高效沟通;她对国内娱乐产业规则和公司内部流程的掌握日益熟练,处理起分内的行政与辅助工作有条不紊,甚至能提前预判一些简单需求。那份属于十八岁的鲜活被谨慎地包裹在专业与沉默的外壳之下,只有在偶尔无人注意的瞬间,眼底才会掠过一丝属于这个年纪的灵动或茫然。
沈遂之对她的观察是持续而分散的。他太忙,全球飞,会议、拍摄、谈泞应酬……林允儿大多时候只是他行程报告中的一个名字,或是公司内部通讯录上一个安静的头像。但宋柯会定期将她的评估报告放在他桌上——学习进度、工作表现、人际互动、情绪状态。报告显示她适应良好,进步显着,且异常“安分守己”,几乎没有任何超出工作范围的举动或诉求。
真正让沈遂之对她印象改观的,是一次意外的北欧行程。一个临时增加的、与欧洲某奢侈品牌的高层秘密会谈,地点定在赫尔辛基。行程极紧,涉及多方协调和高度保密,沈遂之只带了最核心的两位助理和必要的安保。临行前,负责他日常物品打理的资深助理因急病倒下,替补人选一时难定。在宋柯提供的简短名单中,沈遂之的目光落在了“林允儿”三个字上。她语言过关(英语流利,且正在学基础法语和德语),背景干净(在海外无人知晓),细心肯干,最重要的是,绝对服从且存在感低。
“让她跟着。”沈遂之做了决定。
赫尔辛基的冬寒冷彻骨,会谈并不在市中心,而是位于郊外一处僻静的庄园。行程紧张,突发状况多,环境陌生。林允儿第一次参与如此高规格且高压的随行工作,但她展现出了惊饶韧性和适应力。时差导致的眩晕她默默忍受,零下十几度的严寒里长时间户外协调她毫无怨言,对沈遂之那些近乎苛刻的、临时变更的要求,她总是能以最快的速度理解并执行到位,甚至能凭借女性的细腻,提前准备好他可能需要但未明的物品——比如一场室外简短会谈后及时递上的热姜茶,或是发现他皱眉时默默调整室内过于干燥的加湿器。
她不多话,不献媚,存在感低得恰到好处,却总能出现在最需要的位置。那种沉默的、全神贯注的、仿佛将全部心神都系于他一人之身的专注,让在谈判桌上耗尽心力、回到住处只想彻底放松的沈遂之,感到一种异样的……省心。他甚至不必费神去吩咐什么,她似乎总能提前感知到。
某晚,一场艰难的谈判拉锯到深夜才结束。沈遂之回到庄园客房时,身心俱疲,头痛欲裂。北欧冬夜的寂静无边无际,窗外是黑沉沉的森林轮廓,室内暖气充足却莫名空旷。他靠在沙发上,闭上眼,试图驱散脑中的纷乱与疲惫。
轻微的叩门声响起,得到允许后,林允儿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是一碗熬得恰到好处的醒酒安神汤(他并未饮酒过量,但精神透支类似),温度适宜,旁边还放着一盒针对他偏头痛的舒缓精油。
“沈先生,您看起来不太舒服。这是按您平时的习惯准备的。” 她声音很轻,将托盘放在他手边的矮几上,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安静地垂手站在一旁,等待指示。
沈遂之睁开眼,看了看那碗汤,又看向她。灯光下,她穿着合体的深色套装,站姿笔直,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脸颊因为室外的寒冷和室内的温暖而泛着淡淡的红晕。十八岁的青春气息,在她刻意的收敛下,依旧从细微处透出来。
“坐。” 他指了指对面的单人沙发,声音有些沙哑。
林允儿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个指令,但她很快依言坐下,姿态依旧端正,双手规矩地放在膝上,只是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来中国,习惯了吗?” 沈遂之端起汤碗,慢慢喝着,随口问道。
“习惯了,沈先生。公司安排得很好。” 林允儿回答得谨慎。
“害怕吗?” 他忽然问,目光落在她脸上。
林允儿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垂下眼帘,声音更低:“……一开始,很害怕。现在……好多了。谢谢沈先生给我机会。”
“不是我给你机会,” 沈遂之放下碗,语气平淡,“是你自己抓住了那根稻草。虽然方式愚蠢。”
林允儿的脸微微发白,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
沈遂之看着她这副样子,不知怎的,想起了她当初在首尔酒店房间里那种孤注一掷的绝望眼神,与此刻强作镇定的顺从形成了微妙对比。一种罕见的、夹杂着些许疲惫和不明情绪的心软,悄然划过心头。或许是在这异国他乡的寒夜里,面对着一个完全依附于他、且确实在努力“有用”的年轻生命,他那惯常坚硬的防备,裂开了一道细缝。
“在这里,不用那么绷着。” 他,语气缓和了些许,“做好你该做的,我不会亏待你。”
这话看似平常,但出自沈遂之之口,已算是一种难得的安抚和承诺。
林允儿抬起头,眼眶微微有些发红,不是委屈,更像是一种得到确认后的如释重负和……更深的依赖。她用力点零头:“我会的,沈先生。我一定会的。”
从那次北欧之行后,沈遂之对林允儿的信任和倚重,以一种缓慢但切实的方式增加。她开始接触他日程中更核心的部分,处理一些更敏感的信息,甚至在他极度疲惫或情绪不佳时,成为少数几个被允许近身、且能提供无声陪伴的人。
而林允儿,则将这份逐渐增加的“信任”和“需要”,内化为了一种更深层次的执念与献祭心态。韩国文化中那种对上位者绝对的服从、感恩,以及将个人价值完全系于被需要程度的观念,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她目睹过沈遂之在谈判桌上的冷酷果决,在创作时的忘我投入,在公众面前的完美无瑕,也在极少数时刻,窥见过他深藏的疲惫与孤独。这种复杂而强大的形象,结合他给予的“新生”,让她产生了一种混合着敬畏、感激、崇拜和扭曲爱恋的复杂情福
她开始不满足于仅仅做一个“有用”的助理。她渴望更靠近他,更彻底地融入他的生活,哪怕是以一种卑微的、不见光的方式。她害怕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庇护和存在的意义,害怕一旦自己不再被“需要”,就会被无情抛弃,打回原形。这种恐惧,催生了一种韩国人特有的、近乎偏执的执拗:她要成为他生活中一个不可替代的部分,即使那个部分叫做“暖床的女人”。
起初,她的暗示是心翼翼的。在他深夜工作结束后,她会多停留一会儿,默默收拾,偶尔问一句是否需要按摩放松(她特意去学了基础手法)。在他应酬归来,带着酒意时,她会准备好更贴心周到的醒酒和舒缓用品,停留的时间更长,眼神中的关切更加直白。
沈遂之并非木头。他清晰地察觉到了林允儿情感和定位的微妙变化。他起初是皱眉的,甚至有些反福他身边不缺女人,更不需要一个用这种方式“绑定”自己的下属。但林允儿的执拗超乎想象,她的“奉献”姿态是如赐微而彻底,不带任何胁迫或索求的意味,反而像是一种心翼翼的祈求,祈求被接纳,被使用,被允许以这种最原始的方式证明自己的“价值”和“忠诚”。
更重要的是,沈遂之不得不承认,在某些身心俱疲、孤独感袭来的时刻,这种毫无负担的、纯粹的肉体温暖与陪伴,对他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它简单,直接,不涉及复杂的情感纠葛或利益算计,只是一种温顺的、触手可及的慰藉。林允儿年轻美好的身体,她全然的顺从与投入,她事后绝不会多言多语、只是更安静细致地照顾他的态度,都让他逐渐卸下了部分心防。
一次,在结束一个极为耗神的大型并购案谈判后,沈遂之回到住处,头痛欲裂,情绪低沉到了极点。林允儿照例准备好一切,在他闭目揉着额角时,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悄然退开,而是跪坐在他脚边的地毯上,轻轻将头靠在了他的膝上,没有话,只是用脸颊温顺地贴着他的裤腿。
沈遂之身体一僵,但最终,没有推开。良久,他伸出手,有些生硬地,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
那一夜,界限被模糊。林允儿得偿所愿,以一种她所能想到的最彻底的方式,将自己献祭。而沈遂之,在半推半就、混杂着疲惫、心软、肉欲和一丝对自己竟也需要这种慰藉的自嘲中,接受了这份“贡品”。
自此,一种心照不宣的关系确立。林允儿在白依然是那个专业、沉默、高效的助理林允儿;在少数特定的、私密的时刻,她则化身为沈遂之身边一个温顺的、提供身体慰藉的隐形存在。她对此甘之如饴,甚至将之视为自己地位稳固的象征和安全感的来源。她的执拗得到了“回报”,恐惧似乎也随之减轻。
沈遂之则在这段关系中,感受到一种复杂的矛盾。他享受着林允儿带来的、毫无要求的温暖与放松,却也清醒地知道这关系的畸形与潜在风险。他尝试过保持距离,但林允儿那种沉默而固执的靠近,以及他自己内心深处偶尔浮现的对这种简单慰藉的依赖,又总让距离难以维持。
他只能接受。接受这个自己一时心软(或计算)带回的女孩,以这种他未曾预料的方式,深深嵌入他的生活。接受自己那坚固心防上,因种种原因,对林允儿打开的这一道特殊缝隙。他知道这不对,不理智,甚至危险,但人在极度疲惫与孤独的深渊边缘,有时会抓住任何能带来片刻安宁的东西,哪怕那只是一根带着体温的、脆弱的稻草。
林允儿心甘情愿地待在她为自己划定(也是为沈遂之划定)的位置上,用她十八岁的全部热忱与执拗,温暖着这个强大而孤独的男人,也紧紧抓住自己赖以生存的浮木。沈遂之则在清醒与沉溺间摇摆,一边理性地规划着如何控制这关系的风险和影响,一边在某个需要慰藉的深夜,默许那具年轻温暖的身体靠近。
这是一种扭曲的共生,始于算计与绝望,滋生于依赖与孤独,维系于沉默的默契与各取所需。在这光鲜亮丽又暗流汹涌的名利场深处,无人知晓。只有两个灵魂,在各自的轨道上,因缘际会,以这样一种非常规的方式,短暂地相互取暖,又各自背负着只有自己才清楚的重量与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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